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萧允辰板脸佯装发火,察觉到端倪的从安眨吧着灵动的双眼朝着他盈盈一笑“谢谢皇上,你是个好人。”
她这般娇俏的模样看的萧允辰的心都要化了,哪里还舍得凶他?
原来发好人卡也这么管用。从安保持着小女儿娇滴滴的模样,拖着软绵的腔调哄他。
萧允辰心中一动,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对着她循循善诱“乖,你方吃了不少东西,要消消食才好,不如做剑舞给朕看好不好?”
大猪蹄子,你想的美!
“可是,姜院卿说我肚子里有皇上的宝宝,不可以上蹿下跳。”从安爱怜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浑身上下闪烁着母性的光辉。
许是萧允辰的错觉,总觉着失忆后的从安身上少了几分以往的凌厉之气。
“皇上近日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在萧允辰错愕的目光中,满脸无辜的从安宛若个好奇宝宝一般。
她假装失忆的这段时间里,莫说是上朝,就连这坤宁宫的大门都没迈出过,对外界消息更是知之甚少。
虽然在她的面前,萧允辰一直在小心掩饰,但从安哪里会看不出他眼底的疲惫呢?
朝堂之事暂且不提,单是这后宫之事这几日也是这个大猪蹄子在处理,假装失忆的某米虫见他如此心里竟有了那么一丢丢的愧疚。
要不还是稍微分担点儿?
“无事。”萧允辰轻飘飘地带过“我能解决。”
装!你接着装!从安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口中却用一丝带着崇拜的语气道:“皇上好厉害!”
被从安的星星眼看的有些不自在的萧允辰轻咳一声“一般一般。”
王公公快步走来附在萧允辰耳边低语。从安侧耳倾听,却只听见了‘安南候’这几个字。
萧允辰点了点头,挥手叫人退下,转而又对着从安开口“朕还有点事,你安心休息。”
究竟出什么事了?从安有些担心,但如今她是个失去记忆的小可爱,为了不崩人设便只能乖乖巧巧地点头,伸长了脖子目送萧允辰离去,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从安才歪过头来对着站在一边眉眼含悲的李承德发问。
“李公公,你为何不开心啊?”
方才看到那个大猪蹄子给自己夹菜,这家伙还笑的满脸花呢!怎么一转眼便成了这幅模样?
“可是外面出了什么事了?”从安继续问。
若是往常,李承德这会一准儿将事情交代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现在嘛——
察觉到李承德的犹疑,从安拍着胸脯同他保证“你偷偷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皇上。”
说这话时的从安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真诚,活脱脱便是一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的模样。
御书房门外,苟从忠一手拎着个红木食盒,另一只手则挡在陆茗的头顶替她挡那高高挂于天上的日头。
萧允辰仰头望天,今日太阳很毒吗?
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柠檬了的。
见着他来,苟从忠和陆茗赶紧行礼。对着这两人,萧允辰的态度倒是柔和的多,挥手免了这两人的行礼,叫了声“大哥。”
算日子,今日本该是是陆茗进宫给从安请安的日子。
虽说实际上,陆茗主要是来投喂的...
陆茗也早早地准备好了点心准备妥当递了请安的帖子。然而这帖子投进去却是难得的被驳回。
原本就因为自家小妹被绑走且求见不得而有些心焦的苟从忠干脆陪着自己新婚的小娇妻一齐前来,眼看着求见的帖子再被驳回,苟从忠干脆改了拜帖求见皇上。
因此,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好歹也算是见着了一位,苟从忠带着小妻子跟在萧允辰身后进了御书房,眼看着萧允辰屏退宫人,他张口便问“皇上,敢问皇后娘娘状况如何了?”
