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现在用的是萧允辰的身体,稍微调戏下逍遥王也不算过分吧?都是男人嘛!
从安不着痕迹的朝逍遥王身边坐了坐,逍遥王晚间没吃什么东西,此番看到桌上的酒菜只感腹中饥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逍遥王瞅见从安咽口水,以为他要和自己抢吃的,又朝一边避了避。
“哥,你今天可是吃了不少了啊。不能再跟我抢了。”逍遥王嘟嘟囔囔的说。也许是因为在这种地方逍遥王的吃相格外的优雅,看的从安两眼放光。
从安为逍遥王斟了杯酒递给他“慢点吃,别噎着了。”
原本在好好吃饭的逍遥王顿时吓得炸毛,有一口菜呛在喉间引得他咳嗽了半天。
从安忙替逍遥王顺气,折腾了好一会子才行。
从安见逍遥王无事,顺手又摸了摸后者散在背上的头发,唔挺柔顺的嘛!她又闻了闻,她又闻了闻,逍遥王的头发上有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香气,淡淡的,很好闻。
“哥?”逍遥王被她的动作吓得如坐针毡。
从安这才坐的稍微端正些看向逍遥的眼神中脉脉含情“好好吃饭怎的呛住了?没事吧?”
“没、没事。”虽说如此逍遥王看向从安的眼神中还是有些怪异。
门外传来轻微的扣门声,从安循声望去,单从印在门上的影子来看却是个美人儿无疑。
“进来。”逍遥王道。
身着白衣的女子慢慢的走入,腕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好听的声音。
“妾身梅云见过两位公子。”梅云微微屈膝行礼,面上的轻纱遮住了她姣好的面庞,只得隐隐约约看见些许轮廓。不过单从她冷冽却又高傲动人眉眼便可猜出面纱之下是怎么样一副动人的模样。
“姑娘请起。”从安干咳一声,将目光从安逍遥王身上移到梅云的脸上,是个美人儿不过...
“姑娘为何换做梅云?听着和霉运一般。”从安有些好奇的问。
逍遥王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皇兄素来不会聊天,今日尤其不会聊天。
逍遥王干咳一声解释道:“醉红楼的四大美人儿每轮都是一个名字,这一轮儿便换做云,梅云、兰云、竹云、菊云。”
从安恍然,丝毫没有注意到方才自己问出这些话时带来的尴尬。
“二公子说的是,素妈妈便是曾经的美人之首,闺名梅素。”梅云轻声解释,声音中也带着些许寒意,如同高山之梅般冷冽,但又带着些许温和,又像是被折了花枝放在手中把玩的那一种花朵。
远远近近,远近适宜。
“本公子来了多回可是头一次见到梅云姑娘,哥,你好福气。”逍遥王揶揄道,言语中带着些许调笑之意。
“二公子乃翩翩君子,诸位姐妹争相而见,梅云也不得不排到现在才有幸得见二公子和大公子。”梅云缓缓地道,言语拿捏得十分恰当。
逍遥王在诸位皇子中并非排行老二,梅云的这一句二公子明显是与从安这位大公子来做的对比。
逍遥王微微一笑“素妈妈素来识人,哥,你的小算盘今个儿怕是要落空了。”
从安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自她进入醉红楼开始只听到了旁的恩客的声音而未见其人,醉红楼随处可见的垂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遮挡开来,现在又叫了四大美人之首醉红楼的花魁前来陪侍,她就算想挑事也没了法子。
梅云微微一笑“两位公子前来梅云自然不能冷落了公子,梅云不才素善琵琶,以此为两位公子助兴可好?”
从安不大懂这些,只是美人儿在侧她自然不能失礼,便含笑点头。
梅云抱了琵琶素手轻弹,逍遥王的眼神里多了抹欣赏,从安的眼睛不在梅云身上而是在逍遥王身上,看着他这幅样子目光中也多了些许迷醉,给自己斟了酒一杯一杯的品着。
唔,秀色可餐说的可是眼前这个人?从安也不知今夜是怎么了,许是这里的香气作怪引得她一直想要贴近逍遥王。几杯酒下肚脑子里也有些迷糊,从安的眼神中多了些迷醉。
一曲终末,逍遥王口中赞赏之词便全冒了出来,而后又戳了戳一直在一边发愣的从安。
从安这才回神看着梅云“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1】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
这番赞美实在违心,从安不过是随口而谈罢了。
有了此时做铺垫接下来的气愤倒也好了许多,逍遥王博学多识,尤其在哄女孩子方面,有了他在这里气氛顿时变得其乐融融起来。不过梅云却多次将话题往从安身上引。
“但听姑娘乐声便知姑娘是个磊落之人,为何以薄纱掩面呢?”从安不由得问。
“醉红楼的姑娘多是如此,除非有恩客唔得姑娘所求,姑娘才会将面纱取下。”逍遥王道,对这里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梅云轻笑着点头看着从安眉眼中暗含期许“公子可要唔一唔梅云所求如何?”
