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染未等出宫,卫城便火急火燎的进了宫。
苏灵蕊被处罚一事尚未传出,还是林氏见卫锦珠归府却未见叶清染,便让他去打听。
结果一打听不要紧,这才知道叶清染被卷入了谋害皇室的罪名中。
“陛下,臣敢以性命担保,清染绝对不可能做出谋人性命之事。”卫言辞恳恳,见弘武帝漫不经心的撩撩眼,似对他的说辞全然不在意,卫城更急,忙道:“陛下明鉴,清染她心思纯良,向来只有救人之心,怎会害人。
这里定然有误会,或是有人故意栽赃,总之清染绝不可能推灵蕊县主落水。”
弘武帝抬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笑出声,“那你的意思灵蕊县主陷害她了?”
弘武帝闲来无事,见卫城急得满头是汗,一时来了兴致,故意冷声发问。
“臣不敢。”卫城面无表情,嘴上虽说不敢,但就差点头说“欸,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不敢?朕看你敢的很!”弘武帝轻笑扫他一眼。
这卫城是个倔脾气,这么多年卫城与太子的关系他一直看在眼里。
在看不上的太子的人里,除他之外,卫城能排在第一位。
“卫城,朕问你……”弘武帝双眸冷凝,声音沉沉,这般的场景绝对是众臣最不愿面对的。
卫城亦感受到了威压,喉结紧张的滑动起来。
“朕问你,那叶清染……”卫城的心似被一双大手猛然攥紧,一时间只觉胸闷气短,压抑得他几欲窒息。
“那叶清染……到底是不是你的外室之女?”
卫城怔了怔,弘武帝却很是认真的在等待他的答复。
“自然不是。”
弘武帝挑眉,“欺君可是死罪。”
卫城心中无语,谁会为这种事欺君。
“陛下,清染当真只是臣的义女,臣绝对没有外室,除了府中的几个孩子,更无一私生子女!”
弘武帝呵呵一笑,“朕就是随口一问,朕自然信得过爱卿的人品。”
卫城:“……”
他还真没瞧出来。
“其实你不说朕也瞧得出来不是,都说女儿肖父,你们可无半点相像,那孩子模样甚好,脑筋也灵活,着实不大像你。”
卫城:“……”
合着不是相信他的人品,是觉得他生不出如清染那般的女儿来。
卫城晃了晃头,他都被陛下带偏了。
“陛下,清染他……”
弘武帝摆摆手,垂眸看着卫城,给了他一个很是鄙夷的眼神,“君臣多年,朕怎不知你胆量竟这般小。”
卫城语凝,不知道弘武帝是什么意思,弘武帝见他急得脸色涨红,便也不再逗他,“你且安心便是,她好的很,而且以后还会更好!”
卫城未等揣摩出弘武帝话中之意,昭阳殿便有内侍前来回禀,弘武帝闻后点点头,对卫城道:“你莫要在朕这里碍眼了,带着那丫头回府吧!”
卫城一脸懵然,但弘武帝已这般说了,他也只能跪拜离开。
内侍领着卫城一路而行,穿过御花园,卫城便见不远处的树荫下立着三道人影。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叶清染身上,自动屏蔽了另外两人。
“清染。”
叶清染转身,目露诧然,“卫叔叔?您怎么进宫了?”
卫城却没来得及回复她,上下的打量着她,关切问道:“清染,你没事吧?有没有人为难你?”
“没有……”
“卫将军,有我和祈佑表哥在,怎么会让人欺负了叶小姐呢!”魏梓然是不会允许自己没有存在感的,若是别人未留意,便自己刷就是。
卫城这才注意到苏御两人,忙敛衽行礼,“参加太孙殿下。”
“卫将军不必多礼。”苏御抬手,绝美的姿容下就连云袖垂落的弧度都是那般惊艳。
卫城似不想让叶清染多留宫中,客套两句便带着叶清染匆匆离开。
“这卫将军性子怎这般急,我本还想带着大哥出去吃点好的呢,真是……”魏梓然的计划被人打乱,十分不满。
苏御笑笑,“今日你也出来许久了,再不回府惠恩姑祖母便要四处寻你了。”
他望着叶清染的背影,嘴角清扬,漾起一抹浅笑,意味深长的道:“日后有的是机会……”
魏梓然未解其意,只附和道:“这倒是,反正我是闲人一个,只要你们两个有时间,哪日都可!”
