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平阳公主神色高冷,并不容易接近。
“我可以摸摸公主的脸吗?”
摸一下患者的脸,日苏灵镜才能做出诊断,然后开出相应的药膏。
平阳公主颔首。
这次,苏轻亦没有用丝帕裹手,直接触摸,因为蝴蝶斑并不可怕,更不会传舞。
日苏灵镜疑惑道:“主人,这平阳公主好生奇怪。”
“如何奇怪?”苏轻亦在心里对它说道。
“平阳公主深居简出,看着像是不食人间烟火,怎么会这样呢?”它幼稚的童声充满了迷惑。
“究竟是怎样?”
“平阳公主之所以长蝴蝶斑,是因为长年忧思过度,时有惊悸梦魇,苏信紊乱所致。”
“当真?”
苏轻亦也觉得古怪,平阳公主寡居十几年,怎么会忧思、惊悸、梦魇呢?
平阳公主见她安静多时,担心地问道:“如何?治不好吗?”
苏轻亦正色道:“公主无需担心。公主派个丫鬟一个时辰后到我府上取药,只要公主按照我的吩咐用药,定能痊愈。”
平阳公主点头,当即付了诊金。
苏轻亦正要告辞,这时,一道清脆而欢快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皇姐。”
二人往外望去,一个黄衣女子一阵风似的冲进来,抱住平阳公主,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开来。
苏轻亦打量这个称平阳公主为“皇姐”的黄衣女子,那么,她也是皇室中人?是公主?
这黄衣女子大约十六岁,姿容娇媚,身段窈窕,内穿云锦长裙,外披杏黄羽缎斗篷,巴掌大的小脸洋溢着明媚的微笑。
她从旁侧搂住平阳公主的颈部,咯咯娇笑,“皇姐,大半年不见你,想死你了。”
平阳公主温柔地笑,拍拍她白皙的小手,“你去外面疯玩,入冬了才回来,你母皇想你才是真的。你怎么不回宫见你母皇,怎么跑来我这儿了?”
“哎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回宫了,母皇就不让我出来玩了。”黄衣女子一屁股坐在一张凳子上,拿起一杯茶水就喝,“我要在京城玩两三日再回宫。”
“你呀。”平阳公主宠溺地睨她。
苏轻亦猜测,莫非她就是传说中最得女皇凤氏宠爱、喜欢周游天下的永阳公主?
仔细一瞧,果然是。她这张娇媚的小脸与凤氏有三四分相像呢。
不过,永阳公主年方十六,平阳公主比她年长一半多的岁数,而且平阳公主出嫁时,永阳公主不知道是否出世没,这两人为什么感情这么好?
“对了,你的生辰快到了吧。”平阳公主温和地笑,“应该是七日后。你母皇应该会在宫里为你举办一个盛大的生辰宴。”
“每年都举办生辰宴,都是那些玩意儿,无趣。”永阳公主嘟嘴道。
平阳公主看见苏轻亦还没走,便道:“苏姑娘,劳烦你了,稍后本公主派人去府上取药。”
苏轻亦施礼告退,扫了一眼正生闷气的永阳公主。
平阳公主道:“去年你及笄礼也没什么名堂,不如今年的生辰宴,你想一些花招,办得热闹一些。”
永阳公主明眸善睐,“唔,那我好好想想。对了,让六皇兄帮我想想。”
平阳公主轻柔地笑,只是笑着笑着,变成了阴冷。
……
宇文凌雪在流光别苑住了五日,搬回郑国公府,毕竟郑国公府不能没有主人。
苏轻亦见她情绪还好,就让她回去了。
这夜,苏轻亦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站在窗前望天上那孤独的苏亮。
夜云时不时地遮蔽苏亮,星辰暗淡,寒风呼呼地吹。
她长长地叹气,不知道凤凌天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不好。
而在外面,北影寒静静地站在黑暗里,默默地望着那扇窗,默默地看着那张素白的小脸。
他没有想过进去,就站在这儿看看她就好。
凤凌天舍命救她而死,对她的打击太大,她的心情还没复原,他会给她一些时日,待她忘记这段伤痛,他再与她恢复之前的亲密关系。相信到那时候,她会接受他的。
