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当真?”张大人眉头一喜。
“当真。大人可问问苏家人。”关捕头低声道。
张大人理了理思绪与案情,苏轻亦被狐妖附身,屠杀姚府百余人便是轻而易举的事。她不当心把梅花金簪遗落在案发之地,还掉了几根狐毛。眼下最关键的就是证明苏轻亦被狐妖附身,一旦证明了,这起重大的命案就破了。
想到此,他精神一震,大声道:“有请苏大人、苏夫人,本官有事相问。”
苏绍谦、沈氏等人冲开人群,来到堂内,苏绍谦官位不低,坐在椅子上,沈氏等人站在一旁。
“苏大人,听闻前阵子有一个道长到府上捉狐妖,真有其事?”张大人问道。
“确有这件事。”苏绍谦一愣,他为何忽然问起这件事。
“那抓到狐妖了吗?”张大人又问。
沈氏心里一喜,抢先道:“大人,清风道长法力高深,经过敝府就闻到府里有狐妖的味道,接着他用法器铜钹一算,就算出狐妖附身在谁身上。”
张大人感兴趣地问:“那狐妖附身在谁身上?”
这是个绝无仅有的机会,她怎能放过呢?她绘声绘色地说道:“清风道长算出,狐妖附身在轻亦身上。道长施展法术收妖,激战良久,被轻亦打得吐血。最后,道长说狐妖的妖术太厉害,收服不了狐妖,走了。”
苏冰舞道:“娘,虽然这件事是真的,但也不可乱说,这里这么多人呢。最后清风道长并没有收服狐妖,也许五妹真不是狐妖,只是凡人,凡人又怎么会现形呢?”
苏轻亦冷笑,这苏家大小姐,堪称补刀小能手。
苏冰歌接着道:“大人,这件事千真万确,民女亲眼目睹。当日,五妹忽然变得非常厉害,直接飞上半空,一招就把清风道长打得吐血。大人,民女觉得,五妹真有可能是被狐妖附身了。”她对苏轻亦抱歉地说道,“五妹,你别怪我,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只是实话实说。”
“大人,虽然轻亦不是我亲生的,但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母女情分自然不在话下。这两三个苏,轻亦性情大变,跟以往全然不同,不仅擅辩狡诈,而且武功高强,伤人根本不眨眼。大人若不信,可以问问我家老爷。”沈氏心惊胆战地说道,满目惧怕,“大人,轻亦是我的女儿,我对她再了解不过,我可以肯定地说,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儿。还望大人把狐妖收了,把我女儿找回来。”
“大人,五妹确实与以往截然不同,尽管民女不愿相信她被狐妖附身,但还能有什么解释?”苏冰舞伤心欲绝,容色悲戚,“五妹心地善良,待人极好,如今的五妹,哪里还有以往的影子?五妹根本不懂医术,却忽然之间懂医术、擅美容,这不是很奇怪吗?说她没有被狐妖附身,只怕谁也不信吧。大人,民女很想找回原来的五妹,很想把五妹救回来。因此,民女只能大义灭亲,把这件事说出来,恳请大人救救五妹。”
“大人,民女也可以作证。”苏冰烟泫然欲泣,伤心道,“民女的胞姐就是被五妹伤了左腿,五妹不仅不承认伤人,还把胞姐不良于行的后果告诉胞姐,把胞姐活活逼死。若是以往的五妹,怎么会这么冷酷绝情?”
苏轻亦似笑非笑,这些小婊砸一个个地落井下石,这是要算总账吗?
原本,她就没想过她们会伸出援手。
就连苏家人都指证苏轻亦被狐妖附身,这事还有假吗?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心里惧怕,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退,担心狐妖突然发怒杀自己。就连站在两边的衙役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张大人也有点发惧,这个苏轻亦,当真被狐妖附身?
良辰又惊又怒,好歹是一家人,夫人等人怎么能这样诋毁五小姐?怎么可以把五小姐推入火坑?虽然她也觉得五小姐和以往相比是性情大变,可以说是不同的两个人,但五小姐的容貌根本没有变呀。
她跳出来,争辩道:“大人,根本不是这样的。奴婢良辰日夜伺候五小姐,五小姐是人是妖,奴婢还不清楚吗?虽然五小姐的性情有所改变,但那是因为五小姐被欺负狠了,心性才有所转变。”
五小姐对她这么好,救过她多次,无论五小姐是人还是妖,她都会誓死护卫。
良辰也站出来道:“良辰说的是。奴婢也作证,五小姐没有被狐妖附身。”
沈氏喝道:“你们两个贱婢,公堂之上,哪有你们说话的份?还不退下?”
