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温沫在想什么,但穆斯年没有拒绝,顺着她的意思,带她离开了这里。
温沫当然不是要去厕所了,她走没几步就停下了脚步,扭头往后看了眼,于紫萱的目光依旧在他们俩身上,但却没再上前。
一来二去,穆斯年也清楚了她的小心思。
十分钟后。
Edwi
a公司创始人上场,创始人是一个中年男性叫陈明瑞,从他脸上不难看出一个成功者所拥有的敏锐。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金色话筒,喂了两声,全场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都不自觉地朝他看去。
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参加鄙人的酒会,今天晚上希望大家都可以玩得尽兴。”
随后他端起酒杯,“chee
s.”
大家的气氛都被点燃,情绪高涨。
只有温沫却安静得出奇,她时而看看周边的人,时而盯着自己的裙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穆斯年看来她好几眼,她都没察觉。
穆斯年实在了解她的秉性,这样的场合,她不会这样一声不吭的。
过了这么久,在他看来,温沫就是作天作地,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安静。
她又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穆斯年再回头看她时,温沫的脸色已经苍白到连妆容都遮盖不住。
她抬手捂住肚子,另一只手又是捏捏裙子,又是理理头发的。
见他看着她,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穆总,我去趟洗手间。”
穆斯年拉着她,侧头轻声问道:“怎么了?闹肚子了?”
温沫摇摇头,“不、不是。”
温沫挣脱开穆斯年的手,提着裙摆急冲冲地跑走。
穆斯年正要跟上,却被Edwi
a的公司创始人陈明瑞叫住,“小穆总。”
穆斯年转过身,脸上也随着扬起礼貌的笑容,“陈总。”
陈明瑞左右瞧了瞧,好奇地说道:“小穆总,听其他人说你带女伴了呀?我这怎么没看到呀?”
“去洗手间了。”
陈明瑞点点头,“这样。”
沉默几秒,陈明瑞又说道:“你父亲近来可好?”
“托您的福,家父一切安好。”
......
-
洗手间。
温沫脱下内裤的那一瞬间,绝望地叹息了两秒,随后立马穿上,蹬着细高跟从酒店的后门离开。
晚上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外加上亲戚的来访,温沫的肚子此刻已经可以上演一场大闹天宫了。
她站在马路边,准备拦车回家。
可这出租车就好似和她作对般,来了好几辆,但都不是空车。
夜晚的冷风吹在她的身上,裙子单薄,冻得她牙齿直打颤。
她打了个喷嚏,肚子里又是一阵波涛涌动。
她下意识就夹紧了双腿。
从包里掏出手机,路上拦不了,网上她还打不到吗?
好家伙,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离她最近的车辆到这都要四十分钟。
再过四十分钟,这里应该差不多就血流成河了。
温沫着急得直跺脚,正苦恼着,肩上一沉,她余光一瞥,是穆斯年今天穿的深蓝西装外套。
刚在场内,于紫萱走上前,朝穆斯年问了句,“穆总,您的女伴呢?她也太不负责任了,把您丢在这里。”
她刚刚见温沫离开,以为是两人闹了矛盾,她的目的很简单——挑拨。
却见穆斯年眉眼一抬,放下手中的酒,淡淡说道:“在门口等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
他在女士洗手间外的走廊上发现了温沫带着的手链,想着她应该已经离开了。
从后门绕出去,却看见站在马路边躲着脚的温沫。
温沫仰头,轻声喊了句:“穆总。”
刚刚离得远,穆斯年没看清,现在距离近了,他才发现温沫额上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浸湿,几根发丝贴在额头上。
“走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穆斯年的声音如常,但在温沫听起来,就是有责备她的意思。
亲戚来了后,所有的情绪都会被她莫名地放大,好比现在,即使她知道自己有错,她也满脸委屈地说道:“我难受。”
见她那苍白的脸色和委屈又难受的神情,穆斯年的心好似被重重地揪了一下,他不自主地放柔声音,问道:“怎么了?”
一个人在无助的时候,总是容易情绪化的。
十几分钟前,她在这里睡着冷风流着血,无人问津,她一点没觉得委屈。
可在他出现的这一刻,好似一颗救命稻草,让人不住地有安全感。
温沫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就是难受,想回家。”
穆斯年眉头紧锁,掏出手机给李叔发了条短信后,又问道:“哪里难受?”
温沫被风吹得有些晕乎乎的,不自觉地就往他身旁靠,好似想要吸收他散发出的热气。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穆斯年干脆将她搂进怀里,声音低沉,重复道:“哪里难受?”
温沫的脸蛋在他怀里蹭了蹭,带着某名的哭腔说道:“全身都难受。”
穆斯年:“......”
见穆斯年不说话,温沫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演过头了。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角,又说道:“穆总,你夸夸我,我就不难受了。”
穆斯年低头,注视了她几秒,问道:“夸你什么。”
“夸我......”温沫顿了几秒,又说道:“夸我今天很美,夸我是迪士尼在逃公主。”
“......”
穆斯年面无表情。
片刻,温沫依旧没听见他说话,仰起头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语气里带着些催促的一位。
“我难受。”
李叔将车停在两人面前,穆斯年瞥了眼车门,语气里带着可察觉的无奈和顺从。
“快上车吧。”
“公主。”
咚咚,咚咚。
温沫又再次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变得越来越重。
穆斯年将她松开,上前将车门打开。
温沫倒是有些扭扭捏捏,一步两步就是不见她要上车。
“不上?”穆斯年问道。
“不、不是,”温沫脸红地解释道,“会弄脏。”
穆斯年的表情变得更加疑惑,“什么弄脏?”
温沫重重地叹了口气,向他靠近了些,挥了挥手,示意他低下头。
穆斯年顺着她地意思,低下头。
温沫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句:“我姨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