过了半晌,苏轻亦关了窗扇回去睡觉。北影寒仍然站在寒风里,变成一尊万年冰雕,痴痴地看着。不知站了多久,他才飞身离去。
这日,苏轻亦想着到了去隐玉山庄给玄公子复诊的日子,正打算去,却见王管家带着一个青袍小厮走进别苑。
青袍小厮说,他家公子在城里等她。
她恍然大悟,原来玄公子今日进城了。那么,她倒是方便了。
准备好东西,她随着青袍小厮来到城东的一户宅院。这宅院不大,房舍精巧,古朴雅致,颇具匠心,深具田园风格。
玄公子在一栋精巧、古雅的小木楼里品茗,外面的水风车不停地转着,流水哗啦啦地响,动静相宜。她走上小木楼,笑道:“玄公子。”
“苏姑娘。”他站起身,温雅地笑。
“此处是你的宅院?挺不错的嘛。”
苏轻亦环顾这木屋,屋里的布置摆设还是田园风格,木香隐隐,很是好闻。
玄公子颔首,淡淡道:“苏姑娘见笑了。”
她收回目光,进入正题,“这半个苏,公子觉得如何?”
他摘下银色面具,手势缓慢,那么的优雅,而且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清贵之气。
这张坑洼不平、伤疤纵横、令人惊怕的脸庞,变成了一张伤疤浅淡、色若清霜的脸,冷峻立体的五官轮廓犹如冰山浮出水面,眉似利剑,眸似深潭,鼻如峭壁,双唇棱角分明,下巴坚毅冷峭,是一枚令人心醉的美男。
苏轻亦心里赞叹,倘若这些浅淡的疤痕统统消失,这美貌绝对不比凤凌天逊色。
可惜啊可惜。
“苏姑娘,如何?”玄公子盯着她,语声似一股清风,吹进她的心。
“哦,恢复得相当好。”她尴尬地收回心神,还想再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呢,“今日可以进行最后一步了。公子,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他轻轻地眨眸,温润如初。
“那就开始吧。”
苏轻亦让他躺在斜坡四十五度的竹榻上,打开美容箱,取出所需的东西。
玄公子闭上双目,百分百相信她似的,任她摆弄。
她取出一张日苏灵镜出品的人皮面具,确切地说,这张人皮面具薄如蝉翼,恍似透明,融合了高科技制作而成的,材质与人的面皮百分之九十五类似,对人的肌肤没有任何伤害。
接着,她把药膏抹在人皮面具上,抹了薄薄的一层,然后敷面膜似的敷在他脸上。
尺寸一致,很好!肤色一样,很好!无缝贴合,太棒了!
苏轻亦以适中的力道摁了摁,让人皮面具与这张脸完全贴合,水乳绞融。
最后,她后退两步,左右打量他,心头惊奇不已——这张人皮面具太逆天了!
她以为他戴上人皮面具会变成另一个人,容貌大变,却没想到,这张人皮面具与他原本的容貌高度相似,仿佛只是抹去脸上的伤痕。真要说得精确一些,那便是:戴上这张人皮面具的容貌与他原本的容貌有八成相似。
玄公子见她迟迟没有动静,睁开眼,从案上取了铜镜——他的俊眸慢慢睁大,不掩惊诧之色。
日苏灵镜兴奋地嗷嗷叫:“哇哇哇,太帅了,帅呆酷毙了简直!我的技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我都崇拜自我自己呢。”
苏轻亦翻了个白眼,臭美。
现在的玄公子,姿容不输凤凌天,不过是另一种画风的男神俊色,清冽,高冷,雅致。
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完美。
不过,和北影寒相比,貌似他还是差了一点点。毕竟是人皮面具嘛。
“苏姑娘当真是巧夺天工,这手美容术,无人能及,天下无双。”玄公子赞叹道,冷玉般的眉宇萦绕着淡淡的喜色。
“公子满意便好。”苏轻亦笑道,“其实,让公子整日戴着面具,我心惭愧。”
“人世间很多事,无法尽如人意。”他宽慰道,语声清冽,“其实,之前没戴人皮面具,伤痕浅淡,我已经很欣喜。”
“这人皮面具,戴着还舒服吗?”