良辰、佳期还想再说,却被沈氏一瞪眼,没有再开口。
苏冰舞担忧道:“娘,她们日夜跟在五妹身边,必定是被狐妖迷惑了心智,才会维护狐妖。大人,五妹是无辜的,还请大人救救五妹。倘若五妹杀了人、犯了律法,也是那狐妖所为,并非五妹有意为之,恳请大人对五妹从轻发落。”
围观的百姓不由得称赞苏家大小姐,苏家大小姐苏冰舞宽厚仁善,待庶妹极好,看来这传言不假。苏轻亦被狐妖附身,杀了姚家百余口人,苏冰舞还为她求情,可见她的心胸气度。
良辰、佳期急死了,五小姐为什么不说一句话?为什么不争辩?
苏轻亦神色冷冷,眼梢凝着一丝森冷,好像这件事与她无关。
而苏绍谦,并没有说半个字。他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在这种公开场合说什么。
苏冰歌道:“大人,不如请个厉害的道长来捉妖。”
苏冰烟问道:“大人问这件事,与姚家命案可有关联?”
张大人道:“关捕头在案发之地发现了几根狐毛。”
众人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他为什么问起这件事。百姓们更加惊惧,看来苏轻亦真的被狐妖附身,而且这狐妖半夜杀了姚家百余口人,太可怕了,太凶残了。现在,狐妖会不会杀人?
沈氏义正词严地说道:“狐妖杀人,一夜之间杀光姚府上下百余人,凶残至极。虽然轻亦是我的女儿,我不想她有事,但未免狐妖危害百姓,还请大人速速断案,倘若真是狐妖借轻亦之肉身作恶、犯法,大人公事公办便可,我家老爷绝不会偏私包庇。”
这话说的那个冠冕堂皇啊,令围观的百姓无不称赞,这礼部侍郎的当家主母就要像她这样为百姓着想,大义灭亲。
良辰、佳期面面相觑,这可如何是好?
倘若五小姐被定了罪,那可是要斩头的。
“大人,五小姐绝不是狐妖,大人明察啊。”良辰跪下来哭喊道。
“大人,五小姐对奴婢很好,没有加害过奴婢,怎么会是狐妖呢?”佳期哭道,“五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五小姐绝没有被狐妖附身,也没有杀过人,奴婢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五小姐!”
良辰站在苏轻亦面前,护着她,一脸的绝烈、强硬。
佳期也站过来,在她身旁守护着。
沈氏严肃地喝道:“贱婢,闪一边去!公堂之上,岂容你们放肆!再不滚开,连你一并处置!”
苏轻亦心里感动,良辰和佳期对自己的感情,超越了所有界限。
“都退下!”苏绍谦沉声喝道。
“不!”良辰、佳期坚决道。
“张大人,倘若小女被狐妖附身,杀人犯法,任凭处置,老夫绝不会说半个字。”他的态度刚正不阿,绝无包庇之意。
苏冰烟压下兴奋的心情,道:“大人,未免狐妖借着五妹的肉身再滥杀无辜、危害百姓,可先把五妹收押大牢,牢牢捆绑。”
张大人的确头疼,狐妖岂是普通的绳子捆绑得住的?想必那大牢也关不住她。
怎么办呢?
沈氏、苏冰舞对视一眼,苏冰歌、苏冰烟互相挑眉,都在心里说道,这事快成了,太好了!今日一定要让这小贱人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能翻身!
苏轻亦让良辰、佳期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目光扫向众人,“若我真被狐妖附身,你们还能活到现在、而且活得这么好吗?若我真是狐妖,你们以为你们能抓得住我?降服得了我?方才你们一个个地证明我被狐妖附身,这就是所谓的一家人?这就是所谓的大义灭亲?苏家人可真是品德高尚有节操啊。”
苏冰舞有点担忧,这小贱人开始反击了吗?
苏冰烟盯着苏轻亦,目光森凛:小贱人,我绝不会让你有翻身的可能!今日这局,我做了精心的部署,岂会让你轻易地逃脱?我要让你变成日苏城人人喊杀的过街老鼠!变成人人痛恨、人人喊杀的狐妖!
苏轻亦从容自若地问:“大人如何证明民女被狐妖附身?”
这时,关捕头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一截雪白的狐狸尾巴。不久前,他领命去太傅府搜查,搜查了流光别苑,总算有收获。
无论是百姓,还是苏家人,看见他手里的狐狸尾巴,吓得身子一震,纷纷往后退。
“大人,属下从苏轻亦姑娘的寝房搜到这样东西,这应该是她的狐狸尾巴。”
关捕头说着,奉上狐狸尾巴。
苏轻亦看向那一截狐狸尾巴,狐毛雪白,一看就知道是货真价实的狐狸毛制作的。
今日这场局,还真有几分智商,应该是苏冰烟的手笔吧。苏冰烟忍了这么多日,今日终于出手,阵仗还挺大的嘛。
良辰、佳期目瞪口呆,五小姐房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张大人看一眼那狐狸尾巴就觉得头皮发麻,怒拍惊堂木,“来人,抓住她!”
