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你还是放他出来了啊，我和你说过，他不是个好孩子。”钱芷毓突然出现在了华帆的面前，吓了华帆一跳。
小古躲在华帆的身后。
“是不是好孩子他都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待遇，我觉得他挺乖的。”
“我很讨厌他。”
小古对钱芷毓做了一个鬼脸。小古虽然在华帆的身后，华帆却可以感受到一股凉意，怎么回事？
就当华帆回头的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一个面目狰狞的小古，虽是孩童，但是那股冰冷的恶意，差点就要把华帆给吞没了。
“他不该出来。”
华帆眼前一黑，突然在床上惊坐了起来。
“小帆，你醒了？”
华汕还在和肖秋丽发着信息，眼睛只是瞥了一瞥，感受到华帆的动静。
华帆睁开眼睛，却看到钱芷毓坐在自己的旁边。
嗯？钱芷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是幻觉吗？
“钱……姐姐？”
华帆伸手想要去触碰钱芷毓的衣袖，感受到了真实的触感，怎么会？
“小帆？在和我说话吗？”华汕一回头，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华帆正在和空气说话，还在做着奇怪的动作，就仿佛……她的面前有人一样。
“是我。”钱芷毓说道。
“还有我哦！”小古从另一边跳了出来，对着华帆做了一个鬼脸，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干净了许多。
“是我”、“还有我哦”，在华汕看来，都是华帆一人说出来的，太不对劲了！
小古和钱芷毓四目相对，“姐姐，你究竟是谁呀？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就是不喜欢。”
“喵——！”十月也跳到了华帆的身上。
“喵——”华帆也对着十月叫了一声。“你也来了啊！”
“喵？”华汕一脸懵，赶紧和肖秋丽发信息：
“不好了，我感觉小帆不太对劲，能麻烦你再来一趟吗？”
一个小时后，华汕见到了赶来的肖秋丽，华帆也在华汕的呼唤下清醒了过来，肖秋丽说过，这个时候应该呼喊主人格的名字。
“根据你说的情况来看，现在十分不妙。我上次和你说过，我要去调查小帆的亲生父亲。咳，是因为，我根据和钱芷毓的谈话来看，钱芷毓并没有小帆儿时被家暴的连续记忆和想要杀掉h的记忆，那么这段记忆去哪了呢？我很担心……在暗处，还隐藏着一个暴力人格，就和你从医院带走小帆那天我和你说的一样，她一定有一个暴力人格，而这个人格应该不是钱芷毓。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华帆这个人格是一个上帝视角，她了解她的其他人格，那些人格在她的大脑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这个暴力人格，华帆可能也不清楚，因为这样的人格通常是很隐蔽的，而且一旦出现会对于主人格造成很大的影响。这个人格，很有可能……早在她的亲生父亲家暴她和她妈妈的时候，就已经形成了。因为你的抚养，这个人格暂时封锁，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我真的，真的很担心……但是这件事情没找到张自发我没办法证明我的猜想，本来之前就想告诉你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你们也不会待见我……现在我们必须重视这件事情了。”肖秋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华帆可千万不能再接受刺激了。
“怎么会……”华汕显然也无法接受这个事情，华帆在他抚养期间，华汕的确见识过冷漠的另一个她，但是这个“她”，也就是钱芷毓，并不危险。“不……”
华汕颤抖着站起来赶紧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华帆还好好地坐在床上，突然安心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担心华帆突然失踪。华帆看起来消瘦了许多，可能也是因为病的原因吧，但是华帆还是努力挤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给华汕，还招了招手，让华汕感受到莫名的心痛。
“小帆这孩子实在太可怜了。张自发的事情交给我，我一定去查到他的去向，找到他后你想问什么？”
“当然是小帆小时候的事情，看她有没有异常的行为和假想的朋友小伙伴。”
