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木灵在一旁的角落里,看到那人再次提刀向敖泽劈去,双手之上顿时生出许多枝蔓来,贴着地面无声无息向老七身上缠去。
那老七正要向敖泽劈去,可是突然感觉到脚上有东西缠了上来,瞬间便缠到了小腿子上,不禁喝道:“是谁?”
海棠木灵见缠到了那人,忙对青牛喊道:“小牛,快去。”
青牛“哞”了一声,奋起四只蹄子,挺起牛角向那老七撞去。
老七看到青牛飞奔而来,冷哼了一声,道:“哪来的畜生,真是不自量力。”挥刀斩向脚上的枝蔓,刀上元气之力附着,海棠木灵的枝蔓顿时应声而断。
海棠木灵感到枝蔓被切断,连忙向青牛喊道:“小牛,小心。”
青牛看到海棠木灵的枝蔓就这么轻易被斩断,立时被吓了一跳,想要停下脚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整个肥硕的身子向那老七撞去。
那老七长刀回转,又向青牛斩去。
敖泽看到那老七向青牛攻去,忙喊道:“青牛躲开。”也顾不得肩头上气血还不通畅,挺起长枪,便向老七刺去。
老七看到敖泽刺来,冷笑道:“来得正好。”飞起一脚将青牛踢翻在地,然后借力反身向敖泽斩去。长刀迅疾,隐隐带着一丝风雷之声。
敖泽不管不顾,只想着要救下青牛,长枪直刺,如怒龙咆哮,带着滔滔战意,向那老七胸口刺去。
老七速度飞快,身子一斜擦着长枪,堪堪避开枪锋,然后长刀斜劈,砍向敖泽肩头,心道,小子不知死活,这一刀定将你砍作两段。
敖泽拽回长枪,扬起左臂护住头脸,浑不在意劈来的长刀,右手持枪使尽全力,再次向那老七的胸口刺去。
老七看到敖泽竟然全部躲避,竟是一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打法,冷笑了一下,心道,不是你想同归于尽就能同归于尽的,你的枪要快过我的刀才行。长刀如风,顿时斩在敖泽的胳膊上。
可是,接下来却看见,敖泽并没有像自己料想的那般被砍作两段,长刀就如劈在沙土上一般,只是将劈开了上面的浮沙,却劈不到里面去……而敖泽整个身子就如沙包一般,在自己劈砍之下,只是斜斜地向地面栽去,可是敖泽的长枪,却仍是一往无前,直向自己胸口刺来。
来不及多想,那老七拧腰侧身想要避开敖泽的长枪,可仍是慢了一分,长枪刺中自己的肩头。
敖泽用手臂护住头上要害,可是那老七的这一刀乃是其必杀一击,也是用尽了全力。自己虽有仙衣护体,可是被长刀击中,仍是感觉半个身子一麻,就如失去了知觉一般,随之而来的便是钻心般的疼痛。
敖泽咬紧牙关稳住心神,另一只手握住长枪,迅猛无比地刺向老七的胸口,虽然让其避开的要害之处,可是刺中了那老七的肩头,透体而入,将其捅了一个对穿。
可是就在此时,敖泽的身子也在那一击之力下,向地上栽去,就在这电光火花的一瞬间,敖泽长枪钻动,使出“钻”字决,顿时将那老七的肩头搅得一片血肉模糊。
那老七没有将敖泽劈成两段,随即便明白过来,这小子的身上定有什么护体宝物,可是容不得自己多想,自己的肩头便被刺了一个对穿,暗道一声不好,然后就感觉,长枪钻动,一团血肉溅出,手中长刀也拿捏不住,掉在地上。整个臂膀都失去了知觉,这条手臂怕是要废了,忍着疼痛,飞起一脚就向敖泽踢去。
敖泽半边身子没了知觉,看到那老七踢来,避无可避,只得闷声硬挨了这一脚,然后身子便横移了半尺,仍旧向地上栽去。
饶是龙族体魄强健,敖泽此时仍觉着天旋地转,眼中金星乱转,身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敖泽强忍着身上的麻木和疼痛,用力勉强直起身子,单手持枪,又向那老七刺去。敖泽知道,那老七虽然受伤,但是自己也几乎没了知觉,若是让那老七缓过劲来,自己岂不是被动,所以,拼尽最后全力,站起身来依旧向那老七攻去。
那老七一脚踢飞敖泽,捂着血肉模糊的肩头,心中愤恨不已,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给刺成重伤,看到敖泽又起身刺来,不禁生出一丝怯意了,然后就又感觉到地上有枝蔓向自己脚上缠来,心中更是惊惧,道了一声“可恶”,就地一滚,用另只手捡起长刀,砍断脚上的枝蔓,心道,此事不算完,待我养好了伤,再来找你小子算账。然后就向一边的浅崖跳去,瞬间身子便消失在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敖泽勉强支撑着身子,来到浅崖边,看了半天,不见那老七的身影再出来,终于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地,蜷缩着身子像只虾米一般,在地上滚动着。
海棠木灵奔到敖泽身旁,想要将敖泽扶起来,可是自己小小的身躯怎能扶住敖泽,然后便在手上生出许多枝蔓,将敖泽支撑起来,问道:“公子,你受伤了?”
