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辰想了想也觉着这话有些道理,只是他现在浑身疲软的厉害只想躺下好好睡上一觉。
从安打了个哈哈也觉着困得厉害有些不满的对着萧允辰道:“这熏香有什么好的?熏得人都困了。”
萧允辰白了她一眼觉着她实在是没品位。
从安只觉着这香味太过浓厚,没有自己之前常用的花木香好闻便叫来一边的小一叫她把味道调的淡些。
从安看着萧允辰呵欠连连只得道:“那你先休息下,过半个时辰我再来寻你?”
萧允辰合眸就当是答应了。
从安出了这寝殿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干,想起这么些天还没有赵乐子的消息从安犹豫了下挥手散了宫人自己绕了两圈后朝华沐苑走去。
尚未进门从安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以及在药味遮掩下的血腥味儿。
从安心中一惊连忙朝血腥味儿最浓的屋子走去。
从安到了门口猛地一推却发现屋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当下心中更是急躁。四下望了望寻到窗户便拿手指沾了口水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凑到孔洞那去看里面的情形。
她这一看更是吓了一跳。
只见得醉竹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从安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冷色,当下便回到门前飞身将这门踹开来。
这门一开血腥之气更浓,其中还夹杂着馥郁的香气。
从安闻了这股味道身子不由得微微晃动了下脑中更是一片昏沉。
从安忙掩住口鼻闯了进去一把拽起醉竹把她朝外拖去。只是她刚把醉竹拽起便闻到了更加浓郁的气味,就好像这些味道是从醉竹身上传来的一般。
从安不敢耽搁立刻拖着醉竹到了院中去。
那些味道到了院中倒是散去了些,闻着没那么难受了。
从安将醉竹平放在地上微微探了下她的鼻息,醉竹的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稳定。
从安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找水打湿了帕子系在脸上捂住口鼻而后才开始检查醉竹的身上。
她才摸到醉竹的手腕便感觉到了一阵粘稠,抬起手来却见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从安瞳孔微缩小心的掀开醉竹的袖子,只见得醉竹的手腕上裹着层层薄纱,白色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片。
从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四下张望了下想要把醉竹扶到个干净些的地方再解开纱布。
但是从安一掀开袖子便闻到了更加浓郁的香气只怕在屋中自己尚未替醉竹检查便要晕倒过去。
从安微微咬了咬牙寻了个席子过来好歹不叫醉竹直接躺在地上、而后她才慢慢的解开醉竹手上的纱布露出后者手腕上狰狞的伤口来。
那伤口极深,许是从安的碰触又拉扯了伤口,伤口边缘竟又渗出血珠珠来。
从安眉头紧皱,还在这里不缺药物。从安很是轻松地寻了止血的药物洒在醉竹的伤口上而后替她细细的包扎好。
做好了这些从安才微微松了口气将她抱到屋中换了干净的衣裳。醉竹如何受伤从安不知有心唤来太医为她诊脉又怕来的人又是什么别人的眼线。
正犹豫着李承德却在门外通禀“皇上,国师请见。”
这是后宫,苏子墨过来多少有些不合规矩。不过从安却顾不了这么多,急忙便叫他进来。
苏子墨一进来先朝着从安缓缓行礼,从安焦急的打断他“墨儿哥哥,你看醉竹这是怎么了?”
苏子墨上也不客套直接上前替醉竹诊脉又看了眼裹在她手腕上的纱布这才慢悠悠的道:“无事,只是失血有些多。”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给醉竹又提笔写了幅补气血的方子交给从安“一天两次。”
“她什么时候能醒?”从安有些担心。
“晚上。”苏子墨一脸的淡定。
看到后者这幅模样从安微微松了口气叫人唤来杏儿照料醉竹。
出了屋子苏子墨却忽然开口“皇上,可否允臣四处看看?”
