()陡然间,一束墨光“唰”的呼啸着飞向了花公穆尔图。不愧是曾经在黑山东麓五十六部落参加的骨蛮寨夺宝马会中战败群蛮从而一举夺魁的人物,那花公穆尔图浑身一个激灵,耳中闻得刺耳的动静后,眼疾手的将手中大锤猛向左下一压,随即斜向上一挑!就听“铛”的清脆碰撞声在空中激荡,那束墨光中所蕴含的强绝力道,让花公穆尔图两手微微发麻,手腕处竟然有些许肿胀的感觉,大惊失sè下,他急急向地上一望,一柄一尺左右的腰刀斜插进面前的草地上,刀柄仍在微微抖动着。
“鼠辈,纳命来!”几乎是在腰刀与大锤火花四溅的碰撞一刹那,一骑黑马忽然自前方荆棘垛堆间冲了出来,那突然出现的冲天怒吼好似晴天白ri里猛然在耳边炸响的霹雳震雷,花公穆尔图与其手下被那惊天的吼声震得心惊胆寒,本来握锤的手还在发麻,这一下惊吓让他吃一点儿将手中沉重的大锤丢落地面。
那骑冲出的黑马骑士直愣愣向着这边飞驰电掣般冲了过来,速度飞,转瞬间就到了花公穆尔图近前,说时迟那时,一根粗长的杆体响着“呼呼”的风声朝着花公穆尔图就砸了过来!
脑袋还有点发懵的花公穆尔图眼见那根势大力沉的杆体以泰山压顶之势就要落至眼前,生死关头他终于展现出自己优秀的战斗本能,不顾手上的痛麻感,收不住胯下马匹冲击动作的他本能的奋起将手中大锤在此向外猛拨!
毕竟是仓促间的紧急防御,论动作、角度与力度均不匹敌势若雷霆般劈来的杆体,本就沉重的大锤此刻在花公穆尔图手中犹如一座大山,粗长的杆体凶猛的袭来,韧xing十足的杆体与杆头接连不断的击打在形状笨重且不规则的锤体表面上,花公穆尔图就感觉好似手上的大锤被人在极短时间内连续的用力攻击,手上所要承担的力度一波大过一波,强忍重压的花公穆尔图咬牙切齿的勒臂坚持,只闻“咔”一声,铁质杆体终究不及成砣的锤头坚硬而猛然折断,还未来得及高兴的花公穆尔图突然感到杆体断裂的最后一击的力度是如此的恐怖,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手“咔嚓”一声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就听“嘭”的一声巨响,花公穆尔图前胸的当甲被倒击回来的锤头砸得支离破碎,整个胸口血肉模糊向内凹陷,露出骨茬的胸骨竟然被硬生生砸进胸腔,随着一口夹带着暗红sè的粘稠血液喷出口中,内脏已严重受损的花公穆尔图一脸痛苦紧闭双眼,直挺挺的自马上跌落其后。
那骑黑马恰时冲来,二马错镫的一刹那,一道寒光自斜下向上撩过,把仰身还未掉落地面的花公穆尔图的脑袋砍了下来,头死尸掉在地上,鲜血从脖腔中喷出一股血泉,瞬间染红了地面。
那柄顶着一个不规则的硕大铁球的大锤被黑马骑士顺势轻而易举的捞在手中,腾摆挥舞间,坑坑洼洼且凹凸不平的锤头在阳光的照shè下折shè着夺目的冰寒亮光。
在地面骨碌碌滚动了好几圈后嘎然停顿在一个土坑中的花公穆尔图的脑袋圆睁着惊恐的眼睛,似乎刚刚看清了那个刚刚要了他命的人的模样。大头阔脸,虎背熊腰,足足八尺身高,一身鼓涨的肌肉呈现散发光泽的古铜sè,粗壮的臂膀中似乎蕴含着穷的力量,一头蓬松杂垂的黑sè长发在荒野朔风的吹拂下几乎遮挡住面部,一双黑sè的眼睛在其中隐现!这双眼睛不含任何感情的盯着自己,其中蕴含的深邃会让所有被其注视深陷其中的生物感到一种冷漠、藐视还有……极度的危险!
