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县大牢,因为常年不见天日,大牢里异常的阴冷。
牢房正中,曹宏盛父子两围坐在四方桌前。桌上的烛光不停的跳越,曹宏盛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曹天浩。
借着桌上的烛光,曹天浩快速的翻看这封密信。越往后看,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阴森。
直到一封信看完,曹天浩忍不住站起身来,把书信甩在桌上说:“父亲,王献之这个老杂毛还真是狼子野心啊!”
曹宏盛不慌不忙的用烛火点燃了密信,直到这封密信变成了黑灰。曹宏盛闭上眼睛,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王献之这只老狐狸,还真是能屈能伸。
原本按照曹宏盛的计划,王献之势必要为儿子的腿报仇。之所以避而不见,就是为了不让王献之借助官府的力量。
王献之一心想扳倒钱家取而代之,就算钱有财交出田宇,王献之也一定不肯罢休。双方一定是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管哪边惹上人命官司,曹宏盛都能顺理成章的治了他们的罪。钱王两家没有了家主,就是名存实亡了。随便在用点小手段,两家的家产都会落入曹宏盛囊中。
如果林家在跳出来为田宇出头,一箭双雕就成了一石三鸟。就算林家置身事外也不重要,只要曹宏盛还是青州县的天,林仙儿就只能嫁给曹天浩。林家的家产,迟早还是属于曹家。
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王献之一封书信告到徐知府那里。除了要治罪钱有财唆使自家掌柜打断儿子的腿外,还央求徐知府罢免了曹宏盛这个知县。
“呼”的一声,曹宏盛睁开双眼,把桌上的纸灰吹落在地,自言自语道:“想罢了我的官,我就要了你的命。”
“父亲,王献之在中秋时就要对钱家动手了”曹天浩看着父亲神色安然样子,顿时心急如焚,“徐知府也在中秋后到访咱们青州县,父亲大人,你乌纱难保了。”
曹宏盛看着儿子焦急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道:“浩儿莫急,无非一些银两就能打发的事情。”
父亲是个很精明的人,如今怎么也犯糊涂。
王家吞了钱家的生意,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曹天浩看着曹宏盛说道:“有银子的不止咱们一家,徐知府就是王献之这老王八请来的。”
“别让这小子死了”曹宏盛说完,迈步离开了大牢。
大牢里陷入了安静,田宇昏死在木桩上一直没有醒来,发丝上因为沾了许多凉水,此时已经结了冰茬。
田宇的衣衫已经被鞭子抽烂,一道道的鞭痕渗出细密的血珠。被鞭子抽打过的皮肉,都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曹宏盛憋了一肚子邪火,端起木桶,朝田宇身上又是一桶凉水浇下。凉水瞬间激醒了昏死的田宇,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嘴唇也冻得黑紫。
“小子,算你命大,今天就先玩到这”曹天浩说完把衙役招呼进来。
一脸的谄媚的猴子对曹天浩说:“少爷,接下来怎么伺候这小子。”
“赶紧找个单独的牢房给他关起来”曹天浩说道。
猴子手脚麻利的把田宇从木桩上放下来,牛二和朱三两个人架着田宇就扔到一个单间牢房里。
曹天浩从猴子那要来锁拷,把田宇锁在恭桶上。
此时的田宇,浑身上下,体无完肤。一条命都去了大半,趴在地上眼看就是出气多近气少。
想想是不是太便宜这小子了,曹天浩一脸奸笑,双手退下裤子,朝着田宇就呲了过去。曹天浩仰着头,闭目享受着放水的快感,不停的左右摇摆着身子。
任凭曹天浩如何凌辱,田宇也没有任何躲闪和还手之力。尿液从田宇的头顶到背上,又从后背到头顶。
已经丧失求生意志的田宇,此时感觉到灵魂深处的屈辱。要死了么?就这么死了么?不,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让这个无耻小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原本冰冷的身体,因为尿液,感觉到了丝丝暖意。田宇浑浊的双眼,渐渐的变得清晰。
曹天浩身子打了个冷颤,提起裤子对着猴子他们说:“今后你们如厕,就要到这来。”
三个衙役幸灾乐祸的看着田宇连忙点头称是,曹天浩满意的离开大牢。
猴子他们没想在落井下石,曹天浩走后,也各自去休息了。大牢里一时就剩下了田宇一个人。
尽管受尽了酷刑,遭禁了凌辱,田宇这次没有委屈流泪。终究还是自己没有适应这里的规则。自己虽然是个穿越者,但是21世纪的惯性思维和优越感让自己吃尽了苦头。
自己在一成不变的生活下去,那就是活活被人玩死。不想死,就要有足够的钱和权。自己胸无半点墨,考科举这条路就别想了。既然不能出入仕途,那就要有钱,有很多的钱。
有了足够的银两支撑,那就买通知府。知府不行就道台、臬台。管他文武朝是什么官吏制度,只要能治了曹天浩父子两的官就行。
从今以后,青州县的天也要看自己脸色。自己只要跺脚,青州县都必须要颤。那时候林四平还会阻止仙儿和我在一起么?那时候还会有人打虎妞的主意么?
