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外出(1 / 1)

瞥了眼面色尴尬的萧允辰一眼,从安掩唇偷笑。

没好气的给她一个烧栗,萧允辰只问:“这是什么好吃的?”

从安的脸色一僵,赶紧朝着妩天使眼色,可明显已经晚了。

“回皇上,这是雪蛤蛇羹。”妩天笑着回话。

萧允辰能明显感觉到怀中人的身子僵了僵,他摸了摸鼻子,又瞄了眼看上去有些心虚的从安。

这就是你说的害怕?

朕记得你不吃这东西的啊!

苏子珏缓缓睁开眼睛,他手中的草人身上已经被红色的浆水浸染,可怖至极。

一边的艾云青凑在他身边砸吧着嘴巴啧啧称奇“这东西到底什么原理?”

“蛊虫而已。”苏子珏好笑,随口道,顺手将这草人烧了。

见他一副打算起身出门的样子,艾云青一愣,抬头望天“这大半夜的…”

苏子珏摇头,不消片刻便出现在姜院卿的小院中。

“怎么起身了?”他问。

倚门而站独看孤月的女子一怔,原本紧蹙的眉头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立时舒展,眼中碎了莹莹的光华,名为喜悦。

“我听见有些动静。”

腹中阵阵传来的疼痛令她脸上苍白一片,亏得是倚着门框,否则又怎么能站稳呢?

“皇后娘娘遇刺。”苏子珏见到她站的实在是辛苦,在短暂的迟疑后上前。

她进来,姜院卿反倒吓了一跳,身子也有了微不可查的颤抖,袖下的那只手更是收紧了。

腰后的冰凉更重了下,姜院卿忍痛开口“娘娘如何了?”

她的声音里也多分颤抖,像是在这早春的夜里受了凉,又像是不小心牵动了腹上的伤口。

“平安无事。”苏子珏道,袖下的手指轻掐,眉头微蹙,脚步定在了原地。

“你院中的下人呢?”苏子珏问:“我叫她扶你进去。”

姜院卿的呼吸一滞,心中忽而落下一拍,两颊飞起携着热浪的红晕。

他很少说出这般言语,不太像他。

听懂了他话语中的试探,姜院卿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腰间的利刃又刺来几分,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得她不听的哆嗦着。

余光瞄了眼晕过去的小丫头,姜院卿再度看向苏子珏时,嘴角带了丝苦笑。

“我叫她去打探消息了。”姜院卿答,毫不犹疑的放弃了朝着苏子珏求救的想法,低语道:“娘娘没事就好,我这就回去了。”

她说着却没有动,只盯着苏子珏,似乎在用眼神示意他先走。

苏子珏嘴角含笑,朝着她点了点头,在姜院卿一半欣慰一半失望的复杂目光中转过身去。

这个受伤的女人这才松了口气,身形不自觉的摇晃了下,多亏了身后之人的搀扶才勉强站稳。

“多谢。”那个人道,收回了刀刃,见着姜院卿脸色实在是难看,头上还有汗珠滚落,他犹豫了下,小心的搀扶着她坐到了床边。

“王爷胆子倒是大。”姜院卿阴着脸,手中的毒囊一直捏着不曾放松,像只龇牙咧嘴的猫儿。

萧允礼一挑眉,吊儿郎当的看着她,对着她拱了拱手,再度道了声谢。

“王爷到这来作甚?”姜院卿不放松,只盯着他。

萧允礼却不说话,他这眼神看的姜院卿心里有些发虚,正当她以为此事已经过去,两者间不会有什么交集的时候,萧允礼忽而问“你喜欢他啊?”

谁?姜院卿先是一愣,而后脸一点点的红成了虾米。

“啧,来前小哥哥有句话要我带给你。”萧允礼挠了挠脑袋,拧了下眉头似乎有些不甘心。

姜院卿一怔,不解的看向萧允礼。

她与萧允礼亦是幼时相识,只不过联系没有与萧允辰那般深刻罢了。

否则上次萧允礼也不会那般轻易地便带上她。

只是要说有多深的情谊,那是不可能的。

“小心啊,痴心错付。”萧允礼摇了摇头,惋惜的看着姜院卿“你的这朵桃花,可比你想象中的年长的多。”

他顿了顿,又道:“对了,他谁呀?”

