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沐华笑道,“送玉。”
她身为诸监司使,查小安王并非难事。
得知章署是小安王后,她便打探他过往所为。
发现小安王每个月去两次古董店,每回都买很多宝贝,其中玉居多,所以衣沐华推断小安王好玉。
公孙束沉思片刻,从腰间拿下一块翠玉,“此乃湖心碧玉,唯世间一块,用它吧。”
衣沐华接过后前往上回去过的府邸,公孙束跟在她身后,衣沐华笑道,“你不必在门口等,找家茶楼喝茶吧。”
公孙束摇头,暗示她自己也去。
衣沐华独自去,他始终不放心。
两人报了身份,守卫放行,走到正堂,但见小安王坐在一群美男中。
美男长发散开,衣襟大敞,露出洁白的胸膛,宛如美男出浴图。
小安王看他们一眼,“你们还来做什么?”
衣沐华笑了笑,“我们上回骗了您的玉,于心不安,给您送一块来。”
她将湖心碧玉献出,小安王抬手,一旁的美男过来带玉到他面前。
小安王把玩玉,“湖心碧玉有价无市,你肯送此等绝好玉来,还有别的目的吧?”
“我们想从大陶国买些蚕茧,还望小安王恩准。”
“群山制丝绸么?”
衣沐华点头,小安王笑道,“你们有点本事,在王家封锁下,还能卖出去。”
“群山买紫萝的蚕茧,这对紫萝也是件有益之事,还请小安王行个方便。”
“我们紫萝的蚕茧的蚕丝是天下最好的,不愁卖不出去。”
“是是是,那多一个买家也不是坏事啊。”
小安王沉吟片刻,“你想我同意也行,你和我比一场。听说你的攻守旗玩得不错,你若能赢我,我便准了。”
衣沐华当然愿意与他比,小安王打了个眼色,美男们退下,守卫将攻守沙盘搬进来。
小安王说道,“抽签定攻守。”
“不必,我守,你攻。”
小安王没异议,两人直接对战。
战场设在山地里,攻方十面红旗,守方八面绿棋子,山中有一条险要之道,双方实力差距不大。
小安王先拿两个红色旗强攻山东面,衣沐华以两面旗抵挡,小安王又拿三面旗攻南面,衣沐华并不用旗子抵挡,而是在东面继续加旗一面旗。
小安王沉吟片刻,在东面追加一面旗。
另一侧小安王三面旗趁机攻入山中,衣沐华在险要之地插四面旗。
险要之地,守方一面旗可对抗攻方两面旗。
守方四面旗,攻方必须以八面旗子才能抵抗。
此时东面攻方已插三面旗,险要之地前插三面,小安王手上只剩四面,要对抗险要之地还差五面,小安王手上的不足以抵抗。
小安王沉思良久,在东面插两面旗,放弃险要之地的旗子,吃守方东面的旗。
衣沐华手里只有一面旗,救不回东面的旗子,索性放弃,吃险要地的旗。
双方各失三面旗,第一轮下来,攻方剩七面旗,守方剩五面旗。
第二轮开始,小安王又在南面插两个旗,想要引衣沐华的旗子出险要之地。
守方最大的优势是险要地,故而小安王试图分散衣沐华的旗。
衣沐华直接在险要地插上四面旗子,小安王手里只有七面旗,是以根本攻不下。
这局衣沐华胜出。
衣沐华赢在严防险要,并不上小安王的当,
小安王说道,“你倒是清醒。”
衣沐华笑道,“小安王承让了。”
小安王没好气道:“输就输,说什么让。”
公孙束忽然问,“你是不是丘明山的弟子?”
小安王顿了顿,沉默不言。
这下衣沐华明白,为何小安王见到公孙束后会轻易放了她,原来因为两人是同门。
丘明山有规矩,同门不可相残,所以那天小安王才作罢。
衣沐华想了想,“你不会是守望前辈嘴里的小黑吧?”
小安王脸色登时转沉,“小黑也是你叫的么?”
衣沐华笑道,“抱歉,失礼了。”
小安王走到一旁,写了几个字,然后扔给衣沐华。
拿到他的手谕后,两人往外走。
有了小安王的手谕,群山便可从紫萝县购买蚕茧,解了原料不足之困。
出门后,两人觉得肚饿,找了家饭馆吃饭。
坐定后衣沐华感慨,“你与小安王缘分不浅啊,他居然是你师兄。”
公孙束笑道:“我也没料到。”
“你怎么看出他是丘明山的弟子?”
“从他的旗路看出。”
定之告诉公孙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攻守风格,
在丘明山的时候,定之把小黑的下过的攻守旗给公孙束看,教他如何分析人的攻守风格。
小黑的风格是冒进,又优柔,放在若小黑一开始把胜负定在东边,就不会输。
公孙束便是从这种优柔又冒进的行事上认出小安王是小黑。
衣沐华哦了声,问道,“听说大陶国的军师也进丘明山下攻守旗,那他的攻守风格是什么?”
大陶国军师神秘,故而衣沐华对他好奇。
“他的防御之存在于战争开始前,若仗一开始,他就尽全力攻击,没有一点防御。”
“这种岂不是不要命的打法?”
“对,自古以来,打仗都是在攻守之间轮转,他只攻不守,十分疯狂。然而令人震惊的是,他以这种方式打仗,从没有败过。”
“既然没有败过,大家怎么不叫他不败军师啊。”
“他只打过一场,其余的全是战前防御,所以明面的战绩并不好,唯有懂打仗的人才知,这种有多厉害。自古留名的都是那些战绩赫赫的人,战前赢的人反倒默默无闻。”
“若有朝一日,你与这大陶国军师对上,你觉得你能赢过他么?”
公孙束摇头,衣沐华笑道,“你这是谦虚呢,还是谦虚。”
衣沐华深知公孙束运筹帷幄的实力,在她心里,公孙束与大陶国军师旗鼓相当。
“不,我敌不过他。”
衣沐华吃惊,“连你也敌不过,那真碰上,大平国岂不是要败。”
公孙束不行,大平国内便无人可以抵挡这大陶国军师了。
“非也,我们还有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