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女?孟获说的是玲儿?
庞山民闻言,不禁愕然,许久之后,摇头失笑道:“此事蛮王有所误会,祝融与孙绍将军乃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二人姻亲,与庞某并无关联,至于我家玲儿若要择婿,庞某只会尊重她的选择,无论贫穷富贵,只要玲儿喜欢,庞某便会应这婚事!”
庞山民说罢,目视孟获,眼底却闪过一抹凌厉,孟获见状,心知庞山民不欲再于此事与他纠缠下去,索性也不再多言,只是心中却颇为疑惑,暗道之前听闻这世家之女多为联姻所用,且玲儿并非庞山民亲女,区区义女,庞山民都如此吝啬,莫非其中有何隐秘不成?
一顿酒吃到直至天色暗淡,一众蛮王尽皆醺然,庞山民命蒋琬引孟获诸人入驿馆休息,趁夜往竹林而去,寻孔明商议此番南蛮辗转荆襄,到底是何打算。
庞山民虽相信孟获所言真心投诚,并非诳语,却也同样认为,南蛮不可不防。
与五溪蛮不同,南蛮各部,虽遵从孟获号令,可各部之间,亦有纠葛,多民族地区的冲突矛盾想要解决,远非一朝一夕之功。
入诸葛亮府上,庞山民便将孟获至长沙一事,悉数与孔明说过,对孟获痴心妄想欲求娶玲儿,更是发了一通牢骚,与庞山民的心中纠结不同,诸葛亮却以为,南蛮投诚,利大于弊,只要此番至荆襄的南蛮诸部,诚心归附,那西川南蛮那边,不难安定。
日后即便是有小规模的冲突,也可以因势利导,以蛮人约束蛮人,如此一来,西川越隽,池滇以南亦可归西川所统,若蛮汉两家可和平共处数年时光,便可渐渐引汉文,汉制入南蛮诸部,届时南蛮亦会如现下五溪蛮与山越这般,逐渐汉化。
安抚南蛮,远远比征讨南蛮更加行之有效,先前南蛮只是胃口太大,不肯接受西川统御,如今见识过荆襄繁华,想必其归附之心,也当真诚不少。
且就算孟获此行有诈,归西川后若要反复,也要过法正那关,之前法正便可征战南蛮,屡战屡胜,如今只要小心提防,西川局势,亦当无虞。
诸葛亮的分析倒是较为乐观,也让庞山民安心不少,庞山民也暗自压下心中因孟获求娶玲儿一事的恼怒,决定再观察孟获一个阶段,若孟获此人识情识趣,尚可一用,那便用孟获蛮王身份,节制南蛮诸部,若孟获诡诈,便是将其扣押长沙,再扶植一更为听话的蛮人为王,对庞山民而言,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二人商议许久,庞山民才归返家中,翌日天明,庞山民却发现因连夜归返竹林,吹了些冷风,偶染风寒,清早起床之后,浑身不适。
于是庞山民只吩咐下人,告知蒋琬,好好招待一众蛮王,又命细作暗地探查,孟获入长沙后,有何举动,是否安分。
小病一场,也算得闲半日,貂蝉看着榻上裹得如同粽子一般的庞山民,欣然笑道:“之前还未谢过夫君,否决了那蛮王求娶玲儿之事,若玲儿远嫁南蛮,怕是日后与她相见,并不容易……”
“虽庞某希望汉蛮和平,却也不会拿玲儿幸福作赌。”庞山民闻言笑道:“且孟获非玲儿良配,庞某早就答应玲儿,这婚姻大事,总要合她的意才是!就算玲儿真心喜欢一贫困潦倒之人,以庞某手段,亦可叫其富甲天下!”
“夫君倒是比之玲儿生父,更宠溺她。”貂蝉闻言笑道:“只是玲儿已待嫁之时,夫君以为,这荆襄才俊,又有何人可配玲儿?”
“庞某倒是以为伯言不错,只是玲儿向来不喜文弱之人……”庞山民闻言笑道:“玲儿这般年纪,嫁人太早,且她性子毛毛躁躁,总要成熟一些,才有人要嘛……”
远在长沙校场晨训陷阵营的玲儿,倏然打了个喷嚏,险些坠马,却引得祝融一阵大笑,对玲儿道:“玲儿,定然是那孟获思念于你!”
“少于本将面前提那毛多的家伙……”玲儿白了祝融一眼,对祝融道:“昨日巡城之时,我已见过那孟获样貌,本以为沙将军长得已经够粗狂了,没想到这孟获仍有过之,好在小叔叔没有答应这人的请托,不然我一定逃往西凉,躲上一阵!”
祝融闻言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叔叔还真是宠你,昔日孟获入我部族求亲之时,族人却无人敢帮我说话……好在后来误打误撞的来了荆襄,还遇见绍儿……”
“没脸没皮的死丫头!叫的真亲热啊!”玲儿闻言亦笑,对祝融道:“总而言之,这孟获虽是蛮王,却是来我荆襄投诚之人,又怎敢违背小叔叔意愿?你我还是勿要再提此人,败坏兴致!”
吕绮玲话音刚落,却见孙绍飞马而来,至吕绮玲面前,孙绍神情阴郁,对二人道:“吕大小姐,半个时辰之后,蒋太守便要引诸部蛮王,一观我荆襄军威!时间紧迫,我等还是快些整军的好!”
“孟获要来?”吕绮玲闻言,微微一愕,却见祝融皱眉骂道:“看来这家伙还不死心呐!”
“届时倒要看看,这蛮王武艺如何!”吕绮玲面带寒霜,对二人道:“既然想来丢脸,本将倒是欢迎之至!将其打得怕了,还看他敢不敢再算计本将!”
“这南蛮诸部为投诚而来,若打的狠了,叔叔那边想必也不好交待,且玲儿勿要轻敌,这孟获能得蛮王之位,武艺定然颇为不俗,之前于南蛮之时,我便听闻此人力大无穷,可生撕虎豹,若贸然与其相斗,一旦败了,那丢脸的就是咱们了!”祝融说罢,一脸愤愤,却听孙绍喝道:“媳妇儿勿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待这孟获来了,孙某当与之先会上一会,昔日欺负孙某媳妇儿之仇,如今总算有机会,回报于他,如此要事,孙某怎能错过!”
“又不是冲着你来的,你急什么啊!”吕绮玲闻言笑道:“待其来了,我先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