从安点头,想起方才闻到的血气及香气心中疑惑大增便将方才看到的情形细细的说给苏子墨听。
苏子墨脸色不便,根本不需要从安多说便直接进入从安一开始闯入的那间屋子,此时他的眼中才闪过一抹凝重。
此时屋中的血腥气和香气已经散了不少,从安掩住口鼻跟在苏子墨身后小声提醒他“墨儿哥哥,这香气迷人的。”
苏子墨就好像没听见一般直接走入内室,从安跟过去看立即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赵乐子似乎是坐在大木桶中,木桶中的水呈现出暗红之色,那血腥的味道和馥郁的香气便是从这木桶中传来。
察觉到这点从安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亏得她之前还以为这样的香气是从醉竹的血液里传来的呢!
苏子墨上前用手微微搅动这一桶水,沉在水中的药材随着他的搅动浮了上来,苏子墨看到这些药材眼中的凝重才慢慢的散去。
“这是怎么了?”从安小心的问。
“此人当是中了毒,醉竹在用自己的血作为引子在替他解毒。”苏子墨淡淡的道。
“那他的毒解了吗?”从安心中一痛又问。
苏子墨又看了眼这人微微点头“没有大碍了,泡上一日当醒。”
如此从安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萧允辰醒来却觉着自己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不过却觉着自己睡了许久。
“本宫睡了多久?”萧允辰迷迷糊糊的问。
“娘娘您睡了近一个时辰了。”小一轻轻地答话。
一个时辰?萧允辰微愣睡意一下子就散去许多。
“皇上呢?”萧允辰问,他分明和从安约好了睡半个时辰的,怎么睡了这么久从安还没来叫他?
小一垂着脑袋没敢答话。
从安却走了进来冲着他笑“这才分开不到一个时辰皇后就想朕了?”
你要点脸行不?萧允辰白她一眼。小一很是识趣的退了下去。
“出什么事了?”萧允辰张口就问。
“醉竹受了点伤,我顾着她不小心耽误了时间。”从安笑了笑替萧允辰倒了杯水。
萧允辰的声音有点哑,想来是刚睡醒的缘故。
萧允辰接了水微微抿了一口,从安见他皱了眉头笑了笑又道:“放心,我叫杏儿照顾她了。只是她这些天不能在你身边伺候了,你得自己多上点心。”
萧允辰喝了半杯水觉着喉咙中的干燥减轻了些这才对着从安苦笑一声“朕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
“好在喝杯水没什么问题。”从安道:“墨儿哥哥来了,你再披件衣裳,我叫他进来?”
“他怎么来了?”萧允辰微愣,国师很少出钦天观的,怎么会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萧允辰披了件衣裳想要起身到外间去见国师,谁知道刚下了床便觉着脚下一软竟是半分力气都用不上。
从安忙扶住他叫他卧在床上。萧允辰只觉着腹中又是一阵剧痛,疼得他脸都白了。
“叫国师进来。”从安一边抱住了萧允辰一边对着门外喊道。
苏子墨进来也不管其他直接拿出一根明晃晃的银针来刺在萧允辰的指尖。
萧允辰指尖出血,流出的血珠却是暗红的,这样的颜色也就比纯黑色淡了几分。
“是蛊虫。”苏子墨开口,挤出了那一滴发黑的血液。
从安的脸色有些苍白“是南楚的人?”
苏子墨没有说话只是顺手拿过放在萧允辰放在一边的水杯用力将这黑血挤出,从安看着那黑血慢慢的流了小半杯苏子墨才放开了手提萧允辰止住血。
苏子墨看着那杯黑血点燃一张符纸将尚在燃烧的符纸丢入其中。水杯中立刻找了起来,从安顿时听到了一阵滋滋声。
这样的声音听得从安头皮发麻萧允辰亦然。
“好了。”苏子墨道。
“蛊虫解了?”从安一脸诧异。
苏子墨没理她只是对着萧允辰道:“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萧允辰脸色虽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他的肚子确实不疼了身上的无力感也消失了几分。
“如何才能解掉这蛊虫?”萧允辰黑着脸问。
苏子墨掐指算了算“还要再等几日。”
“还要等什么!”萧允辰有些急切。
“药材。”苏子墨很是淡定。
萧允辰脸色更加难看“到底是谁要这样害朕?”