纵使没有此一问,萧允礼心中也大抵有了答案。

根据他的情报,在这里长得可以与他的小哥哥相提并论,又带着半张面具的,便只有那个苏子珏了吧?

不过似乎也没有那些下属说的那般神乎其神呀,最起码在他看来,和他的小哥哥还是有些差距的…

一直到这家伙离开,姜院卿才算是松了口气,伤口上的疼痛却在提醒她不能在此刻休息。

她才刚刚将衣裳解开,外头便再度传来脚步声,吓了她一大跳。

来人似乎早有预料,赶紧出声提醒“是我,来看你的伤。”

姜院卿一愣,不等她反应过来,那人便已经走来,身上带着好问的辰星花的清香。

香气幽雅馥郁,单单是闻着这个味道,姜院卿便已经微醺,只觉着身上的疼痛都散了不少,满心的迷醉。

独守空房的艾云青一直睡到晨光微熹,才发现枕边人回来,打了个呵欠往里面滚了滚给他让了些位置。

“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的伤口裂开睡不着,”苏子珏似乎有些疲惫,合衣躺在艾云青身边道。

一句话,惊得艾云青立时翻身坐起,惊呼道:“她受伤了?”

“那你还能这么平静在这躺着?”艾云青一脸懵,伸手推了推他“之前她发个烧你不还整宿整宿偷偷在外面守着吗?”

苏子珏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他什么时候整宿守着了?

两人顿了顿,对视了半晌才晓得误会了彼此的意思,艾云青撇撇嘴,好奇的问:“她的伤口怎么会裂开?”

“老友相会。”苏子珏困意上涌,闭上眼睛含糊道。

灾后的临安县虽没了一片哀鸿,但亦不复之前的荣华,路上行人匆匆,不少人面带凄楚之色。

苟从忠陪在明显心情低落的小妹身边,懊恼的挠了挠脑袋,瞅着四下里无人跟着,压低了声音道:“你大嫂昨日来信了。”

从安愣了下,刚想问一句怎么这么快,又意识到这可能是之前那封报喜的家书。

“嗯?”从安调笑道:“大哥你这般模样,可是大嫂说什么体己话了?”

心满意足地看着身边的糙汉子臊的脸上涨红,从安乐的弯了眼睛,美滋滋的看着他。

“咳。”苟从忠干咳一声,道:“小孩子家家,瞎说什么!”

小孩子?我?

从安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了眼睛,大哥,别以为你是我大哥我就不打你嘞!

你这个媳妇还是我给你寻摸的呢!

“长乐长毅可是要管我这个小孩子的闺女叫姐姐的。”从安哼了一声,扬着脖子得意洋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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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从忠也想到这一茬,以拳做掩干咳一声,没好气的道:“你大嫂有几句话要我带给你。”

从安立时老实起来,乖巧的抬眸看向他。

“年初的时候,长公主入京。”苟从忠一边说一边打量着从安的脸色。

从安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清冽的光辉。

长公主?萧允辰嫡亲的姐姐?那位才嫁人没多久就因为前朝动乱守了寡,做了姑子的北辰长公主?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京?

见到从安一脸懵,苟从忠斟酌了下,又道:“还有件事,你大嫂说,若是你对长公主入京一事不知情,便要我告诉你。”

从安顿时敛了心神,长公主入京,当算作是家事,可大可小,可萧允辰却一直没有提起,其中古怪难掩。

注意到从安眼中神情变化,苟从忠苦笑一声,再度感慨了下皇宫这个吃人地,将他原本活泼可爱的小妹变了模样。

“长公主接思宁入公主府养育。”

从安顿时握紧了双拳,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清辉,摄人心魄,就连苟从忠见了,双腿也不由得一软。