“嗯,走吧。”苏御负手转身,衣袂轻拂,如碧湖之上漾起的荡漾水纹,矜贵独绝。
……
卫城走后,弘武帝便又来了昭阳宫探望苏凝筠,见她沉沉睡下后才陪着赵皇后回了凤鸣宫。
“那丫头与你交代的医嘱可都记下了?”
赵皇后眸光动了动,轻轻颔首,“臣妾都记下了,陛下放心便是。”
“那丫头不错。”在赵皇后面前,弘武帝向来不掩饰喜怒。
想到叶清染,赵皇后收起了略为锐利的眸光。
赵皇后未想将熏香之事告诉弘武帝,一来恐打草惊蛇,二来此事她还未有眉目,现在告知弘武帝也只会让他气恼担忧,还是待她查出幕后之人再行定夺。
这般想着赵皇后舒缓嘴角笑了起来,不吝赞赏,“那孩子聪明果敢,气度清尘脱俗。
难怪卫将军会认人做义女,这般的女孩子谁看了不喜欢?”
弘武帝勾唇,“都说卫城呆,朕看却未必,若是真呆岂能给自己添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儿。”
话说到此处,弘武帝端正了神色,与赵皇后道:“今日在万寿宫时,朕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陛下有何想法?”
两人夫妻多年,患难与共,在这皇城之中弘武帝唯能对赵皇后一人无所保留。
想到殿上之事,弘武帝脸色仍及阴沉,“苏灵蕊不过区区一个庶女,竟是也敢对祈佑指手画脚,可见太子府何等没规没矩!”
提及此事赵皇后也面露忧色,太子并非她所出,但赵皇后依旧直言不讳,“太子行事的确颇欠考虑,目光更无长远。
可惜了祈佑这孩子,年幼丧母又不得父亲关爱,幸好性子未偏。”
弘武帝阴沉着脸色重重叹了一声,他自不满太子薄待苏御,但他亦知过犹不及,他管的越多,太子对苏御只会越加厌恶,是以平时他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在他们行事太过时才出手施压。
他终有百年之日,不能一直护着苏御,总不好叫他们父子太过疏离。
“有些时候朕不好将手伸向太子府,但祈佑性情又太过温和,总不能一直这般任他们欺凌。”
赵皇后眉心一动,心中有了些许揣测,“那陛下的意思是……”
弘武帝牵起嘴角,笑得高深莫测,“朕今日在万寿宫偶然有一想法,思忖后越发觉得可行。”
赵皇后望着弘武帝,静待其音。
弘武帝拍了拍赵皇后的手背,目光璀璨,扬唇笑道:“朕决定要为祈佑选亲!”
赵皇后了然,“祈佑也的确到了议亲的年纪,陛下可有心仪的人选?”
弘武帝摇摇头,面露难色,“暂时未有。”
赵皇后想了想,提议道:“臣妾觉得陛下此意暂时还是不要让外界知晓的好,免得又生出许多是非来。
常宁身子不适,今年无缘花朝节,自还要再择一贵女来扮观音娘娘。
臣妾觉得,不如趁此机会宴请一众贵女,也好让祈佑看看可有投心对意的女子。”
“甚好!”弘武帝甚是欣慰,世上最懂他之人非皇后莫属。
“此事由皇后全权做主,朕只有一个要求。”
“陛下请说。”祈佑的妻子自要才貌双全,品性高洁,太孙之妻岂是常人可为。
赵皇后这般想,弘武帝却道:“门第相貌倒是其次,品性自要高洁,贵女的才艺也不必多言,唯有一点,那便是……”
赵皇后抬起眼来,神色略为疑惑,除了这些可还有何需要注意之处。
弘武帝高深莫测一笑,目光炯炯,“这些都是其次,唯有一点,那便是这个女子脾气定然不能好。”
“这……这是为何?”赵皇后还是第一次听说都这等要求的。
“若是脾性好的,哪里压得住太子府那些魑魅魍魉。”弘武帝已然想好,届时孙媳在太子府大杀四方,他在背后暗暗偏袒。
以前他不便做的事,到时候都能通过孙媳的手去做,还怕收拾不了他们!
想到某人,弘武帝笑着道:“那叶丫头性子便不错,皇后可照着她的性子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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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麻烦干嘛,你直接定我家染染不就好了,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