虎妞他们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今天不回去,他们能不能意识到危险。但愿海叔把他们都带到安全的地方吧。
青州县钱家老宅,狗剩和狗蛋把屋里屋外翻了个底朝天。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买了处宅子回来,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狗蛋在桌上发现了海叔留下的信,因为两个人都不识字,匆忙上街找了个识字先生把信读给二人听。
信上简明扼要的说了田宇入了大狱,海叔带着毛头和虎妞离开青州县了。银子让两个人省着点花,不要在回钱家酒楼了。
“海叔忒不仗义嘞,咱们可不能不管宇哥”狗剩梗着脖子,生气道。
“怎么管?”狗蛋不屑的看着狗剩。
“俺去劫狱,你跟不跟俺干吧”狗剩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不想再理会神经大条的狗剩,狗蛋扭头朝新买的宅院走去。
“哎,你等等俺。等等俺啊....”狗剩急忙朝狗剩追去。
青州县钱府,钱坤躺在床上哼着小曲,美滋滋的抖着二郎腿。之所以心情这么美丽,是因为钱有道让店里的小二柱子传信过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串串明天就可以正式投入经营。
回到钱府的刘管家,见钱坤心情挺好,匆忙进屋哭诉道:“少爷,那丫头跑了。”
放下二郎腿,钱坤盘腿坐在床上说:“废物,带那么多护院,一个小丫头抓不住?”
“不知他们从哪找来一个绝世高手,一个回合的功夫,我们都被放倒了。少爷,你看”刘管家生怕钱坤不信,赶紧指着自己的脸和后脑勺。
“把人撒出去找,我就不信那丫头能跑出青州县”钱坤想了想继续说,“明天你随我去酒楼盯着串串生意,造出差错,定把你逐出钱府。”
刘管家赶紧点头,匆匆的退出钱坤的卧房。
青州县林家酒楼厨房,林仙儿带着丫头凤儿正围着灶台吃着锅里的串串。
“小姐,这串串真好吃”凤儿一脸的满足,“小贼临走还算办了件好事,不枉小姐替她求情。”
原本还有些兴奋的林仙儿,心情瞬间变得低落。
小贼你去了哪里?这一别,或许今生都不会相见了吧。
林仙儿连着吃了几根签子,味道和当初在钱家酒楼吃的是一个味,小贼一点都没有藏私。
韩掌柜慌慌张张的跑到厨房,对着正吃串串的林仙儿说:“小姐,不好了。钱家酒楼明天就要上串串了。”
不可能,小贼已经离开青州县了。难不成他又回来了?
或者是,他给钱家也留了一份配方?
“是县东的酒楼还是县西的?”林仙儿赶紧问道。
“县西的”韩掌柜回道。
林仙儿感觉到一阵心寒,小贼不只是把配方留给了自己。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在小贼心里其实并不重要,是不是在他心里自己可有可无。
脸上带着苦笑的林仙儿呢喃道:“我以为你把最宝贵的东西留给了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