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1 / 1)

云寒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压抑着已经溢到自己喉头的笑声。

她看着那所谓的‘魔尊’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倒是临时决定暂时住嘴。

没看见那几个城主眼睛都红了吗?即使她什么也不说, 他们也会替她说出全部事实。

“魔尊大人。”果然, 一开头就已经有人坐不住了,“还请您取出衍雷煞火一观。”

衍雷煞火只有昊焱才有, 这是证明他身份的最好证据, 也算是魔界之人对眼前这个魔尊的一片好心。不然, 就只有先打一场再说了。

但对方微微蹙眉,想都不想便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你身为城主, 也应当知道衍雷煞火有多么难控制, 历代魔尊都只能凭借禁制勉强压住它。眼下人多手杂, 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将它放出来。”

说着, 他还额外瞥了一眼云寒,语气和神『色』都充满了不屑,“譬如修真界的某个大派,别人不过凑巧路过附近, 都没进去拜访呢, 那掌门就能冲出来杀人灭口, 霸占令牌。无耻到这种境地, 即使是我魔界也不常见啊。”

他无疑是在说弱水宫和五灵的那一段往事了。众人皆知,云寒最受不得这种激将,往日敢当着她面说这件事情的修士, 只要修为比她低,势力比她弱,都要遭她一番报复, 即使是实力强横暂时报复不了的,也容易被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只等着对方『露』出颓势时狠咬一口。

果不其然,这样『露』骨的讽刺,让云寒一下便沉不住气了,她恶狠狠的盯着昊焱,像是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语气硬邦邦的说道:“魔尊大人还真是好大威风,也不怕胡编『乱』造遭报应。”

“报应?”昊焱瞪大了眼睛,“我又没胡说,至于怕什么报应吗?倒是你们弱水宫,又是挟持魔界又是强迫修真界,还真是仗着那道封印就无法无天了。”

“要我说,修真界不如多耗点时间再找个能压住的人,封印破了再补就是了,一直这般投鼠忌器,迟早要被那些狡猾的耗子钻地洞爬你们头上来。”

“你!”云寒气极。

“你什么你。”昊焱直接拍掉云寒指着他的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可没说谁是见不得光的耗子。”

这般气死人不偿命的言论,确实是魔尊独有了。魔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中的天平偏了不止一星半点。又觉得先前昊焱所言确实有理,弱水宫就是喜欢抢别人东西还蛮不讲理,哪怕昊焱是假的,那也应当由他们魔界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为什么非要让修真界的人『插』手呢?

这么一想,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都决定要作壁上观,现在人来都来了,也不可能赶走对方。既然弱水宫有所谓的证据,那他们也别傻乎乎的质问魔尊大人了,非要说的话,这位魔尊也不像从前那几任魔尊,同他们并没有什么说不得的利害关系。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要傻乎乎的出头,当弱水宫手上的棋子?还是等着看看弱水宫的证据再说吧。

于是,这么一群老成了精的老家伙们,全部都闭上了嘴。譬如青丘城的城主,居然还能在座椅上伸个懒腰,表情无比惬意,想来也是被云寒挟持得久了点。

看见这一幕的昊焱笑得更欢了,和旁边脸黑的云寒呈现出了鲜明的对比,“你以为这些老不死会蠢到你说什么就信什么吗?”

很好,叫他们老不死什么的,语气非常魔尊。

被气得不轻的云寒胸脯剧烈起伏,也冷了口气:“好,既然你三番五次挑衅于我,想来是有什么依仗,又或者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倒要让你哑口无言!”

说完这句,她冲底下的弟子一挥衣袖,“将那两具尸体抬上来!”

底下弟子早有准备,不多时,就有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人抬了上来。

云寒阴测测的朝昊焱一笑,又转身看向冰城众人:“陆城主,你也上来吧。”

陆单心里咯噔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便听云寒说道:“你儿子的尸体也在这里。”说罢,就掀开了那一层白布。

尸体已然被异火烧得面目全非不可辨认,但细节仍旧可以辨别一二。更加能当做铁证的,是世间无人能仿的两道异火。

如今,这两道异火仍旧静静的在尸身上燃烧着,一白一黑,冰渣和小小的雷电混杂,似乎能显示许多问题。

看见熟悉的火焰的那一刻,陆单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同身边两位长老几乎是同时冲到了尸体面前。

云寒斜睨着他们,暗下得意不已,这些计划在很早之前就被订下了,除非死去的人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然压根没有人会怀疑。而那两人虽然还活着,现在已经被她关到了另外的地方,想来阵法已经启动,人也出不来了。

“这……”冰城长老用力揪着下巴上本就不多的胡子,眼里满是惊异:“异火虽是真的,少主身体貌似也……可是……我家少主怎么会在魔界?”