云家那迷香实在是霸道,陆茗本就是个弱女子,没有从安那般的内功。纵使姜院卿及时地给她解了毒,她也浑身软绵了几日才缓过劲来。
陆茗的难受苟从忠看在眼里也心疼了好几日,虽然他也担心小妹的安危,但也不好劳烦自己这难受中的小妻子替自己入宫看一看从安的情况。
那一日,坤宁宫突然急召太医会诊之事虽被萧允辰给压了下来,但多少还有些消息流出。虽不知皇后娘娘究竟出了何种问题,但一般情况下,皇后娘娘的身体皆由姜院卿负责。哪里便有其他人出场的机会?
可无论是谁去打听,那些老头子只说是皇后娘娘受了惊吓,胎像不稳,所以才急召他们前去。只不过此事已经解决,皇后娘娘身子骨强健,只需要安心修养几日即可。
这种话,旁人信,苟从忠却是一百个不信。
毕竟是自家小妹,苟从安是个什么性子他还能不清楚吗?
只有她给旁人惊吓的份儿,哪有人家能吓到她?
“朕方才来时,皇后已经睡下。”萧允辰略微沉吟了下才对着这二人开口“大哥大嫂不如明日再来。”
这么藏着从安总归不是个办法,迟早都会被人揪出来。
这,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稍有不安。只是萧允辰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陆茗也只得偷偷拽了拽自家那个有些木木的丈夫领命归去。
只是临走前,这点心便留了下来。
以为下午无事的从安,正换了衣裳躺在床上打算美美地睡个午觉。
谁料得,刚离开没多久的萧允辰突然回来,手中还拎着一个足有三层的红木食盒。
看着那个食盒,从安顿时想到自家那个人美手巧的嫂子,心中暗自懊恼。这几日米虫的生活太过滋润,她竟然把调戏嫂子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了!
拿着失忆剧本的从安强忍住心中想要跳起来抢食盒的念头,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大半张脸,仅仅留下那光洁的额头和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羞答答地看着他。
“你!你出去!”从安捏着嗓子结结巴巴地朝着萧允辰叫唤“男女授受不亲,你个登徒子!”
萧允辰额上青筋直跳,但对上从安那双带闪烁着无辜之色的黑眼睛,他又不得不按下火气,不知是多少次重复这么一句话“我们是夫妻,朕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们之间没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么个说法。”
不过等他说完,床上却没了从安的影子。
他一低头,便见到那个疯女人不知何时从被窝里钻出来悄咪咪地缩在他的腿边,垂涎欲滴地盯着他手中的食盒。
“好香的味道。”从安猛咽口水。不用想便知道,定是这个大猪蹄子把自家大嫂给拦下了,不过能吃到大嫂亲手做的点心倒也不错。
萧允辰弯下身子,将她拉起。那双雪白的玉足顿时暴露在萧允辰的视线之中。
“地上凉。”萧允辰红着耳朵移开视线,带着她往床边走去“不许赤足。”
小伙子?你在这里充什么纯情好少年?看着萧允辰那通红的耳朵,从安狐疑地低头看着自己裸露的小脚丫子。
比起前世常穿凉鞋所晒出的黑白痕迹。这一世从安不得不将自己的小脚丫子结结实实的裹在鞋子里,裹得从安一度觉着自己要得脚气。
要不,回头将指甲染成红色?从安的脑中莫名冒出这么个想法。
将从安按到床上坐好的萧允辰忍住心中的悸动一边打开食盒一边开口:“这是你大嫂亲手为你准备的。”
“大嫂?”从安的脸上一片茫然,而后又变作欢欣的神色“我还有个大嫂?”
她高兴时,眼睛似乎比平常更亮,像是装了整片星河。
“是,你大哥很疼爱你,所以常叫你大嫂前来陪你。你之前最爱吃你大嫂亲手做的点心。所以”
食盒里的碟子尚未取出,萧允辰眼睁睁地看着从安熟门熟路地从食盒中摸了块榛子酥,手法娴熟到萧允辰一度以为她没失忆。
突然暴露的从安再次伸出的爪子一颤,默默地缩了回来。
“好吃。”从安对着萧允辰傻笑,并成功地‘萌’混过关。
“所以什么?”