苏子墨没说话,从安却慢吞吞的开口“你别在这自作多情了,那人要害的是皇后好不好?”
想到这里从安有些好奇“若是这蛊虫不解会怎么样?”
萧允辰瞪她,目光阴森仿佛能杀人。
“十月怀胎,终将临盆.”苏子墨一脸淡定。
不过这生出来的是人是虫就难说了。
“娘娘,该喝药了?”小一在门外怯生生的说。
“端进来。”从安抢在暴怒的萧允辰面前开口。
“来,给朕。”从安接过药碗示意小一下去。
小一刚把门关了从安就把药递给了苏子墨。
苏子墨仔细闻了闻“是安胎药不错。”
“也就是说,这件事和太医没什么关系喽?”从安问。
苏子墨却道:“臣建议皇上您喝这药。”
“这药能除掉蛊虫?”萧允辰一脸狐疑。
“能让您好受些。”苏子墨面无表情。
萧允辰只想把这药泼在苏子墨脸上。
从安干咳一声对着苏子墨问“你能算出来是谁要害我吗?”
苏子墨一脸淡漠“娘娘,臣不管宫斗。”
从安有些幽怨的看着苏子墨忍不住问“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是我你是不是就不管了?”
苏子墨点头,没有丝毫的迟疑。
萧允辰的心情这才好些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容来。
从安白了他一眼,端起药碗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而后将白瓷勺凑到了萧允辰的嘴边温柔的笑着“大郎,来,吃药了。”
萧允辰刚要享受她的服侍便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得直瞪眼。
他怎么就成了大郎了?
这药的味道并不好,从安又偏偏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给萧允辰,萧允辰喝了几口便觉着不对劲。这疯女人这样喂他绝对是包藏祸心吧?
“我选了个人,当做那个情报组织的头头。”苏子墨一走从安便对着萧允辰道:“叫做苟两,是我那日挑的人里最好的。”
萧允辰有些狐疑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他是最好的?”
“感觉。”从安言简意赅。
萧允辰“...”
“你要不给这个组织起个名字?”从安随意的道:“叫血滴子的话也太老套了。”
“血滴子?”萧允辰有些懵。
“对啊,话本子里大都叫这个名字啊。”
萧允辰不晓得她在说什么对这个所谓的情报组织也没那么重视故而很是随便的道“你取就是了。”
从安想了想,她实在是没这个起名的天赋故而她沉思了半晌才道:“那叫‘阎罗殿’如何?”
萧允辰白她一眼“传出去有损我北辰天威。”
“那叫‘滴水阁’?”
“和方才那个血滴子有区别么?”萧允辰翻了个大白眼。
从安又说了三四种都被萧允辰一一否定。
从安不耐烦的一挥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叫什么?”
萧允辰没了话说,愣了片刻才道:“无常卫?”
这是什么鬼名字?从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依旧点了头不想再挣。
“乐舞坊的姑娘和小倌约摸着再过两天便能选出来,但是从暗娼园子里出来的我怕他们上不了台面,想找宫里的嬷嬷们帮着调教下。”
萧允辰听了直皱眉但最终还是点了头“别走漏了风声。”
从安点头“还有,你怀孕的事。”
“朕没怀孕!”萧允辰忍不住瞪她。
从安乖乖闭了嘴。
静了片刻她才开口“你觉着这件事是谁在背后搞鬼?”
萧允辰横她一眼“谁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
“虽然皇后现在没了凤印但是却几乎得了皇上的专宠,可以说这后宫所有的妃子都有除掉皇后的心思。”从安分析。
这些萧允辰早就想到了,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动作。
“但是有那个能力去做这事的也就只有那几位。”从安掰着指头数“德妃,太后。”
“太后暂时应当没那个理由,所以可以排除。”从安接着道盯着萧允辰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