花公穆尔图身后一百五十名烧当羌蛮骑兵一个个目瞪口呆,连勒马提缰的简单动作都未出现在一片空白的脑袋里,任凭自己如一具具行尸走肉一样被身下的马匹肆意带往前方,眼睁睁看着被轻易越过的黑马骑士而支撑不起进攻的勇气!
那个素以嗜血勇武而著称,被黑山东麓五十六寨敬为勇士之首的花公穆尔图,居然一个回合都未看清对方照面就被杀于马下?而且是被对方用自己手中的大锤给硬生生锤杀,这简直超出了这些蛮兵的思维承受能力。
那柄当年花公穆尔图因为在十年一度的黑山骨蛮寨夺宝马会中夺魁而被赐予的八十余斤重的“雷鼎瓮金锤”,此刻在那为黑马骑士手中被挥舞的虎虎生风,被喷溅了大片鲜血液的锤体上,浮现出妖异的暗红sè寒光,阳光照耀下那折shè出的刺眼光芒让不少离得近的蛮骑都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就在这一瞬间,死神来临!
最先倒霉的一人正好冲着威风凛凛的老韩冲了过来,在他反应过来妄想扔掉武器赶紧拨转马头逃走的时候,老韩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耽误时间挥锤进攻,而是猛地一拉马缰,胯下黑sè骏马仰蹄踏在蛮骑的马身上,“咔嚓”一声,战马凄厉的嘶鸣着侧翻在地上,马上的蛮骑随着栽倒在地,一只腿被突然砸倒的马身死死卷到身下,致使其头部狠狠摔到坚硬的地面上,眼睛立马凸了出来,眼见得不能活了。
老韩眼也不眨的专挑人多的地方钻,手中的大锤看似毫章法,实则威力十足的旋转劈砸,寻常武器根本抗不住他手中“雷鼎瓮金锤”随意的一击,身披甲胄的肉身擦着即伤,碰着即亡,不多时,三十来个离他最近的烧当羌蛮骑兵就被接二连三的捶打于马下。被摆放杂乱的荆棘垛堆制约着,数量众多的蛮骑们慌不择路的混杂拥挤在一起,那些本来掉下马去还有口气的伤者们还来不及站起来,就被周围同伴们所骑马匹撞翻,马蹄反复践踏下,几个惊恐痛苦嚎叫的蛮骑连人带马被踩踏的血肉模糊,就这样,第一批被老韩砸落下马却侥幸生存的所有半死不活的幸运儿,也在半柱香内被自己人胯下的马匹踩踏殆尽。
然而在北疆就连鲜卑人都不敢小觑的烧当羌蛮骑兵毕竟不是一支乌合之众,甚至堪称训练有素的他们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并没有选择退缩,反而是疯狂的向对方发起进攻,毕竟现在战场上只有老韩一个敌人,虽然力大穷,凶猛敌,势若疯牛,然而你再牛,也还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头真正的牛。这边一百多号人围着你打,就算打不死你,还累不死你?!就算是一百头猪围着你拱,时间长了人也承受不了,何况是一百多号披甲执锐的jing锐蛮骑兵!
然而这一切的论断基础都在于认为普通人是承受不了的,可偏偏这帮倒霉的蛮骑兵碰上得不是普通人,甚至某种程度上不是个人,他是死神的使者,阎王爷的信使,他手中的“雷鼎瓮金锤”此刻就好像阎王爷勾魂的帖子,只要是沾上了就死,碰上了就亡,而且慷慨的他对此项义务劳动乐此不疲。
蛮骑兵们蜂拥而上的围攻竟让老韩心中的杀意顿时暴起,他蓦地大喝一声,身上的骨骼关节与绷紧的甲帛发出一阵阵噼噼啪啪的声响!
朔风顿起!草原上掠过一阵冰寒刺骨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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