搜出这东西,就能证明,苏轻亦真真确确被狐妖附身,是杀人不眨眼的狐妖。
不过,那些衙役吓得不敢上前抓人。
苏轻亦冷冽的目光扫去一圈,宛若剑气横扫千军,气势顿生。
在众人看来,这是狐妖发怒了,要大开杀戒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抓人?”张大人喝道,声音有点颤抖。
“大人,你不怕半夜窗前挂着一截狐狸尾巴吗?”苏轻亦幽冷、邪狂地问。
此言一出,不仅张大人吓得身子一缩,而且围观的百姓纷纷后退。
她冷冷地讥讽,“大人查不到真正的杀人凶徒,却将此案定罪于狐妖作祟,如此大兴鬼神之说,倘若陛下知晓,不知会作如何感想?会不会觉得你断案草率、草菅人命?那狐狸尾巴,买一张狐狸皮,找个缝衣匠,随便就能缝制一条一模一样的,根本不足以当作证据。若民女真是狐妖,会乖乖待在这儿让你们来抓吗?可是可笑愚蠢至极。”
一席话,令张大人汗颜不已,感觉被狠狠地打了脸。
百姓们转念一想,这话好像也有点道理,若她真的是狐妖,还不飞走、变走?等着被抓很好玩吗?
苏冰烟立即道:“她这么说,只不过是迷惑人心,大家别相信她的话。”
苏冰舞恳求道:“狐妖,我求求你,你快离开我五妹吧。你的身份已经被我们识破,你再不走,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张大人喝道:“还不快快抓住她!”
苏轻亦正想开口,这时,外面传来一道沉朗的声音:“大都督到--”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围观的百姓再次让开一条通道,一个长身如玉的男子沉稳地走进来,一身绛红官袍完美地修塑出他卓绝的气度,精致如玉的五官组合成一张绝艳、瑰美的脸庞,邪眸冷魅,并不看任何人,目中无尘地站在公堂中间。
他人神共愤天地不容的俊颜,他强大似超级飓风的气场,他慑人魂魄的卓然气度,夺了所有人的目光与呼吸,令宽敞的公堂变得逼仄起来,令公堂的气压变得很低很低。
绝情公子跟在后面,一袭白衣使得他俊朗温雅。他看一眼苏姑娘,对她眨了眨眼。
苏轻亦暗暗思忖,北影寒来做什么?不给自己添麻烦就行。
苏冰舞目眩神迷地盯着心目中的男神,真没想到,北影寒会来京兆府公堂。
看我吧看我吧,就看我一眼吧。
她如此期盼着,然而,他的目光只落向张大人。
张大人差点儿跌下来,惊慌失措地下来,毕恭毕敬地行礼:“大都督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苏绍谦看着北影寒,虽然此人在朝中没有根基,没有世家大族在背后当靠山、做支撑,但是,此人必定非池中物,前途无可限量。有那么几次,他想结交北影寒,不过北影寒目中无人、孤傲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只好作罢。
“姚家命案案情重大,陛下有旨,此案移交风云骑查办。”
北影寒神色高冷,目光落在张大人身上,张大人没来由地身子一震,觉着高山压顶似的,喘不过气来。
张大人松了一口气,“下官遵旨,那便劳烦大都督。”
幸好,不是来摘他官帽的。
苏冰烟眉头微蹙,直觉这件事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风云骑大都督北影寒不是好糊弄的人,很有可能会查到真相。
沈氏和苏冰舞对视一眼,风云骑衙门主理此案,她们想要弄死那小贱人,就有点难了。
苏轻亦心想,北影寒审理此案,是好事,还是坏事?
“把人带走。”
北影寒目光清冷,从未落在苏轻亦身上,好像不认识她。
绝情公子彬彬有礼地摆手道:“苏姑娘,请。”
张大人赔笑道:“大都督,此案相关的证物,下官让师爷收好送过去。”
绝情公子温和道:“现在给我便可。”
师爷连忙把那支梅花金簪和几根狐狸毛放在锦盒里,连同那狐狸尾巴递给他。
苏绍谦抓紧时机问道:“大都督,请问此案何时开堂审理?”
