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故意跑来诱惑我,说是要跟我假联姻,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鬼知道他现在说的是这个意思心底却想的是另外一个意思,我怕被骗,也担心你被他骗,所以才要这么郑重其事地跟你说。”
自赵蕲跟她说了要假联姻一事后,弗陵脸色便不怎么好。
一来她全然不信赵蕲的为人,毕竟他资本家一向都是趋利避害的,若是能和顾家合作那与赵氏企业又岂是是共赢两个字壳概括。
二来就算是做戏,也怕时日一场,某些事情生了变数,外人一句闲言碎语要是落到孔瑶瑾耳里,都能掀起巨大风暴。
而孔瑶瑾又是个耳朵软的,说不定还真听信了外人的胡言乱语,到时候还不得跑来自己面前跟她闹。
打电话通知过她后,孔瑶瑾确实是陷入一阵好长的沉默。
“这件事,他没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打算,要不然,听他的?”
得了,原本助她进入新公司签约成为艺人,那便是为了换个环境让她独自成长,原本以为她今后遇事能不再软弱,但现在看来又变聪明某人的菟丝花。
弗陵无可奈何,也束手无策。
今后的路还不是得自己走,她也不是老妈子,无法始终在她身后紧盯着,无法干涉太多。
“我劝你再仔细想想,我等你信息。”
她本想就此挂断电话,但看着对面坐着的人,后者翘起二郎腿坐着,宽阔的后备军几乎将整个单人沙发给占据得无一丝余地,手握着杯咖啡,时不时地抿上一口,闲散得像个不理正事的二世祖,可他的眉峰过于凌厉,即便是这样低头垂眸,依旧能让人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但有一件事......”
弗陵丝毫不知道要回避开他的视线,压低了声音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起:
“怕你不爱听,但总得告诉你,要聪明一点,像我们这种出身的家庭,只有我们玩别人的份,没有别人玩我们的份,赵蕲大鱼大肉吃得腻了,有时候也想吃点清粥小菜换换口味。”
那边没有声音,在弗陵的疑惑声中,对方很快就把把自己给挂了。
什么意思?还不信自己了吗?
弗陵尴尬地和赵蕲对视着。
后者弯了弯眉,就着手边的咖啡杯转了个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个告状的小学生,还是和以前一样。”
弗陵腮帮不满地鼓了鼓吗,像塞了很多东西进肚子里的河豚。
对,的确是吃了什么东西,但那是气,受气。
“我没心思在这里想你刚才那番话是有心帮我还是假借掩护之名行不轨之事,还是其他,如果你真的在意她的话,就不会生出这种荒唐的主意。”
亏她还一直以为这是正经做生意的,脑子里没有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哪知道......
赵蕲轻叹了一气:“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家男儿是绝对不入赘的。”
“那就pass。”
“再仔细考虑考虑,毕竟共赢......”
“滚!”
······
紧赶慢赶回到医院,到底还是没能在老太太进手术间时再见一面。
她还想得好好的,拿着冰淇淋勾引老太太,让他看看得见吃不着心底痒痒,那样或许在术后能发奋努力爬起来跟她要吃的。
可这一切却被赵蕲给破坏了心底就恨得牙根痒痒,索性摸出手机给孔瑶瑾发过去几句关于赵蕲的坏话。
那是极为**的事情,关于赵蕲的身份,若不是因为他们俩家旗鼓相当,知道知道一些家族内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打字打得正欢,正为自己成功告密了某个恶势力而幻欣眼前覆住一个黑影,将她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吸引了过去。
她轻顿了一下,眉眼微抬时,对方眼底漆黑的暗旋几乎要将她滞住,心下到底是有些莫名,自己也没哪招惹了他,除非是老太太又在贬低这个亲生的美化自己这个二路子来的。
她知道霍元慎这是嫉妒自己,但好歹那么大一人了,不需要的感情就应该收敛下来。
盯着对方的眼底的暗旋,她还是镇定了精神后继续打字。
“姐姐什么时候手术出来?”