敖泽喘了几口粗气,道:“还死不了,你去看看青牛怎么样了。”
青牛卧在地上,哼哼唧唧着道:“我受伤了。”
敖泽拄着长枪,慢慢撑到青牛身旁,道:“让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青牛看到敖泽过来,赶紧站了起来,道:“都是些小伤,不碍事的。”
敖泽道:“不碍事就好,今晚不能在这儿休息了,咱们得赶快离开这儿。”
青牛道:“咱们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又都受了伤,正需要好好休息,怎么又要赶路。”
敖泽道:“谁知道那人还有没有帮手,咱们受了伤,万一他有帮手过来,咱们怎么办?你也不要懒惰,咱们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心里便能踏实一分。”
青牛唯唯诺诺,道:“我哪里懒惰了?”打起精神,又向敖泽问道,“公子,咱们去哪里?”
敖泽熄灭了篝火,道:“咱们也往前赶赶,再做计较。”
青牛虽然挨了一脚,可是不没有受伤,此时驮着敖泽和海棠木灵,在黑夜里慢慢赶路。由于敖泽受了伤,青牛也不敢言累,只得小心向前走去,一直到了天亮,这才找个地方休息一阵。
敖泽虽然被劈中,好在并没有受伤,只是吃了一些皮肉之苦,休息了一晚,也就好了个七七八八了。好在没见有人追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敖泽一路上晓行夜宿,穿州过府,走了五六天,除了偶尔训斥青牛几句,并没有多少事。
这日,来到一个小镇,敖泽找了家馆子吃饭,顺便买了些干粮,以便路上充饥。等吃过饭,出了馆子,看到街上有个人影,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看上去很是熟悉,牵着青牛,忙追了过去,却是楚末师兄。
“楚师兄。”敖泽在一旁叫道。
楚末师兄扭头看到敖泽,露出一丝惊喜之色,道:“敖师弟,你怎么也在这儿?”
敖泽道:“我也正想问师兄呢,我回家赶路刚到这儿,没想到就碰到了楚师兄。”
楚末师兄向敖泽四周看了看,道:“就你一个人?没人一起?”
敖泽点点头,道:“嗯,本来要约韩姑娘一起赶路的,没想到竟不同路,这才自己一人,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师兄,还不知道师兄家是哪里呢?”
楚末师兄笑了笑,道:“我家就在洛邑。”
敖泽微微诧异,又道:“那师兄来这里是……?”
楚末师兄道:“我来这里是游玩的,待会儿你可别说出。”
敖泽道:“那是为何?”
楚末师兄道:“肖姑娘她们还在等着呢,这事儿以后再聊。”说完就拉着敖泽向镇子的另一头走去。
转过一个街角,竟又看到肖玲珑、南离月和熊罴三人正在街边站着,像是在等人,不住地向这边望着。
敖泽心中恍然,向楚末师兄笑道:“原来师兄是为了追肖姑娘,可真是够下力气的。”
楚末师兄撇了敖泽一眼,道:“话多。”然后也不理会敖泽,径直向肖玲珑他们跑了过去,道:“干粮和毯子都买来了。”
肖玲珑问道:“楚师兄怎么去了这么久?”
楚末师兄笑道:“你猜刚才我碰到了谁?”
肖玲珑道:“是谁?楚师兄啥时间也学会这么神神秘秘了。”
敖泽牵着青牛走到几人跟前,向几人打了招呼,道:“真巧,在这儿碰到了你们。”
肖玲珑看到敖泽,巧笑倩兮,道:“是敖哥哥呀,刚才楚师兄让我们才他碰到了谁,原来是敖哥哥。”向敖泽身后望了望,又道,“敖哥哥怎么是自己一人,韩姐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南离月仍是不多说话,朝敖泽点了点头。
敖泽回道:“不顺路。”
肖玲珑笑着道:“来太学院时你们不是一路相伴吗?”
敖泽道:“来时,我们也是路上碰到的。”
肖玲珑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一起的呢,韩姐姐要是在此,我们还可以逗逗闷子呢。”
楚末师兄撇了撇嘴,道:“好了,我们还是赶快赶路吧,有事路上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