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镜片下的眼睛缓缓睁开。
波光流动,他的眼里似有星辰大海,而她驾着孤舟在这片海里漂流。
浮浮沉沉,迷失自我。
温沫连忙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穆总,我们到了。”
“嗯。”
穆斯年起身看了眼腕表,下飞机时,视线轻扫过温沫,不明意味。
感受到这道视线,温沫把头低得更低了,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
地缝在哪,她要钻进去。
现在!
马上!
-
酒店。
“什么?你能帮我再查查吗?我订了两间房的。”
“小姐,你的确只预定了一间房。”
温沫慢吞吞地扭头,偷偷看了穆斯年一眼,后者一手搭在拉杆上,一手在手机上打字,似乎并不关心这里。
她一脸不可思议,捂着嘴巴问:“请问还有房间吗?”
快说已经没了!
说最后一套房间已经被预定了!
她满脸期待地看着前台接待员,接待员满脸兴奋地说:“还有最后一套总统套房,小姐,你太幸运了。”
靠。
幸运什么幸运。
她挑酒店的时候,就看中那个最抢手的五星酒店,出门还拜了月老,祈祷一定不要有剩余的房间。
是不是因为她不真诚,所以月老觉得没必要。
温沫的脸瞬间耷拉下来,接待员露出赞叹的表情。
原来中国的国粹变脸就是这样的?
真的好快!
“那就这间总统套房定下吧。”
看着前台飞快地在键盘上操作,温沫的想法逐渐变得离奇古怪。
会不会是因为这里是瑞士,是国外,这里没有中国的月老?
对。
一定是这样。
亲爱的丘比特,请用乱箭把我射死。
紧接着,接待员抬头露出十分抱歉的神情,“小姐,不好意思,本店最后一套总统套房刚刚被预定了。”
这会儿,温姓女子脸上的不可思议,才是实实在在,打心底的,不可思议。
原来丘比特这么神吗?
温沫已经听不见前台接待员的声音了,她脑子里满是穆斯年把她压在墙上,双手形成一个空间,而她就在这个空间里,他的脸紧紧贴着她的,在她耳边低声地喊她名字的画面。
一个不小心,她的脸就被自己脑海里的画面给染红了。
她看着前台的嘴巴动动动,却听不见一点声音,前台递给她一张房卡,她也只是看着,一动不动地看着。
直到背后伸出来的一双细长的大手接过那张房卡,她才眨了眨眼回过神。
虽然她之前有在穆斯年家两人过夜的经历,但他家实在太大了,不算。
但是这里,这里是酒店,是情侣们的圣地。
也是未来情侣的圣地。
“打算睡这?”
穆斯年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温沫转过头,目光渐渐定住,怎么也挪不开眼。
“穆总。”
“嗯。”
“你好帅。”
“……”
这次穆斯年推着他和温沫的行李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的女人是什么表情。
愣了好一会儿,温沫才抬腿小跑着跟上。
两人下了电梯,穆斯年的手机“叮咚”响了好几声,他的脚步顿住,温沫也跟着停下。
“怎么了?”
穆斯年将房卡递给温沫,“你先进去。”
温沫接过房卡,“好。”
现在瑞士时间是十点,国内的时间就是四点,是什么“夜猫子”才能熬到四点来找穆斯年谈事情。
国内。
某位沈性“夜猫子”冷不伶仃地打了个喷嚏。
刚刚他以极快的手速预订了一间总统套房,他不会闲着没事干订一间国外的总统套房。
这些当然是穆斯年的主意,结果穆斯年竟然赖账,不给他钱了,他还不得和穆斯年讨个说法?
-
温沫直奔浴室,在浴缸里放满热水,撒上花瓣,脱下衣服用脚尖试了试水温。
最后一口气坐了进去。
好爽!
穆斯年打开门,浴室的门已经被雾填完,他脱下西装外套,正准备挂衣架上。
可衣架上已经挂满包包,大衣和围巾,他看了良久,嘴角勾了勾,将外套搭在臂弯,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浴室的门被打开,穆斯年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他微侧头,余光里是温沫用白毛巾包着头发,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的身影。
只是三四秒,他便淡淡地收回视线,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
温沫打一出门就开始凹着造型,她心机地将浴巾裹下了些,露出胸前的大片风光。
舍不得美色,套不着老板。
她站了许久,穆斯年的目光依旧不在的她身上,甚至连一撇她都没看见。
难道她没有魅力吗?
难倒最近长胖了,身材线条不明显了?
温沫不甘心,往前走了几步,特地在他面前走了几圈。
看向穆斯年的眼神里,满是你看我一眼快看我一眼的祈求。
可男人不仅无动于衷,甚至坐得像尊佛,仿若已经升入仙界,无欲无求无牵无挂,看破一切红尘。
似风过,房间内只听得见他平稳的呼吸声。
好吧。
她放弃。
温沫气馁地跺了跺脚,打算重新进浴室穿好衣服,可一转身,眼前明晃晃的灯光似乎开始旋转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无力的感觉。
好晕。
温沫一手撑着墙的门,一手扶着脑袋。
感受到她的动静,穆斯年起身,大手将手机顺进裤口袋。
长腿跨了几步上前,接住了差点跪在地上的温沫,立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想要将她放在床上。
可怀里的女人就是不肯被放下,扯着他的衣服挣扎。
女人沐浴后的清香扑鼻而来,她的脸颊通红,胸膛起伏得厉害。
穆斯年顺着她的意,在床上坐好,将她圈在怀里。
“怎么了?”
温沫喘着粗气,双手无力地搭上穆斯年的脖子,脸深深地埋进他的颈窝里。
热气撒在他的皮肤上,太过于炙热让他的身形顿了顿。
不知过了多久,在穆斯年以为她睡着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呜呜呜”哭了起来。
穆斯年哪里知道她怎么了,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发烧了。
“呜呜呜,我的头好晕,要爆炸了。”
“好难受。”
“真的好难受。”
穆斯年:“安静。”
“哦……”
也不知过了多久,穆斯年站起身,把怀里的温沫吓了一跳,手也用力勾住他的脖子。
可穆斯年像是和她作对般,用力将她扔在床上,她瞬间就从他怀里飞了出来落在柔软的大床上。
本以为穆斯年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可温沫却只听见了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