霍元慎没有搭话。
弗陵面上讪讪,收了手机后,摸了下自己鼻子。
“不是叫习惯了吗?一时间也改不了口。”
霍元慎声音低沉,带有一丝微怒,“去了那么久,不知道她刚才临进手术室,一直在找你。”
原来是气这个。
弗陵心底到底是滑过一缕惭愧。
老太太当时估计很失落。
而她带来的冰淇淋这个时候因为放置的时间一长也软化了,根本吃不得。
这样一想更得怪赵蕲那个忽然跳出来的拦路虎,忽然又很想在孔瑶瑾面前捶死那个家伙。
好在上层阶级的圈子本来就小,有什么事情都是传来传去,想不知道都很难。
除了真实性有待商榷而已。
看着对方脸上疑窦丛生的样子,弗陵收了手机后解释。
“我有点事耽误了。”
霍元慎盯着她抬起的手臂,拎着袋子里的冰淇淋,愣神。
弗陵忙说:“我去买吃的耽误了,你放心,我是知道老太太不能吃这些,但给她过过眼瘾也好,我想她开开心心上手术室。”
她发自肺腑地觉得,自己可真够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而且对老人还一如既往不求回报的好,这要换成别人家的儿子女儿来看一眼,怕是都没能做到弗陵这一步。
毕竟她从来就不是将老太太当七老八十年纪的,需要人搀扶的老太太看,而是将对方当做朋友。
霍元慎眼底眸色忽然深了几分,如同洒了墨,在那一大片雪白晕上好看的眼睛轮廓和瞳孔眼神:“确定只是买吃的,而不是为了别的?”
弗陵看着他嘴角边露出的一抹哂笑,心底古怪。
霍元慎扬着一口白牙:“相亲还送康乃馨,对方品味倒是独特。”
“......”
······
弗陵是真快被老太太这亲儿子的毒舌给噎死。
这不刚嘲讽完自己相亲对象品味独特后,连带着自己的审美也被对方吐槽。
送病人康乃馨怎么着了,不是母爱的象征吗?难不成还能要她送菊花?
心底梗着一口气,她不乐意跟他待在一块,独自在手术室外找了个地方坐着,吃冰淇淋消消火。
刚咬了第一口身边的位置上便忽然沉了下来。
对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好像也跟她一样,静静地等待手术室的门打开。
弗陵喉咙口滚了几滚,好不容易才把那口冰给咽下去,只觉得什么甜味都没尝出来,喉咙口泛着苦涩。
想安安静静吃个冰都困难。
话虽这样说,嘴里却是没停着。
不想浪费食物是次要,最主要的还是在想事情,想赵蕲的建议。
不得不说,若不是因为和孔瑶瑾的关系梗在中间的话,她或许立马就答应了。
她太需要扫清来自原生家庭的阻碍,她太需要主动掌控住如今的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可事与愿违,父母一方面强迫着她去见各式各样的男人以讨外公欢心,若是她稍有一个忤逆的举动,之前所有的准备都会被掀翻砸烂。
她隐忍了这么久,苦心孤诣地将曾经的队友给安排到恰如其分的位置,只为了不辜负自己当初带上她们一起比赛,就不会让她们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失去改变命运的机会。
可送走了别人,待回头却发现自己还深陷在泥淖里。
而原先已经走远的人却忽然回过头,往来时的方向走。
她恨不得一巴掌将她脑门给拍清醒一点,让她知道知道,这个世界除了自己强大,要不然随时都会被人像拿捏一只蝼蚁一样拿捏住。
“手机响了好久。”
身侧的人率先开了口,若不是实在是听不下去那聒噪的铃声,估计他还能装聋,从她外衣口袋里将手机捏出来,扔回她手里。
“推销的。”
说推销也不为过,毕竟是能将婚姻作为买卖的人。
但说起来,自己也何尝不是。
弗陵扯了扯嘴角,冷淡地笑了笑。
“吵死了。”他轻挑了一眼,似是对于自己刚才行为的解释。
因为吵到他,所以要关掉一切令人烦躁的声音,真真是干脆果断。
弗陵顿了一下,神色黯然,垂眸轻叹。
“我爸妈让我去相亲,我不愿意,但又拗不过,他们就像两尊大佛一样,必须得供着,但凡我没有遵从他们的教义,立即降下天雷,噼里啪啦地把我雷得外焦里嫩一顿。
所以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母子俩关系能那么好,不是故意要抢你妈妈对你的宠爱,是真的羡慕像你们这样的亲子关系。”
霍元慎:“你能那么干脆果断地帮别人处理家事,怎么轮到自己就窝囊成这样?”
弗陵忍不住笑了。
“是哦。”
“手机。”
弗陵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霍元慎只是从她手里将手机拿了回去,靠着椅背,随意地按了几下,就又将手机给她扔了回来。
弗陵手忙脚乱地接住。
“你做什么了?”
“拉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