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卫琉槿?!”
瞪着面前之人,卓小侯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女子穿着北邺传统的对振式齐胸罗裙,此裳其实极为挑身段,过瘦无美感,过丰腴则臃肿。
显然,她十分的合适。
水蓝色衬得肌肤瓷白透亮,上窄下宽的水袖勾勒出单薄肩头及线条优美的纤臂,一根绣白梅的二指宽缎带束紧腰肢,盈盈一握,仿佛能单手折断。
身形明明清瘦,前襟却鼓起道饱满弧度,由于是抹胸裙,露出一大片细嫩肌肤,这种款式,为避免单调,通常会画点什么。
果然,目光下移,靠近胸口的位置,点缀着三片淡粉花瓣,纯真又妩媚。
不仅如此,面容还略施了粉黛,峨眉淡扫,粉颊薄红,上过口脂的唇,水润润的。
他这才注意到,原来她有枚唇珠,小巧圆润,给人一种微微撅起的错觉。
一支蝴蝶流苏簪子斜斜绾起部分乌发,剩余的披散下来,垂至腰际,两鬓细软的青丝随着微风飞舞,不断地轻拂脸庞。
她站在那里,盈盈而立,好似翩翩展翅的蝶儿,又似不染尘埃的清冷仙子。
“卓大人。”墨琉槿福了一礼,姿仪得当。
对着“焕然一新”的卫捕头,卓寺丞表示相当震惊,受刺激程度,不亚于那次在红杏楼。
关键情形不同,上回为公事,为抓捕嫌犯,何况披的是件不合体的薄纱,尴尬多于欣赏。
但此刻,她作寻常少女打扮,简直……
“你、你……”口齿伶俐的卓大人“你”了半天,迸出一句,“你为何会在此!”
脱口即后悔,他忙解释:“不是说你穷,那个……我的意思,你来做什么,就……干嘛穿成这样啊?”
墨琉槿好笑反问:“穿成哪样了?”
虽说较之西兖的,布料确实少了点,但一路看来,比她艳丽夸张的,数不胜数。
遂自认为,这一身,还算挺保守正常的。
他支支吾吾,却道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凶巴巴的重复另一个问题:“那你来做什么?”
她浅笑着,好脾气的回道:“和你一样,赏花灯啊。”
“哪里一样,我是……”余光瞥见码头那边已停了数辆马车,安然正焦急的挥着双手,可他完全无心过去,决定暂时视而不见,继续追问,“你一个人?”
她没打算隐瞒:“陆大人相邀,作为答谢。”
“陆狐狸的船,你也敢上。”闻言,头脑一热,他下意识道,“说是答谢,指不定藏着什么坏心思……”
“啧啧,卓小侯爷,背后抹黑他人,可非君子所为唷。”陆言摇着折扇款款走近,一袭月白绘墨竹锦袍,端得是丰采高雅,“若非我亲自来迎,卫姑娘岂不是要被你吓跑了。”
“卫什么姑娘。”他不悦纠正,“得叫卫捕头。”
陆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对墨琉槿道:“天快黑了,我们登船吧。”
“好。”她点点头。
“不是,你考虑清楚……”
“少——少爷——”小厮的大嗓门远远传来。
“催什么催!”他怒不可遏的回吼了一句,接着果断道,“这样吧,你们去我船上,反正够宽敞,大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