“她明日会来看你,你见见她好吗?”萧允辰将那碟榛子酥取出塞到从安的手中,就像是在哄小孩儿一般,
“好啊。”从安脆生生的答应,李承德的嘴巴太严,她还是找自家大嫂套话得了。
不过这个答案亦是在萧允辰的意料之中,他稍微斟酌了下才道:“你大哥和大嫂不能常来见你,若是他们知道你失忆了,一定会很担心。”
正吃着点心的从安被噎了下,合着这货是因为这个才瞒着苟家的?这怎么跟从安从话本子里看到情景不一样呢?
按话本子里所写,这受到刺激而失忆的病人想要恢复记忆,不应该尽量接触之前所熟悉的场景或人吗?
从安深吸了口气,严重怀疑萧允辰是否真的想让自己恢复记忆。
旁的不说,近日来,除了安胎药外,她可是连半滴旁的药都没喝。
“那。那怎么办?”从安惶恐地发问,捏着点心的小爪子无处安放。
“这样,我让李承德同你讲讲,你平日是怎么和你大嫂相处的。”萧允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像是在安抚一只不安的小猫儿一般“咱们明日尽量不叫她瞧出破绽,好吗?”
从安垂首,咬着下唇,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颇为自责地开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要是能早点想起来,就不会累得你如此辛苦。”
这么辛苦的想着,怎么帮我瞒过去。
第二日,陆茗早早地便到了坤宁宫。只是才入这坤宁宫的宫门,便隐约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李承德笑着迎来将她往里面带,口中只道:“皇后娘娘如今可想死您了,昨个儿皇上将您拦下,被她知道后可念叨了皇上许久呢!”
陆茗莞尔一笑,这么听来倒像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从安。
内室之中的从安办靠在贵妃椅上,膝头还多了一只睡的四仰八叉连小粉舌头都吐出小半、毫无形象的没眼光。
“大嫂。”见着陆茗对着自己行礼,从安赶紧开口“这货睡的正熟,我便不扶您了,快坐吧。”
她说着,遥遥地朝着陆茗伸手,并示意后者坐到一边的金丝楠木椅上。
姜黄将刚端进来的茶水摆在这两人手边的小桌上,而后便识趣得退了出去。
从安又将目光投向木头桩子似得立在一边的李承德。李承德脸上笑嘻嘻的,老脸上的褶皱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般。
迎着从安的目光,李承德的心里有些发慌,只是脚上却是连半分动作也无。
这皇后娘娘如今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哎呀,李公公,我要和大嫂说几句女儿家的体己话。”从安的两只长眼睛一瞪,做出一副娇嗔的样子。
从安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德就算是想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做不到,只得给陆茗使了个眼色后退下。
“大嫂,您快跟我说说,近来外面出什么事了?”
李承德尚未踏出屋门,便听见兴致勃勃的从安说出这么句话来。
他倒吸了口冷气,只觉着头疼不已。合着皇上瞒着的事情倒叫从安跑来问她了?
可偏偏从安往日里也是这么直接,李承德有心想要阻止,却难得的不知该如何去做。
“这,娘娘不知?”陆茗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从安虽居于深宫,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可能不知道啊?
不说旁的,今日她来时还在路上听见有宫人私语呐!
从安再次瞄向李承德,感受到这股刺人的目光,李承德只得再次挪动步伐朝外走去,顺带还和往常一样贴心地替她们关好门。
满意的从安重新将灼灼的目光投向正在思考着怎么开口的陆茗,眼中似乎有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陆茗嘴角微抽,李承德方才离去时的眼色她没看懂。但结合之前的事情,无非是想要提醒她说话小心些,别再勾地皇后娘娘出宫。
这城中热闹事不过那么两件,一件自然是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的武式擢选,另一件嘛,自然和那日迷晕他们之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