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
杀人诛心。
月云兮心中大恸,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她立刻运功生生逼了回去。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月云兮原本如星辰般的眸子此时微微泛红,“那从今日起,隐月的一切和你再无瓜葛,你做你的大凉公主,我们之间,恩断义绝。”
南麟一到就听到了这一句话,吓得立刻上前。
“这是怎么了,清歌,赶紧给你师父道歉!”
他之前一直觉得要出事,就没敢走远,后来实在忍不住就过了来,结果一来就看到月云兮被气的浑身微微颤抖,美眸泛红,似乎随时都可以落下泪来。
他何时见过她这个样子。
月云兮不论何时,都是那不染尘世的仙子,哪会像今日这般?
“我没有做错,不知道要如何道歉。”月清歌偏过头去。
“是,你没错,错的是我,我当初就不该管你,让你在宫里自生自灭。”月云兮嘴角带着自嘲的笑,眼底一片悲凉。
“这到底是怎么了?清歌,你师父可是一心为你,她这些年为你付出了多少心血,难道你不明白吗?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应该这样。”南麟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蹊跷了。
“说到底,这些不过都是你的猜测,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是一个意图谋权篡位,害死亲姐的人。”月云兮的心彻底冷了下去。
她想不到有朝一日,她姐姐的亲生女儿,她视如己出的孩子,会站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
“你这孩子,刚才胡说了什么?!”南麟被月云兮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我宁愿我死了,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可是这所有的事情...都让我不得不信。”月清歌双眸通红,她垂下去的衣袖中有鲜血滴落,指甲深陷的掌心此刻几乎血肉模糊。
她要如何相信?
一个是她最爱的母妃,一个是她最敬重的师父。
两个对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人。
所以她昨天看到信纸时,心里彻底崩溃了。
她多年苦苦追寻的真相,难道是这样吗?
“公主,出事了!”
清妤一脸焦急地快步而来,甚至顾不得给南麟和月云兮见礼。
“刚才接到影卫急报,九皇子在嘉熙清水乡被人围困,现在...生死不知。”清妤心里现在也如乱麻一般,她刚才来时才收到影卫的急报。
之前月清歌派去保护承德的影卫只有一个活着回来报信了。
“你说什么?”月清歌反应慢了一瞬,为何承德又出事了?什么叫生死不知?
“怎么会?那些人怎么会知道承德的行踪?”月清歌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按照原本路线回来的人根本不是承德,而且一个假扮他吸引注意力的人,所以即使受到各种暗杀,月清歌都毫不担心,因为真正的承德走了一条谁也不知道的路,所有的路线都由他自己临时决定,只有身在暗处保护他的影卫会随时派人来跟月清歌报信。
怎么还是出事了?
“公主!”
清妤话音还未落,月清歌就施展轻功如一阵风一般离开了日暮崖。
“南麟,去将踏雪交给她。”月云兮看向南麟,踏雪是她的马,可日行千里,嘉熙这么远,光凭轻功还没到就先累死了,“还有,你跟着她过去,别让她有什么闪失。”
说罢,月云兮又转身将一个药瓶给了清妤,“这是归元丹,她真气逆转,最近强行运功会使她元气大伤,这个药可以帮她缓解。”
“是,主上。”清妤赶紧接过。
南麟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立刻下去准备了,清妤也随着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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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熙,清水乡。
“公子,我出去引开那些人,您带着瑶儿离开吧。”一袭红衣的女子说着突然跪在了锦衣少年面前。
“公子大恩大德,傅绫来世再报!”傅绫说完,起身便提剑想向外而去。
可她刚走两步便被连玉拦住了。
“公子!”傅绫回头看去,眼神倔强。
“你现在出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承德眉宇间染上了一丝凝重之色。
现在的情形已经远超他预料之外了。
他的身边除了连玉和傅绫,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傅瑶,再无其他人,而在这个密道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搜寻他们的踪迹,就算他们可以侥幸从这里逃脱,也绝对逃不过刚才那个武功高强的老者的追踪。
“从我们来这里到现在,过去多久了?”承德问向连玉。
“大概有一个时辰了,公子。”连玉想了想,回答道。
一个时辰。
他来这里之前,曾派出一队人马,带着他的令牌去寻离这里最近的望城的驻兵。
望城中有五千驻兵,为首的是薛衡将军,他曾是顾止将军的旧部。
不过现在要等救兵到来,也得至少两个时辰之后。
两个时辰,如何拖得过呢?
“公子,有人过来了。”连玉将耳伏在墙上,“很奇怪,那些人没有绕路,直接向着这边过来了。”
“先走吧。”
承德看了眼连玉,“对面有高人,这次还避得过吗?”
“连玉定会竭尽全力。”连玉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公子,我带着瑶儿走另外一条路。”傅绫上前架起了傅瑶。
“不行。”承德直接拒绝。
“公子,那些人快来了。”
“走。”
承德不再迟疑,让连玉开路,傅绫带着傅瑶跟在后面。
等走了半晌,连玉突然停了下来。
“公子。”连玉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我们可能中了别人的套了。”
“后面的人一直追的断断续续,不是在辨别方向,而是在慢慢迫使我们向前走。”连玉说着转过头去,“而这前面...”
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响起,原本眼前拐角处的石壁突然打开,一间暗室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一道清瘦的背影。
三千如墨青丝被冠玉束于头顶,瘦削的肩,清傲的骨。
在烛光明灭不定的摇曳之中,他的身影愈发地显得神秘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