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火气冲天,发梢要从管帽上顶出来。
“你胆敢威胁本官?”
周秀秀忽然声调拉长,懒洋洋甜腻腻。
好似提醒,却又是明晃晃赤果果的威胁。
“县令大人,我七哥老师是老臣退隐,在这里这些年与您之间恩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来之前我们去过书院,倘若我们晚上不回去……”
大眼轻轻一眨,刀子一样生生割开了县令的脸。
县令怒极之中又纳闷极了。
小小的娃娃,为何如此大胆。
她思路清晰,牙尖嘴利,刁钻狡猾,又能准确戳他的短。
这是,何方妖孽?
周秀秀圆圆的眼睛盯紧县令躲闪眼神。
她知道这县令不分青红皂白断案,背后肯定有原因。
但思来想去,也只能与那个烧毁了她农田柴杆的财主有关联。
这是拿了好处了。
不等县令继续开口。
周秀秀又说。
“这农田是百姓的命,律文新规,霸占百姓农田,该当问斩。是与不是?”
县令脸色一阵灰黑。
见县令的怒气已经燃烧到顶点,怕是继续僵持她们真的要走不出这县令府衙。
如此,周秀秀话锋一转,给县令戴起了高帽。
“县令大人明察秋毫,相信会能给我们一个清白。刚才不过是个误会!”
“我才三岁!”
小手指头唯唯诺诺竖起来三根。
“我不懂什么的,可能胡说八道冲撞了县令大人,您不会与我小孩子计较对不对?”
大眼睛萌萌的,水水的,润润的。
小身体鼓鼓囊囊。
一瞬间气势没了,温和好似初生阳光。
叫人浑身舒爽。
县令的情绪急转直下。
脑袋嗡嗡乱炸。
但,不管如何,这面子不能丢,律法是律法,律法的确最大。
可在这里,他就是律法。
县令一拍手掌。
“用刑!”
李三这时候冲了上去。
双臂展开,护小鸡仔一样扑棱自己一对儿臂弯。
“大人,我弟弟妹妹不懂事,您要打就打我,三个仗刑我一个人来受。”
“但是,您不能不问缘由就打人啊!”
李诀皱眉,走上去扯开了李三。
这是说理的地方,求情无用。
他要好好跟县令说说道理。
李三害怕极了,双手都是冷的。
被李诀一扯,立刻慌张,反手一抓,按住了要挣扎的李诀。
“老七,你护好妹妹,这里交给我。”
李诀被按住脑袋,挣脱了两下,不小心被李三一抓扯开了衣服领口。
嘶!
那脖子上一块小东西顺势落了出来。
指甲大小一块东西,花纹精细,材质上乘。
在这混乱的大堂之上好似发了光,一瞬间拉了金丝线扯住文书的双眼目光。
文书立刻瞧见了,肩头僵住,脸色忽然大变。
但见几个衙役冲上去,三两下按住了李三。
手臂粗长的板子眼见拍上去。
文书中气十足低吼。
“住手!”
转头按住了县令。
语速飞快。
“大人,那老官在咱们县城年头不短了,与您关系不好之事可是世人皆知。”
“这要是传出去你打了人家的学生,于公于私您的脸上都不好看。”
“如果真把人打了,我们不好跟老官交代,更无法跟整个县城百姓交代。”
“大人,三思啊!”
“这农户只想要地契,给了就是。至于两家争执,我们暂时撒手不管,大不了,叫双方各自退让,我们做个和事老,互相赔偿就算了。”
“您也没任何损失,银子得了,人情卖了。回头那老官再给您几个面子,是不是就有些事情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