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爱的儿子,你还好吧?”
见战国不答话,白胡子转过头,把视线向着位于中央的处刑台投去,声音震耳欲聋。
一手握着大刀,手臂上的青筋鼓起,里面蕴藏着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力量。
“再忍耐一会儿,艾斯!”
他的视线突然变得很温柔,本来就是这样,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足够严厉的父亲。
身为白胡子海贼团数千号人的大家长,他的心胸足以包容一切。
“老爹!”
艾斯向着白胡子的方向大叫了起来,牙齿惨白,额头上的青筋高高鼓起。
他真的,真的承受不起这份沉重的爱。
比起黑胡子蒂奇,他才是真正的不孝子。
儿子是不会逼着父亲拖着年迈的身子上战场的。
“老爹,大家,明明是我无视大家的忠告,自己跑出来的,为什么不让我自生自灭啊?是我擅自行动才落到这个地步的……”
艾斯的声音在颤抖,连带着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在上下打颤。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一种感受,欣喜?恐惧?亦或者两者都有?
他是哥尔·D·罗杰的亲子,血管里流淌着罪恶的血液,他是罪人,这是洗不清的,掀起了大海贼时代,害的无数人妻离子散,这份罪恶总得有人去背负。
他很感激,他真的很感激白胡子能够把他纳为家人,将他视如己出,当作亲生儿子看待。
他这一生有两个家,一个是卡普给他的,一个是白胡子给他的。
他真的,真的感觉自己很幸运,在他短暂的一生当中能够遇到这么多美好的人,幸福,源源不断的幸福从他胸中涌出,把他整个人填满,填到足以溢出来的地步。
可是他又忍不住去恐惧,老爹的身体早就不如从前了。
曾经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传奇大海贼白胡子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普通到要靠着输液才能维持住生命的老人。
他不敢去想,他不敢去想象白胡子老爹和海军战斗时的场景。
人力终有穷,就算是世界上最强的男人,面对这十万海军也总有力尽之时。
他还真是个不孝子,咬紧了牙,他是多么的恨自己,他不想在看到流血,无论是白胡子,还是身为海军的卡普。
有时候他真的想,如果能有一个只有他独自死去的世界就好了。
无需别人送葬,他一个人上路就好。
“不对!”白胡子微微颦起了眉角,“是我叫你去的啊,儿子!”
他沉声道,声音传遍了整个马林梵多。
“骗人,你当时明明阻止过我!”
艾斯抬起了头,凝重着脸,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苦,他只想让白胡子快点离去。
“是我叫你去的,对吧,马尔科?”
白胡子斜着头,看了一眼自己出色的大儿子,沉声问道。
“哦,我也听到了,你吃了不少苦头啊,艾斯。”
马尔科做恍然大悟状,紧跟着抬起头来,慵懒的脸上聚着一双无比锐利的眸子,他是白胡子海贼团的一番队队长兼船医,四皇团真正的皇副,白胡子的左膀右臂。
视线扫过全场,他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在这片大海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与我们的伙伴作对,会有什么下场,伤害你的人一个也别想活!艾斯,你等着,我们这就来救你!”
马尔科的话响遍海湾,就像一个炸药桶,突然炸开,引爆了整个白胡子海贼团。
“准备受死吧,海军!”
“艾斯,为了艾斯!”
全场的海贼们齐齐沸腾了起来,那种威势,那种直冲天际的庞大杀气,惹人心惊。
就算是坐在台子上的海军三大将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真是令人不爽啊!”波鲁萨利诺一手扶着额头,上班什么的实在是太令人糟心了,尤其是面对这种棘手任务的时候。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萨卡斯基两手抱胸,眼睛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之下,胸有成竹,海军准备充分,不管怎么说都没有失败的道理。
“迎来了一群麻烦分子嘛……”库赞动作表情与另外两位极度不同步,两手放在腿上,脸上看不出表情,不过感到棘手是一定的。
这就是大海上绝对的皇者,白胡子海贼团,最强的四皇团,就连金狮子大舰队复生都无法与之比拟的强大海贼团。
白胡子的嘴角高高翘起,地面开始颤动了起来,海军们有些发抖,甚至是站不住身形。
不论是大将也好,还是七武海也好,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神情凝重,在这种大事件面前,就算是他们,一不注意也有可能身受重伤。
战国两眼一凛,四周都是新面孔,他们没有经历过白胡子的时代,他们是不会了解那种毁天灭地的伟力的。
双目一瞪,大吼了起来。
“别以为我们人多势众就能稳操胜券,要迎来末日的,是我们也说不定,那个男人,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啊!!!”
伴着佛之战国的话音,一道席卷天际的海浪从马林梵多的两边卷了过来。
那简直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力量,就算是大自然的海啸,恐怕也不过如此。
天空阴了下来,如同身处末日。
海军们的浑身都在发抖,不管是本部海军也好,还是从四海各个支部抽调而来的精英也罢,他们几时见过如此大的场面。
那是远古幽灵的怒吼,燃烧着生命的烛火,上一个时代的老怪物们再一次向世界露出了獠牙。
“战争开始了!”
“杀啊!”
“为了艾斯!”
“……”
海贼们彻底沸腾了,白胡子海贼团的战斗无需暖身,开场即是高潮。
卷着巨浪,一众海贼船迎风而来,白胡子仰天大笑,在这片海域里,没有一个人能够比他更豪迈。
“咕啦啦啦啦!”
那道极富有个人特色的笑声在天空之上回荡,地下的人,除了瑟瑟发抖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多佛朗明哥抬起头,大张着嘴,浑身都在兴奋中颤抖。
在这一众人之间,他是真正见过大世面的那一批人物。
本以为凯多已经够强了,没想到大海之上处处都是怪物。
“这是什么力量啊?果真是传说中的怪物,呋呋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