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是顾三思,便是连远处转过身来的程山海,也都同样注意到了,荆十一断臂手中握紧的羊皮卷。
“这是?”
顾三思一边说着,一边向着荆十一手中的羊皮卷伸出右手,就在只见将要触碰到那羊皮卷的时候,顾三思突然停下动作,回过头来向着身下的荆十一轻声说道。
“我可以拿拿羊皮纸吗?”
闻听此言,荆十一顺着顾三思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断去的右臂手中,正仅仅捏着一张手掌大小的羊皮卷。
荆十一先是沉默半晌之后,这才向着身前的顾三思微微颔首,淡淡说道。
“自便。”
看着身前的重新恢复一脸冷漠的男子,顾三思心中清楚,想来现在的荆十一,应当已经从断臂的阴霾中走出了。
闻听此言,顾三思先是微微一笑,随后这才伸手将荆十一的断臂拾起,随后稍稍用力掰开荆十一早已僵硬的右手,将其中沾染血渍的羊皮卷小心拿起摊在手中。
虽这张手掌大小的羊皮卷,早已被自荆十一断臂出流淌出来的鲜血侵染,可却依旧能够依稀辨认出,羊皮卷上面潦草的几行小篆,顾三思放眼看去,口中念念念有词。
“顾宗主,不用再找了,那三人已经被我带回玄霜殿中。”
“对了,玄霜殿的令牌已被我放入此人怀中,并会对外放出你藏剑阁大胜的消息!”
“若想救回他们的话,便在十宗大比胜利之后,带着张皇后和那凌貂寺的脑袋来换!”
“若是你敢将我北域的消息放出的话,他们三人会死!”
“若是你赢不下十宗大比的话,他们三人同样会死!”
“祝顾宗主旗开得胜!早日将大赵收入囊中……不,是早日替我宇文一族,将大赵收入囊中!”
“记住!凛冬将至!”
随着顾三思话音落下,众人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只有苏晴儿仍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茫然开口。
“顾……顾大哥,上面说的三人……是萧仙师他们吗?”
闻听此话,面色阴沉的顾三思微微开口。
“算上最开始消失的薛平的话,正好是三人,应当不会有错。”
“在加上这羊皮卷上所说的内容,与先前宇文坚交代的并无出入,想来那宇文博当真是将他们三人掳去了。”
“不过就算如此,至少在我将宇文博交代的任务完成之前,他们三人应当不会有生命危险,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顾三思一边说着,一边在荆十一的点头示意下,将右手伸进后者怀中,一阵小心的摸索之后,终于取出那宇文博口中的玄霜殿令牌。
不同于顾三思先前自钱多多那里得到的山海令,这块象征着玄霜殿的令牌。
令牌长约五寸五分,宽若二寸四分,厚约五分,令牌表面上被人以修为刻下狷狂字体,正是玄霜二字!
入手之感极为冰寒,虽表面通体湛清之色,可随着手掌翻转角度的变化,令牌上的光彩也会稍显不同。
不仅如此,每每顾三思身前有飞雪,缓缓飘落在那令牌之上时,原本轻飘的雪花,竟会在一瞬间消融成水,随后又诡异的凝结成晶莹寒冰。
正当顾三思低头细细端详手中令牌之时,身下原本眉头紧锁的荆十一,竟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瞬间面色惊变向着眼前的顾三思惊呼开口。
“东杀!他们是东杀!”
闻听此言,顾三思下意思偏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身旁的荆十一,下意识疑问出口。
“东杀?何为东杀?”
几乎是顾三思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沉默无言的程山海,环保双臂面色阴沉的缓缓说道。
“极寒北域,中年冰雪不融,气候极其恶劣,其资源匮乏程度,仅仅只比西岐大漠好上一些而已。”
“在长达万年的繁衍生息之后,北域修士终于适应了这样的极端温度,逐渐在极寒北域的恶劣气候这下。”
“并且培育出了类似冰魄银针这类,在我们东阳人眼中颇为新奇的新鲜玩意儿,用来交易换取我们东阳的物资。”
“可人一但不必再为生计发愁之后,自然而然便会从心中生出其他想法,所谓的饱暖思淫欲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众所周知,这四方大陆之上,东阳荒川的丰饶程度仅此于南钺帝国。”
“可极寒北域与南钺帝国之间,毕竟相隔着中州山和海,所以自然便将目光放在了我们东阳荒川之上。”
“虽便面上极寒北域仍与东阳荒川互通有无,保持着亲密的交易往来,可背地里却暗流涌动,想要暗地里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彻底将东阳荒川收入囊中。”
“随着极寒北域之中,夺取东阳荒川的呼声越来越高,竟暗地里成立了一个叫东杀组织,意图想要将我东阳之人赶尽杀绝后,彻底鸠占鹊巢!”
“我曾听体内前辈讲起,早在他还未被老祖封印在青铜台时,东杀组织便就已经出现了,而凛冬将至正是东杀组织的口号!”
“若是那宇文一族,当真也是东杀组织中的一员,倒是能够解释为何他们会想让你夺下大赵朝廷了!”
闻听此言,顾三思这才如梦初醒。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想以大赵为据点,随后举兵将整个东阳荒川拿下?”
“正是如此!”
程山海话音落罢,沉默半晌之后,面色复杂的顾三思这才缓缓开口。
“可即便如此的话,但也总不能放任他们三人不管。”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身前程山海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随后一声冷哼出口,向着身前的顾三思冷冷质问。
“你当真是想要完成,那宇文博交代的什么任务不成?”
“哼哼哼,顾三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
身前程山海的嘲讽声声入耳,顾三思先是沉默不语,将手中羊皮卷放入怀中小心收好,随后这才眼脸轻抬,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
“胆小?我刚好有个大胆的主意,不知道你是否和我想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