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不愧花了千两,值这个价。
但奇怪的是,他非但没感到热血沸腾,反而较之进门前愈发心如止水,乃至能冷静的默默对比起来:肌肤没有卫捕头的紧致细腻,腰没有卫捕头的细,腿没有卫捕头的长……
听荷上前一步,伸出两条藕臂环住他的脖颈,顺势坐到大腿上,贴着耳根吐气如兰:“公子……”
几乎下意识的,卓策倏地侧身站起。
小妓毫无防备,哎哟一声跌落在地,水眸沁满委屈的薄泪:“奴家做错什么了吗……”
他亦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是这种反应,可不愿继续的念头,却明明白白。
“抱歉。”
搁下一锭赏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正于雅间聊天吃茶的几位少爷,只听得对面门扉发出呯地响动,接着一道黑影闪过,往楼下而去。
“什么情况!”
三人立马扔下杯盏,撒丫子急追。
卓策走出醉芳馆,站在门口注目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鼻息间是毫无脂粉味的清新空气,顿觉舒畅许多。
自嘲着摇了摇头,正欲迈步,耳旁忽然传来惊讶的低唤:“卓、卓大人?”
循声望去,秦小吏正立于不远处,旁边站着……一脸淡漠的卫捕头。
他很自然的打招呼:“出来办事?”
“呃,是。”秦燕睁着大眼睛,目光在男人及后方金灿灿的牌匾之间来回游移一阵后,迟疑道,“卓大人,您白天就来逛这种……这种地方啊?”
“哪种地方……”猛然后知后觉想起,他面色一震,不自觉看向清冷女子,强烈的心虚莫名充斥全身,磕磕巴巴道:“和朋友进去坐坐而已,没……”
墨琉槿不语,指了指脖颈处。
“嗯?”不解的抬手摸去,收回一瞧,指腹赫然沾着艳红口脂。
晴天霹雳。
卓小侯爷眼前飘过“跳进黄河洗不清”几个大字,平日里的才思敏捷完全用不上了,急吼吼的试图解释:“刚刚不小心蹭的……”
“卓大人放心,我们不会碎嘴,更不会告诉仲老。”她平静道,“这是私事,对您威严公正的寺丞名声并无影响。”
秦燕连连附和:“对对。”
烦躁的心情,丝毫没有得以缓解。
卓策发现,什么名声,什么影响,此时此刻,在意的根本不是那些。
仅仅不希望卫捕头误会,不想在她心中留下声色犬马、放浪形骸的恶劣印象!
勉强稳住心神,他灵机一动:“有点事要与你商议,我们找个地方……”
岂料被素来随和的她打断:“公务在身,择日再谈。”
说罢,拔腿就走,秦小吏怯怯的行了一礼,亦步亦趋。
“喂……”他不死心的亦打算跟上,肩膀忽地让一群人扒拉住。
“卓少,怎么搞的,这才多久啊!”
“太快了吧,行之兄?”
“没事没事,一回生二回熟……”
“清倌儿的滋味如何?哈哈……”
这些话,墨琉槿一点也不想听,奈何耳力绝佳,避无可避。
不知闷头走了多久,直到余光瞥到几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她再三确认后,回首对气喘吁吁的秦燕道:“不好意思,突然记起有件急事待办。”
自打与卓大人分开,秦小吏追在后头倍感吃力,介于卫捕头一直绷着脸,愣是不敢提出放缓脚步的要求,闻言松了口气,忙不迭摆摆手:“我、我一个人可以,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