“嗯。”从安停下来装作挑选摊上的首饰,心中思绪翻飞,修长的羽睫低垂,将眼中神情遮掩。

这和他们之前说好的可不一样。

思宁毕竟是萧允辰的骨肉,最好保护他和小樱的办法便是将他送走,远离皇家,以一个与皇家绝无关系的身份长大,这般,才能绝了他的念头,也能避免他被有心人利用。

毕竟,她与这孩子的生母寒烟之间,也有些说不清的关系。

况且小樱是女子之身,登基为王之事变数颇多。

莫说是旁人的,就连从安自己暂时也不打算再要一个孩子。

对于那位长公主,从安所知不多,只是简单地听过她的事而已。

按理说,这位长公主前夫是罪人。

以她的身份,就算有心为前夫守寡,也断不该做的这般决绝,甚至到了削发为尼的地步。

更何况,当初的她应当正直妙龄,想要另嫁也不是不可以,说不定再嫁一回反倒能随心所欲了呢!

“可是看上了这两个?”苟从忠见着小妹举着两个与簪子愣神许久,以为她是犹豫不决,故而出声问道。

从安不动声色地瞄了眼发现异常想要凑上来的暗卫,软软的笑了笑“是呀,不知道哪个更好些。”

她手中的簪子简洁普通,不过是最廉价的青玉而已,就算买回去,也是没法戴的。

“你喜欢就都要了。”苟从忠利落的掏钱袋,顺带问老板。

老板顿时喜上眉俏,还以为遇见了冤大头,见着这两位穿着不俗,竟然狮子大开口“五两银子。”

苟从忠不懂这些石呀玉呀的,当下便要掏钱,却被自家小妹一把按住。

“老伯,你这做生意可不厚道啊!”从安捏着两只玉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两个簪子,最多值一吊钱。”

“哎,你这小娘子怎么胡说八道呢!”老伯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你好好看看,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

他指着从安的鼻子,骂骂咧咧的道:“你看看这光水润的。”

从安懒得搭理他,放下了簪子便要走。

只是她尚未走出一步,便听得咣当一声,回头再看,那两只玉簪已经落在地上碎成了几节。

“哎呀!你这小娘子,不买就不买,摔我的簪子作甚!”那老伯扯住苟从忠的一只衣袖,提高了音调对着四下里道:“赔钱!”

苟从忠蹙眉看向他“那簪子分明是你自己摔的,你想强卖不成?”

“我作甚要摔自己的货物!”老伯扯着不放手,见到苟从忠手里拿着长刀,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嚷嚷道:“大家快来看啊!快来看啊!”

“江湖人砸人东西不赔钱了啊!”

老伯口中变着花样嚷嚷着,竟当真聚了一圈人过来,其中还有不少真正的江湖人在,看到这一幕似乎也有些义愤填膺。

从安没管自家大哥和那黑心老伯之间的纠纷,只蹙眉听着四下里的流言。

又见那些江湖人眼中的不善似乎是朝着那老伯去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难道近来江湖人经常被讹?

可怜苟从忠,这种小事上蠢得很,竟当真被这老伯缠得不耐烦,打算赔钱了事。

可那黑心的家伙见着苟从忠让步,竟然坐地起价,掂量着刚刚到手的五两银子还嫌不够,直接翻了一番:“一根五两,你还欠我五两。”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直接嘲讽道:“你这什么簪子,一根敢要五两?”

“我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老伯尖着嗓子反驳:“这可是宫里贵人才用的东西!”

此话一出,四下里哄笑声一片,可那老伯却不依不饶的狡辩:“我这簪子原本可是要卖给皇后娘娘的!”

“你们把这簪子打了,一根五两我还要低了呢!”

从安眨了眨眼睛,听着四下里的闹声,一把将那五两银子从老伯手里抢了回来。

“你你你!”

到手的钱被抢,老伯立时气的跳了起来“大家看看,江湖人明抢啦!”

“两根最次的青玉簪子也敢冒充和田玉?”从安嗤笑一声“看不惯你弄虚作假才走,你却打碎簪子要强卖?”

“江湖人怎么了?”从安抱着胳膊冷眼瞧着他“你弱你有理?”

“这临安县重建江湖人出了多少力气?”从安提高了音调看着那老伯,压根不给他插话的机会“过路行侠,却被你们当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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