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透进窗户,依然是静谧的画面,李三思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面前弥勒佛一样笑眯眯的弯月眼,藏源负手而立,正在等待着李三思的苏醒。
“藏源师叔。”李三思一个翻身而起,看着面前的藏源,“你什么时候来的,长老们要你来催我了吗?”
“呵呵,”藏源笑着,微胖的脸上带着些异样的光芒,像是在看自己亲手打造的宝贝,现在要去做最后的鉴定一般,“不是,我是来最后看看你,如果你今天闯阵过去,那我们可能就永远也见不到啦!”
李三思一震,“师叔,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藏源什么也没有说,依然微笑着,从脖子上起出挂着的那个珍藏了多年的项链,套在李三思的脖子上,“加油!我的最后一个愿望,就看你来给我实现了。”
李三思一阵感动,“我不知道现在具有的力量,是不是能够足够和大林寺第一高手对抗,我,我没有把握!”
“不要灰心,任何的事情都是从没有把握而开始的,假如你不去做,又怎么知道做不到呢?”藏源深深的看着李三思,像是要从他的眼睛透进心灵里面去,“我看好你,你要继承我的梦想,打出大林寺!”
“嗯!”身边有那么支持自己的人,没道理不努力,李三思捏紧了拳头,管他什么九品高手密宗传人,只要能被自己打过去,就是好人。
“这是你今天的战袍,我特意改进了一下,它本身多处地方有着垫层,我已经给他加厚了,减小你受伤的程度。”藏源手中拿了一件叠起的白色袍衣,地面有胬牛皮布的短靴,是许多国家雇佣兵最喜欢的短型靴子。
可能是因为大林寺本身就限制了人生极大的自由,所以大林寺也提供给了相应的自由,在大林寺的内部,穿衣吃饭都不受约束,武僧不守酒戒斋戒,也可以不穿大林寺发放的衣物。
所以现在,李三思的这身白袍好似风衣,衬托着经过一年锻炼颀长的身材,坚实的肌肉,比起以往李三思只穿着灰色僧袍来更加显得气魄十足,就连藏源都看得呆了起来,假如这个李三思这样子出去,绝对会让所有平时里熟识他的人大吃一惊。
白色长袍曲解合理,手袖收紧,不显得宽大,也不觉得紧绷,正好方便穿着者做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李三思原地挥拳,只觉得身形都因为穿着这样的衣服而快了许多。
“师叔,你老实的告诉我,我现在的武功,有没有把握击败这个大林寺第一高手?”还有些时间,李三思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了解一下。
藏源看了看李三思,“大林寺基本上的武功我都交给你了,有些我都没有练习的,秘籍也偷出来给你看过了,就看你融会贯通的程度如何?假如只是死板的套用拳招,没法变通,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一仗你也没法打了,因为一成的把握也没有。但是如果你把我交给你的大林寺武学全部的融汇一下,取精髓,去掉你不适用的招式,随意的出招都是上乘的威力,那应该有三成的把握击败第一高手。”
李三思惊讶的就连牙齿都合不拢来,这个大林寺的第一高手,竟然厉害如斯!那自己对上的时候,岂不是要更加的重视。
“时间要到了,我们出发。”藏源踱步过去,推开房门,门口已经分别站立了三大排的武僧,打头的是一个浑身金袍的长老级老僧,依次是红袍僧人,灰袍侍从,在大林寺这么久以来,李三思可能是第一次接受到这样的礼遇,这么多的人来迎接自己,足让李三思偷笑起来。
角斗场在海螺山的最高处,通明禅院的校场空地,所有负责接送的武僧和长老,也只能站在校场下方次一处的禅院空地上面,静待比武结果的产生,低一级高度阶层的禅院是净念禅院,一条通幽的古石板道路直连一百级阶梯以上的通明禅院校场,隐没在起承转合处,看不到上面的情况。
