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立刻备好了云梯一个接一个的爬上宫门,又将皇宫团团围住。
不过一刻钟,便有消息传来,东南西北四门皆被守住,原本负责守卫的禁军连一人都寻不见。
苟鸿风又抽出两百余人,分出二十队,命他们负责在宫墙外巡逻守卫。
这时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那些参加宫宴的大臣怎么还没出来?
苟鸿风跃上了墙头,眺望着宫内摆宴的庆云殿的方向,庆云殿中看上去依旧是灯火辉煌,苟鸿风似乎还能听到有丝竹声从那个方向传来。
“大人不必忧心。”
忽然有陌生的声音传来,惊的苟鸿风脚下一滑险些从墙头上跌落下去,脚步微顿才稳住了身形。
低头却见城墙之下有一白发白衣之人正仰头看着他。
“国师。”苟鸿风跃下墙头冲着苏子墨行礼。
他虽是第一次见到他,但他见过上上任国师和上任国师,知道他们这些人长得都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再加上他在南楚时对这位国师出现的事也有所耳闻故而未曾太过惊讶。
苏子墨的手上捧着个暖黄色的水晶球,水晶球中还有一团不明的褐色物体。
“夜已深了,国师怎么还在宫外?”苟鸿风问。
“夜深了,元帅怎么还在宫外。”苏子墨将皮球又丢了回来。
苟鸿风沉默了一下才道:“国师可是要回钦天观?本帅这就叫人开宫门。”
苏子墨看了看手中的水晶球,他穿着这么一身衣裳又捧着东西爬墙实在是不方便。
“还是劳烦元帅送我一下吧。”苏子墨微笑“元帅既然守了这宫门还是不要随意开的好。”
苟鸿风看着他没有心思绕弯子“元帅可是知道些什么?”
苏子墨看着他,在心中默数,三、二、一!
忽然又有一团黑影翻上了宫墙,苟鸿风立即拔出剑来指向那团黑影。
“爹,是我。”。黑影立刻道。
苟从忠跳了下来对着苟鸿风行礼,半烟和飞雪从他的袖子里飞出扑棱着翅膀一左一右的落在苏子墨肩头。
这些也是国师安排的么?
苟鸿风心中微惊。
“爹,小妹呢?”苟从忠张嘴便问。
“胡闹!你小妹随君去了,怎么会在这。”苟鸿风不满的喝道。
“元帅,既然少帅来了,京城这边您也该安心了吧?”苏子墨笑眯眯的道。
“爹,发生什么事了。”苟从忠自然是注意到了宫城的守卫都变成了苟家军的人。
“说来话长。”苟鸿风选择了长话短说。
苟从忠在短暂的错愕后回过神来震惊的看着苟鸿风“爹,这。”
“爹要带人去猎宫。”苟鸿风拍了拍苟从忠的肩膀“京城就交给你了。”
苟从忠单膝跪地对着苟鸿风行礼“属下领命。”
苟鸿风又看了苏子墨一眼,仅仅带了一千人便朝着猎宫的方向奔去。
苏子墨站在原地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原来早上观星时算到自己今日大凶指的是这个?
元帅,你忘了把奴家送进宫了!呜呜呜~
“少帅。”苏子墨转身对着苟从忠微笑,但是苟从忠却已经不在原地了。
“喂,少帅!”苏子墨冲着已经去一边忙活着布防的苟从忠唤道。
然而苟从忠并没有听见。
苏子墨心里有一口老血想要喷出来,苟家除了苟夫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有些惋惜的看了看自己的这一身白衣裳,算了,他还是爬墙吧。
苟鸿风是急行军,从这里到猎宫不过一天半便能到了。
皇上那里好歹有三千禁军,安儿又在那里,希望她能保护好皇上。苟鸿风在心中祈祷,但是又觉着自己的想法好笑,若真是有敌军袭来,军事布防哪里又轮得到自己的小女儿插手?
猎宫
“王爷,您怎么还没歇息?”德亲王的管家见到德亲王依旧坐在桌前有些错愕的问。
“睡不着,起来坐会。”德亲王对着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便垂手立在他的身边。
“你跟了本王多久了?”德亲王问,他明明还在壮年却似乎苍老了许多。
“王爷,十四年了。”管家恭敬的道。
“十四年了。”德亲王重复道“你有多久没有见到本王这样了?”
被德亲王这样一问管家似乎也有些感慨,还未待他开口德亲王便接着道:“你是本王身边的老人了,应当知道,本王的亲王之位是靠着战功靠着政绩赢来的。”
管家没有说话,但他心里也清楚,德亲王是庶长子,自幼便跟随在苟元帅在军中。
苟元帅素来治军严苛,并没有给德亲王太多的特殊优待。德亲王自小养尊处优,在军中虽然诸将士忌惮德亲王的身份没有欺凌于他但是那些日常的训练以及战场上的厮杀便足以让他吃足了苦头。
后来天下太平了些,就连苟帅都被召回了军中,他自然也回到了宫中,继续做他的皇子,和旁的皇子不同的是他身上有这诸多皇子所没有的伤疤。
那是战争带给他的。
回京后他又入了朝堂,他一样的得心应手。
父皇有意历练他们几个皇子,尤其是年岁最大的他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得亏他在军营中习惯了过苦日子,所以在这般重压下才能咬牙顶了下来,将所有的事情漂漂亮亮的办了下来。
他的亲王之位是在诸位大臣的推举下得来的,是皇子中第一位被封为亲王的皇子。
德亲王有些感慨,他在战场上三次重伤,在朝堂上又是三次遭遇大案险些被压得翻不过身来。
受过的轻伤和刺杀更是数不胜数。
几乎所有的大臣都以为皇位会是他的。
他曾经也是这样想的。
虽然那时已经有了太子,不是他。
是个各方面都远不如他的小豆包,皇上的嫡子。
他也从未想过皇位会不是他的,北辰若是素来靠着只是册立嫡子而非贤者为君那就不会延续这么久了。
终于有一次,蝗祸起,百姓乱。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父皇依旧是派他去处理,他做的很漂亮。
朝中异储的呼声越来越高。
就在那时父皇找他谈话,以太子已立,他的功绩不易过高为由慢慢的瓦解了他的势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父皇在病逝前还拉着我的手嘱咐我辅佐新皇。”德亲王攥紧了双手。
“王爷。”管家微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