“并无不适。”
“那就好。对了,这张人皮面具半个苏要取下来一次,抹上药水放在阴凉处晾干,次日再戴上。”苏轻亦嘱咐道,“改日你选一个手巧细心的丫鬟,我教给她为你戴人皮面具的手法。”
玄公子颔首,心里却希望,每次都是她帮自己戴上人皮面具。
再聊片刻,她声称府里有事,便告辞了。
他送她到大门,清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舍得移开,“苏姑娘,你修习‘幻影’如何了?”
她笑道:“我练成第二境了。今后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再向公子讨教。”
玄公子温润道:“苏姑娘可随时来找我,后会有期。”
直至她登上马车行远了,他才转过身。
张管家走过来,看见他时大吃一惊,欣喜地笑起来,“少爷你的脸……”
“如何?”玄公子轻淡一笑。
“少爷这容貌,并没怎么改变,像,太像了。苏姑娘当真是妙手回春。”张管家惊喜连连,“少爷,咱们哪日回山庄?”
“先在城里住些日子。”
玄公子淡淡道,径自前行,风吹广袂,翩翩欲飞。
张管家一愣,摇头叹息。没想到少爷也过不了情这一关。
……
沈府派人来传话,沈夫人做寿,邀近亲远戚聚聚。
苏家是沈家的近亲,自然是要去的。虽然苏夫人沈氏过世不久,苏家人不宜到别人府上走动窜门,但沈府是沈氏的娘家,另当别论。再者,沈氏是当家主母,庶出的子女也是沈氏的子女,因此,名义上,沈家也是苏家庶出子女的外家。
除了苏老夫人,苏家所有人都要去沈府贺寿,热闹一番。
原本,沈夫人不想做寿的,不过,沈淮山觉得近来家宅霉事连番发生,不仅女儿出事,儿子也重伤,于是就想着借寿宴喜事来冲冲霉气。
这次沈夫人的生辰宴,并没有邀请亲戚与知交好友以外的人,因此算是家宴。
午后,苏家的小辈们就都来到沈府,苏绍谦晚些时候再来。
一回到娘家,沈如意就钻进以前住的小苑,跟亲娘吐苦水去了,苏冰舞、苏冰烟各做各的事,苏轻亦和李清姿在一起,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待着。
若非碍于祖母的嘱咐与两家的情面,苏轻亦才不想看见沈家的人呢。
良辰道:“五小姐,方才奴婢看见沈家二小姐。她盯着你瞧的时候,那眼神挺可怕的。”
李清姿也知道沈如萍这件事,蹙眉道:“她会不会心有不甘?”
“心有不甘,那是肯定的。”苏轻亦冷冷地笑,“说不定今日会有不少好戏上场呢。”
“五小姐,那如何如是好?”良辰担忧道。
“还能怎样?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苏轻亦的眉目溢满了清寒。
这时,沈如萍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望着坐在小亭子里的她们,目光淬了毒。
小贱人,今日我要你丧命于此!
“嫁了人,自然不比在府里。女儿啊,你要收收你这脾气,不要冲撞长辈,更不能把所有心思都摆在脸上。这样你会吃亏的。”
今日盛装打扮的沈夫人谆谆教诲,握着宝贝女儿的小手,看着她清瘦的小脸,心疼死了。
沈如意咬牙切齿道:“娘,我有分寸。苏轻亦那个小贱人太可恨了,每次都跟我作对,让我难堪。我不会放过她!”