净念禅院门前空地上面,已经密布了人群,因为通明禅院是不允许别人上去的,所以长老院的长老几乎全部集中在了这里,也有着不少的红袍灰袍武僧,黑压压的一片,场面颇为壮观,毕竟这是大林寺长久以来一直等待着的盛事,也是大林寺久不曾存在的希望,通过今天,就有可能有一个密宗传人的诞生,所有人无一不把视线都锁定在这个地方,就连大林寺这么一个月的寺报头条都是追踪备选密宗传人归离的身体复原情况,导师访谈录,成长历程,还不知道谁编写了一本教科书,把李三思的事迹作为所有初级武僧的范本,朝着这个目标而努力。
等到由金袍长老级武僧和一众红袍上位武僧护送着李三思从阶梯走上来的时候,净念禅院的武僧们完全的沸腾了,就连一直努力抑制着面部表情的金袍长老们也因为太过努力的压制而产生了面部的抽搐。
“没想到这个一年前还其貌不扬的初级武僧,现在竟然成长成这个样子了”人群窃窃私语。
“就他这个样子,能挑战第一高手吗,我赌他五招挂!”一个红袍武僧转过头对旁边的同伴说。
“江山代有人才出,想不到当时我挑战九品的时候,也才不过三十岁,还算是比较年轻的挑战者,却不想有今天,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娃娃竟然直接越过九品高手,挑战大林寺第一高手,岁月啊,你流逝了多少。”九品排行第六的戒杀长吁短叹。
“小子!老子看好你,连我都能打败的人!不错!”人群中传来一个凶厉的声音,不是大林寺八大护法之一的一尊还会有谁,此刻他正挥舞着双手,差点没有从武僧之中跳了出来,但是被在自己前方的金袍武僧回转头瞪视自己的时候,又灰溜溜的退回众人群里面去。
一个大林寺长老站出众列,将李三思亲自迎接过来,他就将从这个地方,直走上通往通明禅院的阶梯,而大林寺的第一高手,也已经在上面等待了。
四周围满了各式各样的僧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有对着李三思指指点点的,还有一些点头微笑的,大林寺平时间除了训练和例行的集会,压根就没有出现这么热闹的场面,所以当李三思要挑战第一高手的时候,现场不亚于八十年代看露天的电影,人山人海壮观的场面,能来的武僧全部到齐,暂时没有到的也让同伴给先去站一个位子,不少的人还抬着板凳椅子第一时间抢占现场,还有的干脆拿出数码相机,给李三思此刻威风凛凛的样子来个留念。
上前的长老也是一头发花白,不过他的头顶银发有些奇怪,中路的一绺发丝全部一黑到底,而头顶就从这绺黑发开始分了界,一半一半银白的发丝,好像是两道清澈的瀑布,从中间的一条黑色山谷给隔开,飞扬的挂在头上,像是从天而降三千丈的银色水流。他伸出枯槁的手拍拍李三思的肩膀,眼神中带着玄慈师祖那种一样的鼓励目光。
这个老僧,应该也是大林寺三大首席长老之一,也是大林寺的权利顶峰,属于玄字辈的高僧级别,代表着一个大林寺的意志,在这里为李三思壮行,阳光铺洒在海螺上上面,这是有史以来海螺山聚集人群最多的时刻,不少挑战过九品高手的人看到这么熟悉的一幕,都感到热血沸腾,当时那种激战九品高手的激情燃烧的岁月,如今已经逐渐的风化磨灭,直到面前的少年再次挑战九品的时候,才再度被点燃。
李三思对着中分老僧点了点头,眼睛里面充满着信心,随即错身而过,朝着登上通明禅院的阶梯走去。
“慢着!”人群之中穿出来一阵爆喝,让本来喧闹的气氛顿时降低到了冰点。
中分老僧转过头去,眼神凌厉的向人群中扫视过去。
大林寺护寺八法之首,九品高手榜的九品高手一郧破开人群,排众而出,对着正准备上通明禅院的李三思喝到,身上的金边长袍在晨光中隐隐透亮,反射出一阵一阵的刺眼的光芒,一些长老出声训斥,“一郧,你做什么!?现在是庄严的时刻,不容你大呼小叫,还不快退下!”
