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夜渐凉,包厢内气氛也很酣畅,众人一开始碍于陆识微在,还略显拘谨,几杯黄汤浊酒下肚,也就逐渐放飞自我。
陆识微与赵姐在闲聊,余光却一直落在谢驭身上。
他坐在角落,身边围了二三人,端着酒杯,喝酒时,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手机响起,他起身出去接电话。
谢驭肩宽臀窄,背影西服杀,惹得不少女员工兴奋议论,不敢靠近,却又暗戳戳得和陆识微打听他喜欢的类型。
“意意?”谢驭走到走廊角落接电话。
“你喝酒了?”
苏羡意听出他语气不太对。
“一点而已,那边结束了?”
“还没有,他们说要去玩密室或是剧本杀,估计一个小时左右就要走,离开时要不要叫你?”
“不用,时渊在你身边吗?把电话给他。”
苏羡意将电话递给陆时渊。
谢驭说的,无非都是照顾好苏羡意和几个弟弟,他也满口应着,两人素来感情好,陆时渊也听出了他语气不对劲,“你还好吗?”
“喝多了酒,有点不舒服。”
“若是你不愿意,这世上还有谁能灌你酒?”陆时渊淡声道,“今晚回去,要不要聊聊?”
“再说吧,把许州州盯紧点,这小子不着调,又是人来疯,遇到了苏呈,臭味相投怕是更野。”
“我知道。”
谢驭说完就挂了电话,陆时渊转身将手机归还给苏羡意,却发现密室入口处,只有她一人,“他们人呢?”
“说你打电话时间太长,先进去了。”
“你想玩这个?”
苏羡意摇头,上次和许阳州一起,某人嗷嗷直叫,吵得她脑仁疼。
结果今晚要来玩密室的,还是他。
指甲盖儿点的胆子,瘾倒是很大。
“那我们去别处转转?”陆时渊提议。
“不管他们了?”
“本身都不是小孩子,阿墨和老肖还在,能有什么事。”
苏羡意自然想和陆时渊独处,眉眼一弯,笑着点头,倒是路过抓娃娃的机器时,想起某人居然连只娃娃都抓不住,她又忍不住笑出声。
陆时渊看在眼里,想一雪前耻。
“二哥,要不还是算了吧。”
“试试。”
他说着又去买了一些游戏币,工作人员对他印象深刻,还免费送了他一些。
到这里消费的,鲜有来玩娃娃机的,偌大的地方摆了数十台形式各样的娃娃机,有抓的,有剪的,各种各样。
他对游戏就不感兴趣,他沉迷游戏时,还是很小的时候,父亲给他送了台小霸王游戏机,他平时路过这些抓娃娃的机器前,总是不屑一顾,觉得这是小孩子和女生爱玩的东西。
经过上次事情,他才发现,这玩意儿不简单。
苏羡意拿着一小筐游戏币,跟着他屁股后面,连换了好几台机器。
“拍早了!”
“我早就告诉你,这个好抓,你非要去抓那个。”
“嗳,慢了慢了,刚才你应该按下去的。”
陆时渊:“……”
“二哥,你行不行,要不我来吧。”苏羡意看着日渐稀少的游戏币。
陆时渊瞥了她一眼,“这些机器都不好。”
“……”
还有七八枚游戏币的时候,他把目光瞄准了不远处的几台大的娃娃机。
那几个机器里的娃娃都很大,用线吊着,需要挪动后侧的刀片,剪开绳子即可。
陆时渊之前都是玩爪子抓的那些,第一次上手,前面两次剪空了。
他美其名曰:
“我在熟悉机器。”
苏羡意哭笑不得,都这时候了,还强行挽尊。
算了,您开心就好。
正当苏羡意左右环顾,还想着苏呈他们怎么还不出来,结果听到机器传来响动,她转头,发现一只大熊的绳子被剪断。
陆时渊找了工作人员,打开娃娃机,取出那只比半人高的熊。
苏羡意傻眼了,呆愣得从他手中接过熊,太大了,她一把抱住,甚至有些遮挡视线。
工作人员离开前还调侃:
“这次不仅回本了,还赚到了。”
待他离开,苏羡意抱着熊,开心到不行,只是这熊太大,抱着也累,她刚调整了一下姿势,陆时渊就从后侧靠上来。
身子没挨着,气息吹在她后颈,耳廓处。
轻轻的,热热的。
苏羡意觉得痒,下意识往边上缩,陆时渊低低笑了下:
“意意,你觉得我行不行?”
