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一直怀疑那天白意欢在医院中将人撇下,临走前承诺过的问题不过都是放屁。
事后他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才将人给等回来,手里提着的那东西,还美其名曰说是给自己买的。
可那些都是橘子,真是当自己残废了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侮辱。
弗陵也不理会他那冷眼,自顾自地撕开橘子吃了起来。
买橘子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他,当然也不是弗陵一时兴起想吃水果。
无非是心事繁多,借着吃东西的名义也能减少消除一些烦闷。
“有个好消息和要告诉你。”
石山压根不期待能从她嘴里得到什么好消息,遂理也不理。
弗陵咬着嘴里的橘子,嘴角泛着苦涩的汁液。
橘子不好吃,她当时觉得青色的,肯定没熟,偏生老板嘴硬说回去藏几天就能吃了。
偏她还稀里糊涂地买下了,尝了第一口便酸得不行。
现在能只能怪自己,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切了一声。
“这都算怎么回事。”
石山一时愣怔,倒是好奇地凑上前问一句。
弗陵:“有人顺路要送我们一趟,这段路上你尽量不要说话,不要暴露。”
石山:“什么意思?我不懂。”
弗陵重重地咬了一口嘴里的橘子,汁水喷溅,不甜,且酸,她也纳闷薛衡为什么要这般好心相送。
“是薛衡,他怀疑我了,总之你待会也就知道了。”
石山紧紧皱着眉头。
“怎么就和薛衡牵扯上了?”
弗陵总不好说薛衡硬要贴上来,见她不同意便用他那习惯性地不善的眼神,美其名曰说是怕她路上出事,所以硬是要这么送一把。
弗陵是真觉得等下三人行的画面挺滑稽的的,毕竟她之所以会和石山一行可是心怀不轨。
薛衡忽然打出来一定要送这一程,让她都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坏心思了。
弗陵心底捉摸不定,看着这病床上的这位皱皱眉头说道:“你记住闭嘴就可以。”
石山见她心底发虚,忽觉好笑,逗了逗她:“明知道他怀疑你,你还要将我给带着一块去,你是真不怕我沿途上说了什么,破坏了你的计划。”
弗陵瞟了他一记白眼过去,说:“想想赵渔,想想你要做的事情,我们各取所需。”
······
薛衡就这样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由她推来的病号。
他不耐地皱眉。
“伤的又不是手。”
弗陵笑笑,“麻烦你了。”
薛衡还是不解她为什么就一定要将这个人带上,分明碍事,何况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起初他还以为是她借口,不想跟自己再有任何接触才会推托出石山这个人来,但转瞬她就去医院见将人推出来了。
为了避开自己现在她可以硕是耗费心力了。
弗陵解释,“他一个人在医院,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照顾,怕不方便,所以才让我送他到亲戚朋友那里。”
“送人这件事还要你自己做,他手伤了,腿又没坏。”薛衡冷眼旁观。
石山倒也忍了,白了一眼过去,抿着唇,咬死不开口。
弗陵说道:“可到底是因为我。”
薛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就回了车上,将车门甩得一阵响。
还以为他这是会气急败坏离开,哪知道这人却是根本就让人摸不准路数。
“上来。”
弗陵就莫名了,分明这样生气还容忍她和石山一块蹭车。
诧异于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露了馅让他看出端倪,若不然也不会一直追究自己不放。
石山压着声音同自己说:“要不还是别上去了,我觉得他可能会在高速上将我们抛下。”
弗陵:“我也觉得是,要不我还是跟他说一声。”
她这样想着,斟酌了下词汇,又开始与薛衡商量。
后者直接将她建议否了。
“你不是想要那本书回去交差吗,我有。”
弗陵微愣。
薛衡目光定定,说:“我没必要骗你,回去后,我可以借给你,你也能在林学义面前有交待。”
他的神情不像是在说假。
弗陵狐疑道:“那之前为什么不说?”
“打算回去的路上再跟你提。”薛衡顿了一瞬:“另外,我也没想好是否要将那本藏书借给你,毕竟很珍贵。”
弗陵咬了咬牙,又轻轻地笑了笑。
石山又添油加醋:“啧啧,连东西都这么不舍得出手,说不定路上还真会杀人抛尸。”
弗陵抿了下唇,白眼过去,推着那人往后边位置上过去。
“自己上去。”
石山只得爬上后座。
他的脚并没有受伤,不过是那天摔倒后崴了,不严重,连医生都说了将养两天就可以。
故意装成这样,不过是弗陵的主意。
薛衡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大大咧咧地占着整个后座躺着。
觉察到他的视线,石山道:“别担心,我对她没想法,你自己将她看好了也就成了,别以为伤了我一条胳膊还得负责我今后的整个人生。”
薛衡视线后移,落在后车厢。
那个让他咬牙切齿的女孩子已经熟能生巧地搬动整个轮椅架往后车厢内挪。
薛衡本欲下车帮她,只不过一瞬,女孩子已经将那笨重的大轮椅给搬进去。
见她开了后边座位的门,显然是不打算坐在副驾驶上的,石山倒是意外,缩了一只脚回来,将半边位置也让了出去。
余光探寻着前边那人的视线,微微一笑,却也不理,倒是与身侧的人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薛衡只看了一眼,便收了目光,启动汽车。
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偏被他直接省了半个小时。
他开得虽快,却也不至于超速。
石山被颠得难受,觉察出他定然是故意的,却也没办法说些什么。
身边那视线盯得很紧很紧。
弗陵却一直记得路,等到了差不多可以停车的路口,便开口让他停下。
借口这里是石山亲戚的家里,她自己送人下去就好,拒绝薛衡的帮忙。
薛衡两次提及,都接到同样拒绝的答案,索性驱车长离。
好在他离开前没忘记那本要借给自己的书,约定好明天去他事务所里拿。
石山自下了车后便瘫软地坐在轮椅上,问自己:“到底走不走,还去不去赵渔哪里?”
他在车里的时候已经不舒服,更别谈是在下了车后,何况此时太阳又是酷暑难捱,他只想回去找个清凉的地方好好躺上一觉。
薛衡不在,弗陵便不需要再对他有什么好脾气。
“我给你个地址,你自己去,何况离这里不远。”
“我自己去?”
弗陵看他一头雾水的模样,好笑不已:“你还怕被人拐了?何况,我又不能跟得太紧,赵渔已经认出我了,还怎么继续你的复仇计划?”
见他默不作声,弗陵环手抱在胸前,疑声道:“难不成你还要我教你怎么留在赵渔身边?”
石山斜睨了一记冷眼过去,哂笑出声:“我用得着你教,有这些闲情逸致,还不如考虑一下怎么让你那个前未婚夫对你打消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