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逐渐西斜,为院子里的积雪镀上了一层金色。
秦燕在旁边叽叽喳喳说起附近新开了家蜜饯糕点铺子,外观如何精致,味道如何醇正,可惜贵得离谱,更奇特的是,招牌上没写字,仅以一朵粉白色的小花作点缀。
一本书册摊在女子膝头,素手无意识的翻动着,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那人还真是守约,一整日了,当真没出现过。
“琉槿姐,等发了俸禄,咱们也去买点尝尝吧?”
“好。”阖上书,看了看天色,她起身道,“回吧。”
“哎!”
两人收拾收拾,相携往屋外走,刚跨出门槛,迎面差点撞上高大的身影。
“卓大人。”秦小吏紧张道,“有案子?”
卓策挥挥手:“与你无关。”
“是。”怯怯往门边挪。
“怎么还不走?”
“呃,我想等琉槿姐……”
他不耐皱眉:“等什么等,没见我与卫捕头有要事商议?”
“卑职告退。”秦燕投去一个饱含歉意的眼神,颠颠的跑了。
墨琉槿返身进屋,抱臂倚墙,睨着男人面色凛然的关上房门,轻笑道:“不知卓大人急着找下官,所为何事?”
“本来打算送你回家,但今晚有宴席,待会儿得入宫一趟,席散定然很晚,就不去打扰你了。”他将手中的漆木盒搁到桌上,打开盖子。
“哦。”唇角的笑意淡了些,“你的行踪,没必要特地来告诉我罢。”
动作顿住,他脚跟一旋,大步走向她:“既然相处看看,那么从今天起,我们之间便为互相约束的关系,这点,你是否赞成?”
“约束?”
“宫宴邀请的大臣通常会携家眷,而那些平日里没资格拜访侯府的,便会伺机前来攀谈,试图将女儿送予我当妾室。”微微俯身,一本正经的问道,“对此,你可有什么要叮嘱的?”
清冷冷的水眸眨了眨,她倏地伸出一只手拽着他拉得更近,另一只手用力扯开衣襟,在男人胸口的位置狠狠吮了一口。
“嘶——”他猝不及防,倒抽了口凉气。
松开时,那处已留下一小块深红淤痕,附带两枚浅浅的犬齿印。
女子仰起头:“记住了吗?”
“记住了。”他失笑,满意的轻啄了下那张看似面无表情的脸,“小槿儿好可爱。”
活了两世,唯此一人,会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她。
再嚣张,也不敢迟了宫宴,卓策惦记着时辰,只得回到小桌旁,先拿起一只碧绿色的小瓷瓶:“我刚让回春堂的吕圣手调配的,吕埕当了半辈子太医,专为宫里的娘娘们制各种保养品,经验老道,说抹了即能缓解疼痛,往后……咳,那什么时候也能用。”
“……”敢情他这一整天真没闲着。
“别觉得一点难受忍忍就过去了,不许偷懒,必须好好上药,本来我是打算帮你……”
“闭嘴!”她忍无可忍的打断,继而红着耳尖,轻轻道,“知道了。”
哼,罪魁祸首搁这儿假好心。
他低笑两声,指着木盒内剩下的、大大小小约五六个纸包道:“既然关系不同,这零嘴自然也得不一样了,先每种口味各带了点给你尝尝,对了,那包轻些的是莲子藕粉,是江南贡品,据说清甜可口,也不知你喜不喜欢,先让他们弄了半斤,今晚天冷,你就别自己做饭了,喝一碗藕羹,再配……”
墨琉槿瞥了眼纸包上的印记——一朵粉白色的木槿花,倏地问:
“这家铺子,叫什么?”
“名字还没考虑过……”男人小声咕哝了句,黑眸转而一亮,“想起来了,叫木槿记!”
她悠悠一笑:“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