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假期结束后,余襄南回校,独自回的。
还带了请假条。
“中暑?”
黄庭诧异于现在这种寒冬腊月天的还能将人给整生病,这不是在侮辱天还不够冷吗?
问道:“他好端端的怎么也会中暑?开暖气中的暑?”
余襄南低着头,手握着笔,漫不经心地在笔记上写写画画,代记笔记。
“是个人都有中暑的可能,有什么好奇怪的。”
确实,这现在的极端天气还挺多的,就荀知那个瘦弱干柴的身体,平时也不注意锻炼,生病也不是不可能。
黄庭又问:“不过怎么会是你带来的?你去看看他了?怎么也不叫上我一块?”
黄庭迄今还不知荀知是暂住在余家,只清楚两人关系不错,经常周末放学后一起做公车走,但据荀知自己说做是巧合而已。
余襄南也不好将荀知家里的缘故说出,只好胡诌,“医院碰到。”
“严重到去医院了?”
余襄南抿了抿唇,烦躁地抓了一把后脑勺,心情郁郁地说,“就是暴饮暴食,又被暴晒,脱水了而已,死不了人。”
弗陵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不适地揉了揉鼻梁。
谁在背后骂我?
周慧摸了摸她发顶,试探着温度,道:“怎么样?还烧吗?”
“好多了。”
周慧知道他还在勉强,这身上的烧还没怎么退,脸色也始终孱弱发白,病恹恹的看得人心底疼惜。
“襄南也真是的,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拽着你打什么篮球。”
弗陵淡淡地笑了一下:“也是我自己要打的,不怪他。”
门口有异响。
余从军端着鸡汤过来的时候,弗陵诧异了许久。
这么贤妻良母。
“快点喝。”他将碗放在床头桌案上,轻声说着,“凉了就不好喝了。”
弗陵点点头。
生病的人总是能收到无数体贴入微的照顾。
“襄南刚才还打电话过来问你怎么样,我跟他说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余从军忽地说起,眼神不自觉地瞥向周慧。
“他还知道错了?”周慧反问。
“他知道荀知有先天性心脏病,之前却一直不告诉我们,那天还拉着他去打球,要不然,荀知现在也不会躺这里。”
弗陵喝鸡汤的动作顿了一下,心底不安地忐忑着。
余从军目光飘忽地看了眼荀知,似乎在寻求应援。
“不关他的事。”
刚说了一句就被周慧给喝止掐断。
“还有你也是,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一开始怎么不说?”
弗陵讪讪,自顾自喝着鸡汤算了。
整整休假了一个星期,回去后倒是听黄庭说起自己不在的时候错过了一场好戏。
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余襄南,趁着夜修时,将班花跟他关在一起,关键是当时所有学生都走了,就唯独两人,被教导主任发现了。
恋爱实锤!
班花被要求在红旗底下发表一番演讲,女孩子面皮薄,一直断断续续地哭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因为哭得太厉害,还是z什么缘故,在日头底下就晕倒还送校医室去,这好死不死地,昏睡中念着的还是余襄南的名字。
这倒是把地中海给气得手足无措,学校都明确规定了不能谈恋爱,这可是堂而皇之把校规校纪不放在眼底。
然而余襄南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他倒是不想承认这个欲加之罪,可因为女生不肯坦诚两人间没有任何超越同学之间的亲密关系,学校领导和老师们虽然都爱好学习好的同学,但也不能做得过于偏袒,只好罚他连续一个星期校园义务劳动。
黄庭说起当时好多人都看到班花半个人都挂在余襄南身上,跟树袋熊一样,这样要还不算是趁着夜黑风高搞事情,还真是难以取悦爱在骨头里挑刺的教导主任。
“可毕竟咱们现在都是青春期,男女长时间在一起相处,总会在某一个时刻忽然肾上腺素飙升,看对了眼,只要态度好,立马宣布以后分手,好好学习,老师一般都是很容忍的,毕竟像余襄南这种高分学霸,不会拿他去祭天。”
弗陵狐疑了,就余襄南平时对待班花那态度,也不像是会谈恋爱的样子,可她到底缺课一周,对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也一无所知。
“那天晚上,说不定是谁给搞的恶作剧。”
黄庭戳了戳他手臂,眉梢似抬非挑,目光里更是有些许好戏和八卦:“问一句,你平时和余襄南关系好,难道余襄南真没有和班花在一起?”
就算经常同吃同住,但也没好到对方谈恋爱也告知的程度。
弗陵反问,“可余襄南不承认他们俩人在约会,那瞿小竹为什么要说她和余襄南在一块?”
瞿小竹过去常和他们三人一起学校,四人学习小组的学习成果在全班学校小组中也是最为成功的,成绩提高得中异常亮眼。
而在相处过程中,弗陵也发现瞿小竹这个女孩子单纯天真,学习的干劲一直很拼。
黄庭琢磨不通:“过去我瞧着一个瞿小竹这个女孩子挺软萌可爱的,倒不至于说假话吧?可要是说假话冤枉我南哥,那她平时伪装得也真够深的。你说呢?”
“我啊?”弗陵寻思了许久道,“我也不相信瞿小竹会是那种白莲花人设,可是余襄南有没有提起裤子就不认人我就不……”
黄庭忽然咳嗽了几声,目光示意着弗陵注意身后。
后面,后面......
弗陵觉察到身后似乎有冷风在剐,寒气从她皮肤渗透进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抓紧时间连忙改口,“可余襄南那么挑剔一个男的,对着女人好像跟沾上什么瘟疫病毒一样,肯定是瞿小竹搞鬼。我现在就去找她套套话,看看那个女人想害他做什么。”
她忙不迭地便起身,假装没有发现身后的动静,从后门匆匆地溜了出去。
余襄南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不放,直至人消失在门后。
待荀知飞速溜走后,黄庭故作迟钝地抬眼,哎呦一声,忙起身相迎:“南哥,您校园义务劳动结束了,可真是辛苦您了,来,坐在这里,休息休息。”
余襄南目光冷冷地锁紧了他,语气冷凝,“刚才和他说我的坏说,说得很开心。”
“您这是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敢呢?”
黄庭禁不住他的目光凝视,恨不得刚才走的是自己才对,忽然一拍脑门:“你可不知道,那荀知刚才说不相信你和瞿小竹在一起,就去给你讨公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