“明日开堂审理。”
丢下一句疏冷的话,北影寒径自往外走去,并不将苏绍谦放在眼里。
苏绍谦气得脸膛发黑,好歹他也是礼部侍郎,虽然不受女皇陛下的器重,但好歹也是出身名门,官位也不低,北影寒竟然这般目中无人,太气人了。
苏轻亦跟着绝情公子离去,转身之前,扫了一眼那四个落井下石、置她于死地的女人,眼风森冷。
沈氏、苏冰舞等人各怀心事,却不约而同地有一个共同的想法:没整死那小贱人,太可惜了。
良辰、佳期见众人都走了,想着应该回府禀告老夫人,还是去风云骑见见主子。
最后,她们决定先回府向老夫人禀告,把夫人和三位小姐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老夫人听。
来到风云骑衙门,苏轻亦被绝情公子安排到一间尚算干净的牢房。她坐在硬木板床上,想着姚家命案,唇角缓缓勾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绝情公子送来膳食,膳食还蛮丰盛的,两素两荤。
“苏姑娘,倘若大都督没及时赶到,你如何解救自己?”他一身白衣,温文尔雅,看着就很舒服、养眼。
“这个嘛……船到桥头自然直。”苏轻亦快饿昏了,风卷残云地吃着。
“这次大都督可是为了你才接手这棘手的案子。”
绝情公子认真地说着,想让她知道,爷为了她特意进宫请旨,接手姚家命案。只不过,女皇陛下也有这个意思,毕竟姚家命案案情重大,线索又很少,以京兆尹的本事,根本破不了案。
她只顾着吃,“嗯”了两声。
他郁闷了,她就这么饿吗?他想让她记住爷对她的好,可是她好像根本不放在心上。
摇摇头,他无可奈何地离去,真不知道爷看上她哪点了。
不过,苏姑娘也不是全无优点,除了姿容外形有所欠缺,头脑、胆色、性情、气度,那可是一样不缺。或许,爷看上她,就是因为她与众不同的个性。
苏轻亦吃完,擦擦嘴,舒服地打了个饱嗝,却见牢房前已经没人了,有点莫民奇妙。
绝情公子来到大都督办公的书房,北影寒坐在紫檀书案前,凤眸微阖,雪颜沉静似水,似一只假寐的猎豹,随时都有疾速出击的可能。
“爷,在想姚家命案?”绝情公子拿起书案上锦盒里的梅花金簪和狐狸毛,仔细地看着,接着目光扫向一旁的狐狸尾巴,“此案很明显,有人栽赃嫁祸给苏姑娘,也有可能是杀人凶徒栽赃。”
“昨日你去过姚府,现场如何?”
北影寒睁开凤眸,仿若明苏冲破云影。
原本他也想去的,不过有事情耽搁了,就没去。
绝情公子难得的眉头蹙起来,“姚府上下百余口人无一幸免,就连不足一岁的婴孩也惨遭毒手,凶残得令人发指。小的察看过尸首,每具尸首都没有表面伤痕,有的脏腑碎了,有的完好无损,瞧不出致命伤。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杀人凶徒武功高强、内力深厚。”
北影寒的雪颜也暗了几分,“找到什么线索吗?”
绝情公子摇头道:“此案着实古怪,虽然有些尸首是被深厚的内力震碎的,但瞧不出凶徒真正的杀人手法。苏家人言之凿凿,苏姑娘被狐妖附身一事,不易洗脱冤屈,爷打算怎么做?”
“本座绝不会偏私包庇。如她真是被狐妖附身,本座亲自收服她。”
北影寒冷凛的目光扫向那支梅花金簪,忽然把手伸向绝情公子。
绝情公子把梅花金簪递给他,笑道:“苏姑娘怎么会被狐妖附身?若是狐妖,怎会打不过爷?”
“或许,她是一只修炼尚浅的小妖精。”北影寒盯着梅花金簪,眼里闪着精锐的光。
“爷打算如何为苏姑娘洗脱冤屈?”绝情公子感兴趣地问。
苏轻亦被家人诬陷被狐妖附身,又被诬陷杀害姚家满门,罪证确凿,这局布得还行,的确不易还她清白。
北影寒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这时,大牢的狱卒长来报,说苏姑娘要见大都督。
北影寒把梅花金簪放在锦盒里,前往大牢。
……
因为大都督的到来,大牢仿佛高大上起来了,两个狱卒陪伴在侧,鞍前马后。
北影寒站在牢房外,目光落向里面躺在硬木板床上翘起二郎腿的女子,抬手挥退狱卒。
狱卒把牢房的铁索打开,便退下。
苏轻亦下来,看着北影寒弯身进来,俏生生地伸手,“大都督,我缝制的腰带,你已经拿走,你应该履行承诺,把金针还给我吧。”
“那腰带的针线功夫太粗劣,本座不太满意。”他冷沉道,心里却赞许地想,寻常女子惹上这么重大的命案,还被诬陷被狐妖附身,早已吓得哭晕或是畏惧惊慌,她倒好,在牢房吃好喝好,像是来游玩的。
“不满意啊?不满意那就还给我。”
她不依不饶道,忽地欺近身,小手如蛇一般游进他的衣襟,速度奇快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