云寒答道:“想来是龙陵塌陷,空间出现了裂缝吧。而且那容谦也与他同行,既然能杀了临容长老,那再杀一个冰城少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如此坦然的说着,也随着大部队一起过来的镇愈眼神微闪,马上就想起了当时夺舍陆易身体的那位大能。

但他根本不敢说出真相,也不能说出真相。容谦身上的脏水越多越好,对方身上的脏水越多,他也就越安全。

“敢问宫主,若地上的尸体是真,他们两人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打起来?”仍旧有不信邪的人,“这根本没理由。”

“怎么没理由了?你们魔尊好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要有心人稍微挑拨两句,他找上陆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即使是我,也会好奇两种异火谁更强,难道你们没有吗?”云寒笑道。

这话说得却也在理,魔尊的好斗早有传闻,看上陆易的异火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但仍有人不服,问道:“即使是这样,魔尊是何等修为?也不至于和冰城的这位小辈同归于尽吧?”

没错,即使真死了人,那也应该只死一个,眼下魔尊的尸体又是怎么一回事?他正值壮年,可还没老到走不动路的境地,不可能一下便没了『性』命。

云寒倒也没被这问题难倒,她蹙眉说道:“事实上,我也对这事情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得抓住这位假魔尊再说罢。”

“呵,证据不足就想抓我,你未免也太猖狂了些。这里可是魔界的地盘。”

“死的可是魔尊大人。”

“就凭这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要我说,这可不够。”

云寒笑道:“我就知道你事到临头也不会认,所以,我还准备了别的证物。”

她冲门下弟子喝道:“将那两个人都叫上来!”

“两个?”弟子一愣。

云寒目光森冷,“你去便知道了,在这多嘴作甚?”

那弟子身体一抖,忙低着头退了下去。

不多时,又来了两人。

那是两个女人,都穿着弱水宫的制服,一人虽然眼生,却成功让刚才一直绷着一张脸的张文昌破了功,流『露』出少许惊讶之『色』,而当另一人抬起头来时,不少人失声叫道:“柳灵烟!”

怎么会是她?不是说柳家人全都死了吗?

医圣谷的掌门第一个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就上前把住了柳灵烟的脉门,但对方显然是真身,任凭他用灵气怎么试探都试探不出任何异常,习的甚至是医圣谷不外传的功法。

“掌门!你弄痛我了!”柳灵烟一如既往的刁蛮任『性』,对方才掐住她脉门不过两息的功夫便嚷嚷起来了。

医圣谷的掌门这才脸『色』难看的选择放手。

她朝同门点了点头,又瞪着柳灵烟:“那你那具尸首又是怎么一回事?你父母惨死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就连你的命灯也一并灭了?还有,既然没死,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回来?甚至不和我们通个信?”

她句句都是质问,显然对柳灵烟不满至极。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医圣谷对他们一家三口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当初听说是容谦杀的,二话不说就放出了追杀令,结果柳灵烟人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也是够打脸的了。

“还请掌门消气。是我让这孩子瞒下来的。当初这孩子从我这儿拿了一只金蝉去,凑巧遇上凶手杀了过来,她便用了那只金蝉来了个金蝉脱壳,逃到了我这里。后来我听说容谦又去了魔界,还摇身一变成了魔尊的儿子,我觉得事情不大妙,便让灵烟小心行事。”

“那当初那具尸体是谁的?弱水宫的金蝉到底也要有真尸体。”

“那是我婢女裴心语的尸体。”柳灵烟说完,便恨恨的瞪着魔尊,“事情我都听宫主说了,有我在这里,你还想抵赖不成?”

抵赖?昊焱挑眉:“证据呢?证据在哪?”

“当初我父母死时,拼死往凶手身上撒了一种『药』,叫做血追魂。那是医圣谷不传之秘,『药』会很快和对方身上的灵力混合,只要有我父母的神识,便可以形成一个独特的印记。我身上的储物袋上还留有我父母的神识,我们一试便知。”

哦?这倒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了。

昊焱忍不住裂开嘴笑了,笑容嗜血:“好啊,待会我们便试一试吧。”

他的笑容让云寒心里蓦然升起了一股不祥,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摆出这个样子来给自己看。想当初云真不也是如此吗?若不是装出了那样一副强横的模样,明明身上不剩一件法宝,灵力也耗尽了,还疯狂的拉着云寒说要和她同归于尽。云寒上了她的当,也就没能斩草除根,而是让她生下了容谦这个孽种。

这回,她是不会再上当了。

于是,她也冲对方笑了起来,“那便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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