苏羡意愣了两秒,这脸倏得一下爆红。
他……
在开车吗?
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安全带都没系好,他这句话,就好似一脚油门直接飙到了高速路上。
苏羡意哪儿受得住这个,小脸红得直冒火。
“嗯?怎么不说话。”
陆时渊的呼吸温热,只是苏羡意自己心颤耳热,觉得他呼吸都热烘烘的。
他说着,将她耳边的碎发拨到耳边,轻捏了下她的耳朵。
惹得苏羡意一个战栗,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陆时渊也没继续逗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以后有些话不要乱说。”
苏羡意抿紧唇,抱着大熊随他离开。
一路上,非常惹眼,陆时渊说要帮忙,被苏羡意拒绝了,熊很大,几乎遮了她的脸和视线,她走路也显得很笨拙。
饶是如此,却还坚持自己抱着走。
陆时渊看着她的身影,还是觉得自家小姑娘可可爱爱。
——
待两人回到密室前时,又过了数十分钟,几人才从里面出来。
苏呈与何璨都很亢奋,显然是玩得开心,只有许阳州一手抱着白楮墨的胳膊,一手抓着肖冬忆的衣角,吓得脸都白了。
白楮墨皱了皱眉,看向肖冬忆,“我明天可能要去一趟你们医院。”
“你病了?”
“我觉得我耳朵快聋了。”
许阳州:你礼貌吗?
白楮墨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此时也皱皱巴巴,苏羡意从苏呈口中得知,某人一进去就被吓得不轻,转身就一把抱住了白楮墨。
结果白楮墨反应也快,反手推开,毫不留情。
许阳州立刻急眼了,“白楮墨,你什么意思?见死不救?”
“抱歉,本能反应。”
“整个燕京城,你都不知有多少人排着队等小爷抱,我都不屑,你还敢推开我?”
“我不习惯被男人抱。”
“说得好像你被女生抱过,你谈过恋爱吗?你有资格说这话?母胎solo的人,还好意思嫌弃我。”
“你好吵。”
“……”
两人差点在里面吵起来,苏呈等人自然要劝一下。
结果扮鬼的npc都傻眼了:
二位,能尊重我一下吗?
我是鬼,我还在啊。
最后白楮墨拗不过他,还是借了只胳膊给他。
全程听着某人鬼吼鬼叫,他还嚷嚷着,给他留下阴影,今晚回家睡不着。
白楮墨看了他一眼,淡声说:
“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今晚肯定睡得比谁都香,有心理阴影的是我。”
大家出来,瞧见苏羡意抱着个大熊,听说是陆时渊抓的,苏呈和何璨一脸崇拜,只有肖冬忆默默对他说了句:
“不错啊,一雪前耻,今晚终于支棱起来了。”
陆时渊没作声,众人在会所停车场分道扬镳,何璨已成年,自己开了辆车,苏呈仍旧跟着许阳州回家,白楮墨与他们同行,倒也不必担心。
陆时渊与苏羡意一起回大院……
肖冬忆皱了皱眉:
怎么就剩他一个人了?
热闹散场,他又形单影只,想来还有些心酸。
不过转念想到今晚许阳州与谢驭的赌约,他又笑出声。
这傻子以后怕是要哭死。
他坐在车里,准备发动车子回家,可转念一想,回去也是一个人,尤其是想到今晚何璨说的话,难免有些失落感。
甜甜的恋爱谁不想要,可就是轮不到他啊。
他叹了口气,坐在车里,玩了会儿手机。
当他准备发动车子离开时,却瞧见几个人从电梯口出来。
肖冬忆原本只是淡淡扫了眼,却不曾想见到了熟人——
谢驭。
他被一个男人搀扶着上了自己的车。
谢哥儿今晚喝多了?
肖冬忆还想着要不要下车去看看,却又瞧见陆识微紧跟在后面,正在和几个人道别,客套寒暄时,有个代驾过来,上了谢驭的车。
陆识微又和赵姐交代两句,似乎是把自己的车钥匙塞给了她,转而坐进了谢驭的车里。
他手指轻叩着方向盘,若有所思。
这两人还真混到一起了?
谢哥儿今晚说得熟人应酬,就是这个?
素来正直的人,没想到遇到感情的事,也学会扯谎隐瞒了,一点都不像他。
想着这两家的关系,肖冬忆忽然觉得,以后肯定会很刺激,单身孤寡的阴霾一扫而光,开着电台,放着歌,乐呵呵得开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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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意:车速太快,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