从安的嘴角抽了抽她怎么知道梅云所求如何?
“不可言说。”
梅云手中的动作一顿两行清泪滑下痴痴地看着从安,过了许久才慢慢的取下脸上的轻纱。
逍遥王在片刻愣神后用一种揶揄的目光看向从安,那样子分明再说‘哥,你行啊!三言两语便成了人家的入幕之宾。’
从安只觉着有一口老血咯在喉中不吐不痛快。她敢确定哪怕今日换了其她的姑娘来,同样是这句话也会收服他们。不为别的,只为那名老鸨从一开始便看出了她的亦或者说是萧允辰的身份。
有了此事,梅云似乎褪去了冰寒,对待从安愈发温和起来,温和之中还带着些许谄媚。
从安被她几杯酒一灌脑子愈发迷糊起来,迷迷糊糊的便问“我和允礼分明来时没有表明身份,你们怎的就叫我大公子叫他二公子。是因为我长得比他老么?”
“公子好生幽默,二公子本就是常客,妾身们是晓得他的身份的。”梅云半扶着从安,从安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脑子更加昏沉,本能的想要离她远一点索性便朝着逍遥王身上靠去。
“妾身自负有些识人的本事,北辰境内能让妾身觉着比二公子更加尊贵的怕是也只有公子了,您不是大公子谁又能是呢?”
“你、你怎么晓得我身份尊贵。”
“妾身见惯了富贵人,自然能看得出。”
“哦?你都见过哪些富贵人?”从安觉着有些好笑随口便问。
没想到梅云当真说个几个名字,这些名字多是这几天被从安收拾过的纨绔,从安只觉着有些好笑,这些人算什么富贵人啊?
“还有那苟家的二位公子也算是常客。”
听到这里从安的酒一下子便醒了,她大哥自幼虽父亲征战,这么多年来在京城的时间不过短短数月,二哥有勇无谋,但也是正直之人怎么可能回来这种地方?
想到这里从安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他们两个武人来这里做什么?”从安佯醉迷迷糊糊的问。
“这妾身就不知道了。”梅云笑嘻嘻的道:“这两位公子每每来的时候都带着别的人,有本土的贵人也有异邦人,不吝钱财,只要了偏角的雅间又不许人伺候。”
从安的拳头攥的更紧了,她慢慢起身“夜深了,再不回去夫人该担心了。”
从安戳了戳醉倒在一边的逍遥王,拎着后者便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梅云眼中闪过些许惊慌,但嘴角却扬起来些许阴谋得逞的笑容,也不阻拦,反而更在他们身后目送他们出了醉红楼。
夜风微凉,吹得从安的心更凉。亏得苟家除了她外满门忠烈,怎么还是抵不过流言蜚语。
从安想起之前萧允辰每每看到她时眼中的厌恶与忌惮,便能知道他对于苟家也是这样的。
“哥,你在想什么?”
从安有些恍惚的看向被自己拎着的逍遥王,她就知道他在装醉。
“无事。”从安放开他,去一边的酒肆买了两坛好久两份烤的羊肉,用黄纸包了。
从安将酒与羊肉分与逍遥王,自己一口肉一口酒的吃喝起来,此时他们还没出京城夜间最繁华的那条街,路上有人在看从安,犹如在看疯子。
不过是看从安衣着样貌都不凡才没有将她当疯子驱赶罢了。
“你觉着梅云怎么样?”良久从安才听见自己这样问。
“是个美人儿,又弹得手好琵琶。”逍遥王如此答,顿了下又补充道:“虽流落风尘她也素来是卖艺不卖身的,到了她现在的地位,接不接客都是由她的。她既然认了你为入幕之宾便定然不会招惹旁人。”
从安微愣,她倒是未想过这些,不过,她管这些作甚?
逍遥王接着道:“哥,你若真是喜欢她稍微安排下接入宫中就是。她也算是半个良家子。”
“我为何要喜欢她?”从安微怔。
“人美,弹得手好琵琶。”逍遥王又重复了遍,似乎谈到梅云只要这一句便可概括。
“琵琶、琵琶。”从安又灌了口酒,眼神迷离“你可知道‘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上一句是什么?”
【1】取自《琵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