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春水映梨花,林云歌迟迟睡不着觉,看了一眼飘摇中还泛着亮光的手机屏幕,是顾远洋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是一张图片。
林云歌疑惑于此刻顾远洋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而现在,却更加迟疑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顾远洋为什么给她发图片呢?
她好奇。此时此刻,她觉得这个可能是一种选择。
所以
她呼吸一滞,空气也仿佛凝重起来。
她颤颤巍巍地点开了图片,是有关于顾璟行的。
顾璟行高高在上地坐着,顾父却一脸不满的看着他。
随后,是一段录音。
其中有海雅喋喋不休的背景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顾璟行和顾母以及顾父之间的争吵。
顾璟行不允许联姻的发生,果断放弃了继承人的位置。
林云歌听的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顾璟行为了她,放弃了顾家继承人的位置?
这是梦吧。
可灰蒙蒙的想法点缀着她现在的想法,她觉得事情复杂,且她难以接受顾璟行为了她,放弃的利益。
都是他的心血啊。
“你怎么看?”
顾远洋又发过来的消息不带情感。
林云歌咬咬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帮帮我。”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顾璟行只会越走越远。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顾璟行。
蓝天漂浮在白云间的明亮光泽令人羡慕。
林云歌大清早就出门了,随后打了一辆出租车,从容的进入,当听到目的地的时候,司机语气还略有兴奋。
顾氏集团,是不少人孜孜不倦的追求。
司机也很乐意和她聊八卦,从容的聊到了顾璟行身上,无巧不成书,司机的儿子也是顾氏集团的员工,喋喋不休的讨论模样,林云歌也不好意思打断他。
“我听说顾总裁马上要和海家的大千金在一起了,择日就要订婚了。”
司机八卦,语气轻松。
“可是我记得,顾总裁之前不是有个老婆的吗?”
林云歌压抑着语气中的悲怆,轻声的反问道。可大叔挠了挠头。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只是听我儿说……”
车已经到了顾氏集团。矗立的建筑群流光溢彩,现代化的装潢之间含着欧美的简约风格。
是顾璟行偏爱的风格。
林云歌麻木的抽了钱递给了大叔,脑海里却反复回荡着刚才大叔的话语,刺得她眼睛红了一圈。
她要来找截断。
林云歌走到公司前台,林云歌说明了来意却意外地看到了前台姑娘一脸不屑,她转着眼眸打量了一番。
“没有预约的话是进不去的,无论你身份如何。”姑娘言辞毕恭毕敬,但不屑已经弥漫在眼眶里了,“况且自称是总裁夫人的也不止你小姐一个。但是我们这个只认海雅。”
小姑娘觉得她是来碰瓷的。
林云歌清笑一声,不由分说地在来宾登记本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你要是连自家总裁是否结婚都不知道的话,我也只能说你消息落后了。然后你都不知道你家总裁究竟和谁结婚了,也是贻笑大方。”
她写在本上的字极其娟秀,舒展起来却和她的人一样,刚毅,带着锋芒。
小姑娘一看她在登记本上赤裸裸地写着“顾璟行夫人”的名字,下意识地慌张呼唤护卫,可没想到林云歌直接掏出来艳丽的结婚证,笑的明艳如花。
办公室里。
林云歌踏入的第一反应就是冷,却不敌眼前人散发出来的低气压。
“你怎么来了。”
顾璟行冷淡抬眸,而后视线渐渐下垂,流连于厚重的文件之中。
林云歌蠕动的唇瓣,最后还是先把空调调到了二十七度之后,才说到:“你这样子,对身体不好的。”
“哦?”顾璟行干脆关上了文件夹,纵使他现在坐着,林云歌站着,她还是觉得顾璟行气场强大到爆炸。
“你觉得我还会在乎我能够多活几天?”
“可是我在乎!”林云歌打断了他冷酷无情的话语,“你不在乎,难道就没人在乎呢?顾璟行,你能不能别像当初一样幼稚了,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有意思吗?”
林云歌眼眶一红。委屈裹挟着无力,让她一时间无法克制她的情绪。
她索性不去克制!
“我都知道了你和海雅的事情,前台也都跟我说了,我差点都进不来。”
她委屈死了。
但是……
林云歌理智回来了,她不就希望顾璟行和海雅顺利完婚嘛?他不能抛弃他的继承人的位置的!
“所以,你想说什么,林云歌。”顾璟行冷眸凛凛,深邃地让你看不出情绪,“你以为你是什么救世主嘛?林云歌,我问你,我失去的那些,你拿什么赔?”
林云歌一愣,之后巨大的悲痛让她喘不过气来。伴随着顾璟行的指责,她眼泪汹涌。
对啊,她的抛弃,她的离开。
她带着林意离开了,无声的质控,是他的退步。
顾璟行张唇:“我没想过和海雅在一起。”
顾璟行几乎被林云歌的眼泪搅得心烦意乱,可过去种种,让他情不自禁地语气疏离。
他握住了纤细的脖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她钳制住。
“林云歌,我再问你一遍,你还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可怜我吗?”
林云歌咬着唇,她可以对所有人凶狠恶劣,来保护自己,但是对于顾璟行。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不配。
一切因她而起。
“我是来和你离婚的。”
林云歌干脆把结婚证丢给了顾璟行:“我知道了你要和海雅在一起,我没必要拦着你,海雅适合你,你们挺配的,郎才女貌,家室门当户对。”
她淹没了她的自卑。
顾璟行抓住了她的手:“林云歌,你再说什么?我要和你离婚了吗?你就这样?林云歌,我不允许你这样,我不想离婚,你懂吗?”
他眼眸通红。
林云歌却抬唇笑了笑:“我只知道,我想离婚,我爱上了顾远洋。”
这是她和顾远洋的约定。
她说的言辞凿凿,不由分说。
“明天,民政局见,大不了我们就用法律途径解决问题。就不知道你的上市公司,能不能经受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