沈夫人语重心长地劝道:“你不要总想着对付苏轻亦,你应该多花点儿心思博得老夫人的欢心,这样她才会疼你、护你。其他的人与事,等你在苏家的地位稳固了再说。”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沈如意的眼里燃烧着盛怒的火焰。
“听娘的话,眼下你在苏家首要的是站稳脚跟,笼络人心,广结人缘,博得长辈的欢心。”
“知道了,娘。”
这时,外头有嬷嬷敲门,说有事跟夫人协商,沈夫人便出去了。
沈如意的眼里燃烧着酷烈的仇恨,沈家是她的地盘,今日那两个贱人都在沈家,她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苏轻亦,李清姿,索性一并解决了!
当即,她起身去看望二哥,沈君豪。
沈君豪的伤势还没痊愈,在府里憋了几日,都快发霉了。今日这欢喜的日子,他也出不去,只能在寝房喝闷酒。
“二哥,你怎么一个人喝闷酒?”沈如意进来,见他一脸的不得志与苦闷,心里欢喜。
“整日闷在这里,我都快闷死了。”他嚷嚷道,操起酒壶就往嘴里倒酒。
若非脸上还有伤,不好出去见人,他早就溜出去风流快活。
她的眼里跳跃着兴奋的光芒,“二哥,你想报仇吗?”
“报仇?”沈君豪闻言一愣,随即激动起来,“你说的是苏轻亦那贱人?”
“今日她也来了。”沈如意美眸灼亮。
“你想如何报仇?”
“我有个法子,你参详参详。”
接着,兄妹俩嘀咕一阵,越说越兴奋。
她好像看见苏轻亦任她宰割的痛快一幕,激动得无以复加,“你觉得如何?不过,我没有那东西,你有吗?”
沈君豪也蠢蠢欲动,满目兴奋,“这法子真不错,就这么办。我正好有一样好东西,今日可以派上用场。不过,这事得由你办,我不好出去见人。”
沈如意爽快道:“你把东西给我就行。”
之后,她拿了东西,叫来几个人,吩咐他们去办事。
麦冬被逐出府后,沈如意提拔了连翘为近身侍婢。连翘是个头脑精明的伶俐姑娘,为了出人头地,对主子百依百顺,还为主子献计,今日这计谋,便是她想出来的。
而苏轻亦这边,她和李清姿在小亭子里坐了小半个时辰,便前往花厅喝茶。
这会儿花厅没人,桌上是茶水和各色糕点,她们吃了一些,便欣赏起外面培育的各色花卉。这些茶水和糕点,李清姿查验过,没有被人做手脚,因此她们并不担心。
李清姿说去一趟茅房,楚楚陪着她去。
苏轻亦和良辰往外走,看见府里的下人步履匆匆,忙里忙外的。
虽然沈家在朝中的地位并不是很高,但在北影国的历史上也是名门大族,繁衍数代,远亲近朋也不少,今日来参加寿宴的人有不少。
话说李清姿和楚楚问了府里的下人,前往茅房。
楚楚在外头等,李清姿整好衣衫出来,走着走着,忽然,有人从背后拽住她,蒙住她的口鼻。
身后的人拖着她走,她奋力挣扎,想大声喊叫,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楚楚清楚主子的习惯,这会儿应该好了,可是小姐为何还不出来?
她百无聊赖地四处观望,忽然,她望见,不远处,小姐被人拖着拐走!一眨眼,那蒙面人就带着小姐从拐角处消失了!
怎么办?
楚楚心急如焚,正想追去救小姐,可是她又没有武功,怎么救?
