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可在要准备穿衣服的时候,忽而发现门外似乎有小孩子的声音在外吵吵嚷嚷,笑笑闹闹。
弗陵心底狐疑不明,加快了动作要将衣服穿戴好,忽然间这四块由木板简易搭制的洗浴间忽然就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
不时段地伴随着小孩子的嬉笑怒骂声。
弗陵急急忙忙将衣服给穿戴好后,出了厕所,便见刚才那群小朋友嬉笑着跑开了。
看来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在洗澡,怕是小小年纪这种恶作剧便没少做。
小时候不学好,以后长大了更不知道要怎么办,而且听霍怀遇今天说起过,这个岛上根本没有任何教育资源,孩子放养在这就真的跟头羊一样。
是死是活也只能听天由命。
弗陵心底堵着一股子的火却没处发泄!
霍怀遇也真是的,明明还在家里就任由那么独立小孩进来随便进别人家中来乱闯乱晃。
弗陵愤愤然地去将门外的铁栅栏上了锁后,便往霍怀遇所在的堂屋走去。
“你怎么把门给关上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怎么随随便便就把门开了?”
“又不用担心遭贼,这里民风淳朴的很。”霍怀遇说完,冷不丁抬眼看她,“不对,这里是我家,我想让谁来就让谁来,去,重新把门开开。”
弗陵舌尖掸了掸后槽牙,心底莫名一阵冷哼。
“不要。”
他眼底寒芒微泛,语气冷冽:“去把门开了,让他们进来,我有事。”
他窝在一个小木凳上,将自己这些天宁愿麻烦也要拖累在身上的两个行李箱搬出来,里面的衣服一套一套,鞋子一双一双,整整齐齐地垒在桌上。
弗陵抿了抿唇睨他,心底委屈又别扭着,但还是按照他所说的,出去将门给打开。
刚才那群小混蛋又跑进来了,一个劲地往霍怀遇身边挤。
弗陵不知道他们那处闹闹腾腾的到底在做什么,抱着手坐在门前石头上,心底怄着一口气就是故意不愿进去。
等到那群小朋友又出来时又是令人错愕的一面。
本来的时候一个一个就都空着手,去的时候反倒是一人一袋衣服,脚上还换了新鞋,高高兴兴地出门去。
弗陵心底纳闷不已,这霍怀遇心底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要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会做起这赔本生意?
一小孩本来跑到她面前过去又折返了回来,对着自己倒是鞠了一躬。
身子瘦瘦高高的,背脊也直直地弯下了九十度左右。
“姐姐,刚才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玩。”
弗陵轻顿了一下,看在他这里有诚意的份上,心底的怒火不自觉消泯了下来。
“以后不准在做这种事,知道吗?”她语重心长地对他道:“就像别人欺负你妈妈姐姐或者妹妹,你会容忍那些人胡作非为吗?”
“当然不会。”男孩异常坚定地说。
“知道不是自己家里人就能可劲地欺负是吧?”弗陵故意问。
那男孩摇摇头,羞愧不安地抬头说道:“我知道错了,刚才在里面哥哥也已经骂过我一顿,我以后不会在做这种事,你就不要再继续骂我。”
弗陵皱了皱眉头:“哥哥,里面那个?”
那小男孩点点头,“哥哥还说除了你丈夫吗,谁都不许看。不过,姐姐你是哥哥的老婆吗?哥哥为了你很生气,还揍我屁股。”
语气委屈巴巴的,仿佛是弗陵自己的问题害的他遭受无妄之灾。
霍怀遇之前那样的态度对自己,她还以为那人是铁了心不打算搭理自己。
弗陵忽觉头皮发麻,“我不是。”
“那你怎么住在一起?难不成真被我娘给猜中了。”
小男孩逡了一眼弗陵的脸色后,又很有眼色地闭了闭嘴。
可弗陵已经听到了,斜睨了他一眼问:“你娘说什么?”
“今天我娘看到你们俩成双成对的,还以为你们是夫妻。”
弗陵扯了下嘴角微微一笑,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不是,别乱说,这种话以后要是以后还被我听到从那个。”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恨不得现在就回屋子里臭骂霍怀遇一顿,这都教小孩些什么?
等小孩子走后,弗陵当即往屋子里走。
霍怀遇却把房间的灯给光了。
整个屋子里黑黢黢的,只能透过隐约的光影看清楚那人的身影。
弗陵脚步一顿,摸过身边的石墙扶稳。
“你做什么?”
“要睡觉了,省着点用。”
弗陵皱眉:“你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
她原本还想跟对方为今天这事道谢,可他倒好,不解风情就算了,还故意跟她作对。
“你还要睡吗?如果不睡的话,小阁楼就我自己霸占了。”霍怀遇笑笑着说。
分明能感觉到他人便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跟前,可不管弗陵怎么抓,都只能听到他戏谑玩味的笑声。
弗陵不自觉地抿了下唇,深吸了一口气,扶过边上的石墙,贴到真真实实的物体后,心口提着的大石才缓缓松了下去。
本真就烦心事本就不断,原本打算原谅他之前的冷言冷语,新的破事又开始在焦角落里生根发芽。
“霍怀遇,我看不到,别玩了。”
“对不起。”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只在耳边飘过一瞬又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弗陵以为是自己听茬了,轻咬了下唇瓣问:“你又想做什么?”
“我只说一次,听得到,听不到,我也不会管。”
弗陵往后避开他渐渐逼近,压迫在自己鼻梁骨上的薄唇。
霍怀遇说:“这些小孩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我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们便抢着要,这次他们是知道我可能又带了好东西来,所以才会拉帮结派地过来,并不是故意要来搞破坏的。”
弗陵点点头,微微侧首,从正对着他到侧身对着他。
“我把行李箱的东西全都送给他们了。”
弗陵瞪大了眼:“全都?你再说一遍。”
霍怀遇又说:“留了几件自己用。”
弗陵捯抽了一口凉气,说,“你还真是好人。”
霍怀遇没听出几分夸人的意思,摸了摸凉飕飕的鼻梁骨:“你夸人太直白,没有感情。”
“又不是在写作文,也不需要什么激情澎湃。”弗陵扯嘴笑。
“霍怀遇,你可真会做好人,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况吗?你把东西给了别人,自己用什么?你自己都没有钱,也不敢用银行卡,这一路上要什么买什么吃什么还不是我给你提前付的钱,你什么时候把钱还我?”
霍怀遇:“……”
小肚鸡肠的。
他好歹也是顶流,就为了这点小事同他斤斤计较,不知道拥有自己和要回先前欠下的百来块钱,这之间孰轻孰重?
“还不是因为有你纵容着我,害我自作多情,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生气,我铁定不把所有的家当都给别人,肯定自己留着。”霍怀遇故意道。
他说的一本正经,一板一眼,仿佛不夹到任何私情。
弗陵语噎。
许是累了,许是不想跟他继续纠结一些有的没的。
她摆摆手,决定回屋躺着去。
小阁楼也只有一张床一床被,之前那发了霉的被子也被弗陵扔掉了。
她也不在嫌弃什么,毕竟真将这个病人扔去睡地上,她也于心不忍。
搬动过五六册书隔成楚河汉界,明令禁止对方有任何蠢蠢欲动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