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轻知道这二人根本就不相信她。
这也难怪,她只是一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陌生小屁孩,人家肯轻易信任才怪呢。
她缓缓道:“你们不信我,这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现在已经束手无策了,这些成衣压得越久损失越大,退一万步来说,死马当活马医,也总该试一试。”
“不是,我们也想相信你,也想赶紧处理掉这些成衣,可是,你只是个孩子,让我们咋新啊?”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连越突然开口:“她从未上过学,直接插班二年级,为啥?因为她足够聪明,你们见过一抱粗的大树吧?若是让你们爬上去你们需要多久时间?”
说着,连越指着街边几棵与学校门口差不多粗差不多高的大树,继续道:“而她虽然瘦瘦小小的,可她只用了五十几秒就爬了上去,你们一定以为爬树有啥难,可是她从来没爬过树,第一次爬树还是爬那么粗那么高的大树,她为啥能做到?因为她爱动脑筋!”
那二人听了连越的话,齐齐去看街边的大树,皆是一脸沈思。
终于,其中一人开口道:“好吧,我们愿意让你们试一试,就算死马当活马医了,若是你们也卖不出去,我们也没啥损失,万一卖出去了,岂不是皆大欢喜?好处肯定少不了你们的。”
宁轻见他们终于松口了,便道:“那咱们就说定了,你们按照我方才所说将材料准备好,等我看完后,我再决定接下来要怎么办?你们多久能弄好!”
“快的,基本上傍晚就能准备妥当!”
“行,我们先回学校,等傍晚放学了再过来!”
待宁轻二人离开后,成衣店的两人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们咋就稀里糊涂地答应那个小女娃了呢?
罗勤看着比他稍稍年长一些的男人:“姐夫,这事靠谱不?”
年长男人名叫顾三友,是罗勤的姐夫,先前因为罗勤急着用钱,一时间店里有挪不出钱来,二人因此关系越来越僵。
“靠不靠谱总得试过才行,那两个孩子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的,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罗勤点头,表示认同。
“姐夫,对不起,先前不该对你大吼大叫,我错了!”
“算了,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与你计较,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遇到问题便吵吵个没停。”
“保证不会了,否则你就打死我!”
“打死你对我没有半分好处!”
罗勤讪讪笑。
二人回到学校,早就错过了上课时间,而宁轻也因此没吃上午饭,如今连续两顿饭没吃,她饿得头昏眼花。
脑子里一直想着成衣店的事,心不在焉地上完下午的课程。
放学铃声刚想,宁轻拎着包便打算冲出去。
宁慧慧不解地叫住她:“轻儿,你干啥去?”
宁轻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去成衣店,忘了和宁慧慧说一声了。
“慧慧姐,我还有事,就和你一道回去了,你跟我妈说一声,就说我晚点到家!”
“不行,你想干啥?我陪你一道,我怎能让你一个人晚上回家?”
“不是晚上,就是稍微晚一点而已,你必须先回去,免得家里不知道咋回事干着急。”
见宁轻不为所动,宁慧慧只好先回家,她不禁怀疑,轻儿的性格究竟像叔叔还是像婶婶,仔细一比较,貌似都不太像,叔叔沉稳,婶婶温柔,哪样宁轻这般,想干啥就干啥,别人压根就阻止不了。
所以,她也阻止不了,只能任由宁轻往外面跑,不过,很快,宁慧慧便看到了连越,他快速追到宁轻身边,二人不知在说啥,却十分亲昵的样子。
宁慧慧隐隐有些不舒服,她并不知道,这种感觉就是吃醋,是嫉妒。
她想不明白,为啥她感觉,宁轻对连越这个外人要比对她这个亲亲堂姐还要亲?
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爱纠结的人,便决定不多想了。
话虽如此,若有一天宁慧慧知道宁轻为了连越跳级,不和她同班,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非常生气?
宁轻和连越一道去了成衣店。
店里二人果然已经准备好一切在等他们。
顾三友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递到宁轻面前:“都记下来了,你看看!”
这是成衣店的账本。
宁轻接过账本仔细看,账本上关于成衣进货整个途径相关成本和费用都记录的十分清晰。
几个月前,店里共进货五千件成衣,厚毛衣两千件,一千件蓝色,一千件米色,还有一款是半长的冬袄,只有一个样式,还都是绿色的。
毛衣进价五元一件,冬袄进价二十元一件。
他们定的售价,毛衣十元一件,冬袄四十五元一件,由此可见,他们最初定下的利润空间是很高的。
听他们说毛衣现如今一共就卖了一百多件毛衣,本钱都收不回来。
这个年代普遍生活水平低,加上这个县城里的人大部分毛衣都是自己手工织的。
再说冬衣,只有一款绿色的,现在人穿着朴素,大多是劳动布,不是蓝灰色就是藏青,不论男女,不论工种,一律这样的配制,而他们进的冬袄却是绿色的,虽然更偏向墨绿色,颜色不算很出挑,可对比起大家日常穿着,便显得花哨了太多,即便是这种时髦的冬衣,也没有人愿意花这么高的价钱购买。
况且,冬袄四十五元一件,也不便宜的,有的人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一件这样的冬袄,县城里的人生活水平要稍微好一些,工资顶多也就一百五六十一个月,即便买得起,却也会因为冬袄的样式和颜色打退堂鼓。
这二人开了这么一家成衣店不容易,听说顾三友卖了不少田地,加上之前打工挣了些,又接了些,这才凑钱开了这家店。
如今这些衣服只能看不能换钱,也难怪这二人为此大动肝火!
宁轻一边看账册一边思考对策,等她放下账册时,心中已经有了大抵的主意,只是这件事策划起来甚为不易。
“闺女,咋样,有希望不?”顾三友着急地问。
连越制止:“哎,先别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