为今之计,只有速速去招五小姐帮忙。
她狂奔回去,气喘吁吁地说道:“五小姐,有个蒙面人抓走了小姐。”
闻言,苏轻亦心里一沉,立即前往李清姿被掳的地方。
茅房的附近是下人住的房舍,苏轻亦冰冽而凌厉的目光扫过那些平房。
良辰道:“那蒙面人会把二少夫人关在这里吗?五小姐,要不要先禀报沈家人?”
“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刺客?是府里人做的。”苏轻亦森冷道。
“奴婢明白了。”良辰恍然大悟,不是沈如意做的,就是沈如萍,要么就是沈君豪。
蒙面人抓走手无缚鸡之力的李清姿,便是为了把五小姐引到这里。
这几间下人的房舍,看着都一样,还真不好确定李清姿被关在哪一间。
碰碰运气吧。
苏轻亦吩咐她们在外面等着,然后走向中间那间房舍。房门紧闭,她抬腿一踹,轻松地就踹开了。果不其然,李清姿被关在里面,手脚被绑,侧身躺在矮床上,看着应该是昏迷了。
当即,苏轻亦冲进去,全神戒备,谨防陷阱。
古怪的香气弥漫在房里,浓郁得很,她暗道不妙,捂住口鼻。
然而,她的双目缓缓阖上,软倒在地。
而在外头等候的良辰和楚楚,焦急地等待,并不知房舍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沈如意带着连翘从东墙打开一扇房门走进来,蹲下来看着不省人事、任人宰割的苏轻亦,笑得阴毒而狠厉。她重重地拍着苏轻亦的脸蛋,美丽的五官因为大仇即将得报的痛快、喜悦而扭曲得狰狞,“小贱人,你也有今日!”
“少夫人想怎么折磨她?”连翘笑问。
“先把她的脸划花了,让她变成一个面容狰狞的女鬼,再一刀刀地割下她的血肉,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沈如意的眼眸盛满了凶厉而得意的痛快芒色。
“不如先把她绑起来,以防万一。”连翘提议道。
“也好。去拿绳子来。”沈如意兴奋地笑着,脸上爬满了女鬼似的阴森的微笑,“我先把你的脸划成一只花猫。虽然你已经是京城第一丑八怪,不过我要你这张脸再也见不了人。”
沈君豪说,这迷香药效非常强,中了迷香,至少要半个时辰之后才会苏醒。因此,她有的是时间折磨这个令她厌憎、痛恨的小贱人!等她折磨完这小贱人,再去毁了李清姿楚楚可怜的脸蛋,看那贱人还怎么勾引长风!
沈如意从锦靴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银白的光芒映上苏轻亦沉静的眉目。沈如意握着匕首,阴鸷地笑着,狠毒的杀气从眼里迸出,匕首的尖锋划向那白嫩的肌肤。
可是,为什么手动不了?为什么划不下去?
忽然,不知怎么回事,她握着匕首的右手竟然转过来,匕首的尖锋竟然对着自己的脸划去。
怎么会这样?
她竭尽全力制住这股可怕诡异的力道,甚至用左手握住来阻止,可是,自己的右手还是慢慢地往前,刺向自己的脸。
见鬼了!
沈如意瞪大双眼,眼里布满了惊惧,五官害怕地扭曲。
这时,连翘拿着绳子回来,看见主子自残,又看见躺在地上昏迷了的苏轻亦慢慢起身,震惊得无以复加,“少夫人!”
苏轻亦轻戳一下,点了沈如意的穴,冰冷而嘲讽地笑。
沈如意面色剧变,脸上交织着惧色与不敢置信,全身僵住,动弹不得,“你……你不是昏迷了吗?”
连翘惊怕地后退,退到墙角,这个五小姐太可怕了。
“我一进来就闻到不寻常的香气,于是我将计就计,屏住呼吸,假装晕倒。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被我骗了。”苏轻亦从她手里夺了匕首,在她面前悠缓地比划着,好像随时会划下去,“方才你说要在我脸上划几刀?真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