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湘怡总觉得，曹老师是想让他们这些学生体验当老师的苦。平时跟同学们讲讲题还不会觉得有什么，现在一次要讲一个自习，嗓子都要冒烟。讲得口干舌燥还容易多喝水，多喝水就得多跑厕所。
都说高中的老师比初中的老师管得还要严格，其实不一定。
严湘怡倒是觉得高中宽松了许多。
严湘怡记起她初三的时候，当时那个班主任是个年轻女老师，刚带班想做个好成绩出来。设立的班规一条又一条，其中就有一条是：禁止多喝水，禁止在外买饮料。去厕所去多了，老师还要骂人。
她成绩好，每天都要抱着一大杯茶水喝，老师也没多说什么，其他人就不一样。为此，班里还有同学去匿名投诉了，最后闹得师生之间很不愉快。
“班长，你等会要是讲题的话，能不能在黑板上把这套卷子阅读题答案写出来？我们想跟你对一下答案。”
“班长，顺便把你的作文也写上去吧！”
确定了老师不会来讲课之后，严湘怡就站在讲台上。
她敲敲桌子，拿了几根粉笔在手上说，“和之前一样，有不懂的题目就先单独写在一张纸上。等会拿给我，我和几个班干部集中讲。要是我们也不会做，那就再去请老师来讲题。”
同学们拿出笔和纸，准备认真地对一下答案，争取弄一堆不同的答案，让严湘怡跟他们好好讲讲。
想让耳朵怀个孕也是蛮拼的。
严湘怡注意到班里已经有人没忍住嘴馋，偷偷低下头吃着零食。原本教室里很安静，只充斥着笔划过纸和翻书声音，现在还多了啃零食的声音。
声音太明显了。
严湘怡摸了摸自己肚子，晚饭早在晚自习刚开始的时候，就在肚子里消化得一干二净了。
“肚子饿了的同学，请悄悄地觅食，不要打扰到他人。另外，想去厕所的同学，速度去。”
严湘怡话音刚落，就有人红着脸举起了手。葛月一手拿着一袋包子，一手不自在地摸了摸嘴巴说，“班长，我这还有馅多皮薄的包子，热乎着呢！你要吃嘛？”
严湘怡眨了眨眼，还没等她多犹豫，肚子就已经唱起了歌。没办法，她只能愉快地接受了贿赂。严湘怡走下讲台，小声问道，“是香菇猪肉馅的包子吗？”
一班的晚自习，学习气氛浓郁，几乎没有什么人开小差，做一些和学习无关的事情。
一班的班主任曹春梅来了一趟。她也不进班，就在外面看看班里的情况。曹老师双手放在背后，弯着腰从窗户里一瞄。
学生不是在背书，就是在做卷子。
嗯，不错。
曹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曹老师就忍不住得瑟了。
“我刚刚去我们班外转了一趟，啧，不是我夸，我们班学生是真乖啊！安安静静地做卷子，没一个吵的。”因为我的学生特别棒！所以我的脸上有光！
和曹老师一个办公室的，都是各班班主任。听见曹老师说的话，班主任们纷纷哼了一声。
四班班主任说，“曹老师，你们班几乎全是女生。文科班的女生一般都挺乖，只要不早恋不追星。”
“女学生就是爱说话了点，其他什么都好。不过学坏起来，女生比男生还要难改正。”六班班主任附和道。
曹老师坐在位子上，笑眯眯地端起杯子，“我们班平时有那几个班干部管纪律，根本用不着老师去操心纪律问题。唉，你们羡慕不来的。”
“曹老师是真的运气好，带了一个好班。你们班是尖子班，学生们也听话，根本不用多说教，就自觉地学习。眼看着马上就要步入高三了，那些孩子们当然一心扑在学习上了。”隔壁二班的张老师也是带文科班。她最近正犯愁，说话也是苦着一张脸。
张老师看了一眼曹老师，似乎是想找她吐苦水，“唉，我们班有个学生，最近成绩掉得厉害，估计是早恋了。”
“多做做心理工作。现在早恋了，高考失利哭都没地方哭。”
“唉，愁人啊！”张老师继续叹气。
曹老师坐在位子上，她装作听不见张老师的话一样，低下头备课。
曹老师原本心情好得都想哼几首小曲，现在却不能吭声了。多说多错啊！她不好在张老师面前多说什么，免得张老师羡慕嫉妒恨。他们一班就是好啊，什么愁事也没有。
高二（一）班的学生们倒是想早恋，奈何那人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晚自习已经过了一大半，讲题的学霸已经换了几个。
曹老师突然来到了班上，没有一个学生为此而感到惊讶。读了这么长时间的书，总会遇上搞突袭的老师，他们表示已经习惯了。
‘多被老师们吓唬几次，你就会获得免疫系统’
正在讲题的学霸止住了话，准备把讲台让给曹老师。
曹老师笑眯眯地摆手，“讲得挺好的，你继续讲吧，我也在这听听。”曹老师呼了一口气，与其在办公室里听张老师吐苦水，不如在这里听学生讲题。
严湘怡这个时候举起了手，她有点事要跟曹老师说。
为了不打扰到讲台上说得唾沫直飞的学霸，曹老师对严湘怡招了招手，让她过来说话。
严湘怡身高有一米六八，和穿着高跟鞋的曹老师一样高。曹老师对自己喜爱的学生，态度那叫一个温和。
“严湘怡，你有什么事吗？”
“曹老师，我明天需要请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