“我无意于大呼小叫,只是觉得面前的这个武僧,这样的越级挑战我们大林寺第一高手,我心里实在不服!”一郧双目炯炯有神,压迫性的看着远方的李三思。
“放肆!这是我们大林寺长老院一致的决定!难道你敢违抗长老院的权威!?一郧,请你正视自己的身份,不要在这个时候捣乱!”一个长老站出来,手紧了紧袈裟。
一郧对着长老们做了一个揖,“一郧并没有冒犯众位长老的意思,只是一郧主动对这个前去挑战第一高手的归离产生质疑,”一郧转身过来,看着众人,“他不来挑战九品高手,但是大林寺里面并没有规定九品高手不能挑战一个普通的武僧吧?我现在,就要像归离挑战,看看他在这短短的一年内,怎么就可能达到挑战大林寺第一高手的程度!”
从李三思第一次进寺以来,一郧是出手拦截他的人,而之后,也只是偶尔听说了一下这个改名归离的武僧情况,发觉他并没有什么出奇,每天也是在艰苦的训练,时不时还偷一下懒,但是最近的几个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的,先是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说通了方丈参加知识选拔,竟然阴差阳错的考取双博士,而就在一个月之前,自己的师弟一尊也被他一招击败,要知道。自己拼命努力了这么多年,也只是考取了一个研究生的身份,离双博士还有一段几乎不可逾越的距离,那几乎是要耗费整个青春的代价才能换取的头衔,而这个刚进寺没有多久的初级武僧,竟然就在这短短的一年半,考取双博士,获得密宗传人一半的资格,而且还竟然直接的越级,挑战大林寺第一高手,如果让他成功,那么自己这么辛苦的十年,就被这个可恶归离的一年半给全盘的否定!
所以,不能让他成为密宗传人,这是一郧一瞬之间冒出来的想法。
“既然大林寺没有规定九品高手榜的人不能向普通武僧挑战,那么,我在此宣布,我向归离挑战!如果我赢了的话,那就是说,他也不用去挑战我们大林寺第一高手了的吧!”一郧站在人群之外,感到自己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还不快退下!一郧,由不得你在这里疯言疯语!”一郧的导师站了起来,呵斥着。
“你不用来呵斥我!你们都不用!我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一郧拿捏不住激动的表情,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李三思。
“你。”导师觉得自己就快被气得吐血出来。
首席头发中分长老挥挥手,打断所有的争吵,人群又安静下来,包括一郧的眼神,也从李三思的身上转移到这个大林寺首席三大长老之一玄海禅师的身上。
玄海禅师半垂的眼皮环视四周,给所有人都带来一种威严的压迫,仿佛现在站在场地中间的不是一个瘦小的老头,而是一个不怒自威的大力金刚,那种压迫性的气氛之下,没有人敢再多说一句话。
“大林寺护寺八法之首,一郧,你的申述在于你不纯净的灵魂。”玄海禅师语出如珠,重重的植进每个人心里。
“我。”一郧刚想辩驳,就被玄海突然凌厉起来的眼神瞪视了回去。
“你不需要再次申辩,你刚才说过,大林寺没有这条规矩,那么,你所请求的也可以被接受,不过,你的这个挑战,也是交互性的,你可以向归离提出挑战,至乎于他本人接受与否,就是你不能支配的了。”
一郧听取了玄海的说话,眼神又锁上李三思,嘴边带着令人讨厌的冷笑,“归离,假如你不想当着面前这么多人的面走上那个通往必败无疑的道路,就先在这里证明你的实力,让我看看,这个在一年前轻松败于我手的初级武僧,是怎么在一年内达到可以挑战我们大林寺第一高手的地步的。”
“算了,师兄。”旁边的护寺八法相互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