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命仙子便是青云剑派的顾青羽。
再见顾青羽,奚佑宁的心态平和了许多,兴许是法源寺两位大师的劝诫起了效果,她对上一世血仇的执着少了许多,最近连梦魇都少了许多。
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场闹剧,她的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做自己的事吧,不要为了这一世还未发生的仇恨耽搁了自己的修行。
因着要打听仓木果的消息,所以奚佑宁看完热闹之后便往云来楼而去,酒楼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最是适合打听消息。
这一次奚佑宁没有去往二楼的小隔间,而是在热闹的一楼大堂中间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点了一壶灵茶并两碟茶点,静静地发着呆,听着周遭的谈话。
“你们说青云剑派这次的选拔咱们能通过吗?”隔壁桌坐了三个十岁上下的孩子和一名中年男修,其中看起来最为年幼的男孩子两条粗粗的眉毛皱了起来,有些忐忑地问道。
“大哥和我肯定能上,你嘛~就不一定了。”粉衣小女孩高高昂着头,小小的人儿满脸都写着骄傲。
“哼,你才上不了呢,是谁天天在家说要去九玄仙宗来着。”小男孩也不甘示弱地回嘴,说完还冲着小女孩做了个鬼脸。
“不许说,都说了不许再提,大伯你看他。”小女孩很害怕被青云剑派的人知道了她之前一心要去九玄仙宗的事情,所以在家时便一再禁止旁人提起这事。
“还不是看现在青云剑派有了天命仙子,就要成为第一宗门,势利眼。”小男孩对小女孩丝毫不客气地讥讽。
“长生。”中年男修见越说越不像话,警告地看了名为长生的小男孩一眼,他立马端正了坐姿,不敢再说。
小女孩见状“哼”了一声,嘟着嘴不再挑衅。
奚佑宁左手端着茶杯,右手在杯沿轻轻摩挲着,“第一宗门,呵”。
这一次青云剑派借着天命仙子之事声望大涨,隐隐有打破四大宗门均衡之势独占鳌头的意思,到底这天命仙子的事是顾青羽个人所为还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抑或是宗门的意思?顾青羽个人怕是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不过这些具备灵根的孩子都投往了青云剑派,对其他三大宗门确实有些不利,毕竟新弟子日后会成为各大门派的中流砥柱,若有那么两届没有好苗子,这风向就容易变了,日后再想吸引好苗子就更难了。
“奚师妹?”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修打断了奚佑宁的思路。
“子尧师兄!”数年没见,邢子尧几乎没有变化,奚佑宁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邢子尧眼中一亮,竟然真的是她,也不用她相请,直接在她这一桌坐了下来。
“奚师妹到了轩辕城,为何未去寻我,可还在生气?”
“我这才刚进城,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办。”
“师妹要办的事师兄可能帮上忙?”
想到此处人来人往,为了便于说话,奚佑宁一挥手设了个隔音屏障。
“子尧师兄,师妹此次到轩辕城乃是为了寻一味灵药。”
“什么灵药?”
“仓木果,师兄可有听说过?”
奚佑宁话音刚落,邢子尧面色便有些古怪,看她的眼光多了一丝探究。
“子尧师兄为何如此看我?”奚佑宁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奚师妹是在此处等我,是吗?”邢子尧虽然心悦她,却也不是慕谨言那般毫无原则之人,心中既然有了疑惑,当即便问了出来。
“何出此言?”
“这仓木果对治疗内伤有奇效,但因为极为难寻,知之者甚少。”
“师兄有什么话不妨一次说完。”
“恰好我们青云剑派的剑冢之内便有一株仓木,恰好今年结了一枚仓木果,也恰好在我师父手中保管着。所以,奚师妹是在此处等我吗?”
邢子尧面上看不出情绪,只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奚佑宁,数年未见,眼前的女子虽一身灰袍,却难掩其风华,比起海棠花下令他心动的那个她,更加的娇媚了。却不知随着年岁的过去,这故人的心思是否还如当初那般澄澈。
奚佑宁眉头紧锁着,确实有些过于巧合了。
“我刚从海外回来,对此间事情一概不知,若师兄心中有疑,便当我二人未曾见过便是。”说完便坦荡荡地回视邢子尧的双眼。
“简直妙极,那便是你我二人缘分着实不浅。”确认了奚佑宁不是刻意为之,邢子尧心中喜悦,若不是顾忌还有旁人,便要大笑出来。
“确实是有些赶巧了。”奚佑宁也未将他的质疑放在心上。
“奚师妹从海外回来,难道是法源寺?”
“正是,出了一些意外,说来有些话长。”
“那你在法源寺可有听说天命仙子的事情?”邢子尧心中一动,意味深长地问道。
当然听说了,不仅听说了,还是当事人,奚佑宁默默无语,这些话又不能告诉他。
“也是今日到轩辕城才听说的。”
“这样啊。”邢子尧面上难掩失望之色。
“这顾青羽怎么就成了天命仙子了?”
“奚师妹可知道法源寺的方丈觉心大师?”
“自是听说过。”
不止听说过,还见过,奚佑宁心道。
“据传那觉心大师已修至佛心,天眼已开,可以感知天命之数,这天命人便是他所言,因着顾青羽是女子,世人才称之为天命仙子。”
“觉心大师不是久居法源寺之中?我出来时未曾听说他有入世。”
“那是自然,觉心大师坐镇扶余岛,自然不会亲自入世。是由他的师弟,法源寺的座元觉明大师入世传话的。”
“法源寺的觉明大师?”
“是的。”
“不会是假冒的吧?”
“自然不会,华清界修佛的大宗门便只有法源寺,而修至舍利的佛修又能有几个?况且此刻觉明大师便在我青云剑派之中,若是假冒早就被拿下了。”
奚佑宁不知道这觉明大师为何要假传觉心大师的话,她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