“现在小帆的流言传的越来越广，掺杂的谣言也越来越多，看来已经失控了。都是你那个好姐妹薛艳，但是我们现在完全处于劣势，他们在学校装弱已经博得了同情，我们还没有证据证明是她们弄的，这局看来是搬不回来了。当时的证人小宋并没有看到实质性场面，证词缺少合理性，之前徐清还把华帆手机里聊天记录给删了，这下真的难办。”
“都是我……薛艳那个王八蛋……”肖秋丽捏紧了拳头。
“这事我也有不对，是我一直以来的教育造就了现在的小帆。我之前只是想要好好教育她，让她忘记那个时候灌输的一些负面思想，希望她做一个善良、对社会有用的好人。谁曾想……现在，老实人只会被踏在脚底下。是我的思想过于保守了，小帆真的是一个很细心、很听话的孩子，她真的很无辜啊。”
还记得华汕刚见到张小帆的时候，她躲在童兵舍的一堵墙后，蜷缩至一团，全身都在发抖。还是罗浩先发现了这个无助的孩子，脸被硝烟熏得黑黑的，正眼巴巴地看着他，罗浩摸了摸张小帆的头，但是这场混战还没有结束，罗浩必须要前去支援，华汕带着张小帆去往安全的区域。当时子弹横飞，眼看着有颗子弹就要误伤到这个无辜的孩子，华汕赶紧跑过去挡在了张小帆身前。还好华汕穿了防弹衣，没有伤及要害，只是被子弹的冲力冲击得有些疼。
“孩子，你没事吧。”华汕擦了擦张小帆小脸上的灰，温柔地笑了笑。对于张小帆来说，那个笑就像一缕阳光，脸上的表情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她牢牢地记住了这张笑脸。
张小帆呆呆地看着华汕，她知道，是华汕救了她。华汕同时也看着这个小女孩，他想起了他刚去世不久的儿子。
“你不能躲在这了，这里子弹太多，会伤着你的。看到那棵大树没，那里比较安全，我掩护你，你赶紧跑到那边去躲起来。”华汕拍了拍张小帆的肩膀。看着小帆已经越过乱战区，华汕便也安心地继续去战斗了。
谁知道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就是……
华汕没有继续想下去，都是那帮混蛋把孩子逼成那个样子的，华帆被救回来的时候好久才敢开口和陌生人说话。他们死有余辜。
华汕走进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被角。
“华伯伯，肖阿姨在和你说我爸爸的事情吗？”华帆问道，看起来令人懂事得心疼。
她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吧，为什么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为什么不像其他叛逆的孩子多发几下脾气呢？
华汕在心里哀叹道。
“没事，你不用管，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面对他的。”
“我已经见过他了。”
“什么？！”华汕和肖秋丽异口同声。
“我晕倒的那天……在校门口见到了他，他在我们校门口开了间花店，就是上次华伯伯你说要去给金伯伯挑支花束的那家。”
华汕刚到龙江来看华帆的时候，经过华帆校门口的心语花艺，觉得里面花很不错，曾经想要买一束向日葵送给金梅，后来因为一些急事耽误了。
“是……是那家！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华帆头低垂了下来，华汕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控制好语气，调整了一下状态。
“但是小帆，你对你爸爸的回忆已经很模糊了，这么多年了，你确定是他……吗。”
肖秋丽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华帆从裤兜里伸出来的手里攥着了一张小照片，那是一张已经快要褪色了的全家福照片，上面的婴儿应该就是华帆了。
张自发那个时候看起来有些许青涩，不过华帆上次在花店里见到的他，以及他的表情、康妮妮之前的反应，都指向一个真相：花店老板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知道了。”
一个完整的家庭对于一个孩子是多么地重要，每一个被家庭所伤的孩子表面上憎恨自己的家庭，其实在内心的深处只是期待碎片被拼接起来罢了，终究是自己血肉相连的亲生父母。肖秋丽明白华帆保留这张照片的原因，其实华帆心里也很矛盾。
“华伯伯，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吗？”
华汕看了一眼肖秋丽，肖秋丽点头表示认可。
“可以是可以，我们就在外面，你的状态不能让你一个人待太久。”肖秋丽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