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庭苑,虽说厢房内的一众奴仆觉得很是蹊跷,却也没做亏心之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面露惊诧,却无半点恐惧之意。
而晓春则完全不清楚怎么回事,如今只能跪在地上,祈求霜大姑娘能饶自己一命。
霜锦熙不加理会晓春,而从珠帘内伸出一指,对向了门外的青石台阶。
大伙纷纷朝着霜锦熙手指的方向看去。
此刻,夜弦厢房之外的天色已有些黯淡。
而在夜弦厢门的门槛外的青石地面上,他们能隐约望见,地面上散发着微微的碧蓝之光。
“莫不是,霜锦熙,你!”
白盛兰恍然顿悟,侧脸看向了霜锦熙。
她不料想,自己在来夜弦庭苑之前左顾右盼,生怕自己再如同前些日那般入了霜大姑娘的套,却不料想,仍没逃不出此人的魔爪。
刚刚,早在白盛兰进入夜弦庭苑之前,霜锦熙便用自己的一个人情与江夜弦换下一袋夜光粉,将夜光粉全部洒在了夜弦庭苑门前,只等着白盛兰等人上钩。
只因白盛兰复仇心切,晓春也不曾注意脚下的青石地板,所以,每个进入夜弦厢房之人的鞋底,都沾上了江夜弦把玩的夜光之粉。
刚刚在厢房之中,霜锦熙三言两语就将晓春的的心理防线击溃。
而霜锦熙从晓春惊慌的神色也能看出就是她放火烧的柴房。
如此,她便命人只检查晓春的鞋底,还故意编造了昨日夜弦在柴房后窗玩夜光粉的谎言。
果然,晓春在心理崩溃的情况下,在鞋底粘有夜光粉的假证据之下,不假思索,对霜锦熙的话深信不疑,将自己今早去过柴房后窗,放火烧房之事和盘托出。
晃过神的白盛兰面色白煞,瞥了眼一侧的晓春奴婢,示意今日若是敢多说一字,明日江府外的黑胡同,就会多出一具女子的尸体。
晓春从进夜弦厢房之前便就知晓,如若此事暴露,定将是自己将罪责全部揽下,白盛兰断然不会出手相救。
毕竟白盛兰为江家的二夫人,身份显贵,如若今日不依照主子的意思行事,明日便很有可能大难临头。
她咬咬牙,扣下一头,将罪名揽下,相求霜大姑娘责罚。
帘内,霜锦熙也是知晓,今日的白盛兰定会置身事外,只要晓春不将白盛兰供出,霜大姑娘便无任何凭证指证白盛兰与此事有关。
只是江家家规不容怠慢,霜锦熙下令,让晓春跪在夜弦庭苑门外一夜不许起身。
晓春谢过了主子,却露出一笑。
只要不将晓春赶出江府,令其自生自灭,跪上一天一夜,又有何妨。
晓春也是个乖巧的奴婢,领了命后便立马走出夜弦厢房跪在庭苑门外,不再动弹。
屋内,白盛兰终于放下了心,对夜弦拜礼,准备离房而去。
“站住!”帘内再度发出一音。
白盛兰一走一停,很是焦躁,转身对向珠帘之后:“霜锦熙,你还想如何?”
霜锦熙道:“白盛兰,晓春可是你的贴身奴婢吧,妹妹你的贴身奴婢犯下如此重罪,你这个做主子的,也得好生解释一番吧?”
白盛兰不想再与锦熙纠缠,不耐烦道:“说了此事与我无关,你不要再咄咄逼人,要治本小姐的罪,你先拿出证据来!”
“白盛兰,你可能是误会了!”霜锦熙接过了夜弦的夜光粉,把玩了会,“白盛兰,本姑娘并未道明你跟此事有关,本姑娘的意思是,晓春犯事,你有管教不严之罪,你堂堂江家的二夫人,也得以德服人,众位仆丁,你们说是与不是?”
夜弦厢房重归死寂。
在江府奴仆的眼前,一个是江家的大夫人,一个是江家的二夫人,他们无论怎么回答,都会得罪一方。
这今后江家的局势还不明朗,此时,他们断然不想得罪任何一人。
即使要得罪,也是两人一起得罪。
他们缄默不言,沉默相待。
一旁的白盛兰便没有了好生色,她可从未听过还有主子管教不严这一说。
她重新迈步,发誓今日无论霜锦熙怎么叫唤她,她绝不再回头相待。
“二嫂嫂,无需如此急着回你的盛兰庭苑吧?”江夜弦冷冷一句,实属让白盛兰的脚步,再次停下。
她是刚刚发誓不再理会霜锦熙,却不敢公然悖逆了江府的二公子江夜弦。
她隐隐觉着,今日自己若是不给出一个交代,这夜弦庭苑,恐是无法离开。
“霜锦熙,你想怎样?”白盛兰没好生色的一问。
“奉上一箱银锭子,本姑娘就不再追究。”
“我呸!”白盛兰狠狠的啐上一口,“霜锦熙,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敢当着江家二公子的面公然敲诈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