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昭仪羞红了脸,她不善器乐不精舞蹈,的确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连她擅长的诗书也似乎并不能作为可供娱乐的才艺来助她争宠。
从安不过是看不惯她张扬跋扈的样子,见她难得窘迫也没有再为难她,反倒好心提点“歌舞看的时间长怕是皇上也会乏累,倒不如尚妹妹回去想几个文字游戏到时候活跃下气氛?”
对于她主动示善的举动尚昭仪一愣,不过旋即反应过来,有些不情愿的说:“臣妾谢皇后娘娘指点。”
从安点点头玩笑道:“不过有件事本宫可得先跟诸位妹妹们打个招呼,本宫粗人一个不善歌舞不通诗词,到时候可别有哪位妹妹为难本宫起着哄让本宫来一段之类的。”
她说完一抬手制止了那些打算拍马屁的嫔妃“既然这件事已经定下了,那么十日后各位妹妹将自己准备的歌舞告知本宫。所需的器具服装还得让各位妹妹为自己费点心。”
“至于需要的人手问题。你们自行与司教方调节。”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若是让本宫发现有人仗着位分欺人就别怪本宫不给你这次挣恩宠的机会。”
逍遥王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皇嫂忽悠小嫂子们,这就是所谓的一箭双雕啊!亏得他还担心皇嫂会打自己小金库的主意。
“喂,想什么呢?”目送那些嫔妃欣喜的离去从安将目光转向逍遥王毫不客气的问。
“没、没什么。”逍遥王吓得一个激灵,赶忙护住自己的钱袋“皇嫂,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哪那么容易。”从安有些无奈的道:“宫宴上必然是一点错子都不能出,这些嫔妃虽会为自己挣恩宠而尽心尽力但毕竟在水平上良莠不齐。”
“这好办,到时候让司教方的掌司女官帮着调教下就是了。”逍遥王毫不在乎的说。
从安朝着他翻了个白眼“你就算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对这些小主们指手画脚啊,而且本宫有更合适的人选。”
感受到从安意味深长的眼神逍遥王立刻跳了起来“我不干!”
“你不干谁干?”从安啪的一声一拍桌子,吓得逍遥王又是一个哆嗦。
“我就是个不管事的王爷,吃吃喝喝才是我的本职,哪有一直指使人家干活的?”逍遥王不满的嚷嚷。
“办宫宴怎么就不是吃喝玩乐了?有机会同你那些貌美如花的小嫂子们说话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逍遥王语噎,他要去找皇兄告状嘤嘤嘤~
“这不是。”逍遥王话到嘴边又改成了“那些小嫂嫂长得若是有你身边婢女一半好看我也是愿意的啊。”
一边的醉竹理都不理他,只顾着做自己手头的事。
倒是从安打趣道:“怎么,看上了?”
逍遥王感受到醉竹忽然间向他射来的充满杀气的眼神不由得又往后缩了缩“哪、哪敢啊!”
“看上了也没关系。”从安笑眯眯的开口“只要她愿意跟你走我不拦着。”
醉竹眼中的杀气更重了,从安就像是没感觉到般,忽然面色一正“不过,想要带走本宫身边的婢女,就必须以正妻之礼相待。”
醉竹不过是个婢女,怎么可能会让他一个王爷以正妻之礼相待?逍遥王只觉着有些好笑。
多说无益,既然领了这差事,就算是看在半烟和飞雪的份上他也得帮着这位皇嫂把活干好。逍遥王无奈的冲着皇后拱手告退,退出殿门后更是无奈的瞅了眼盘旋在一边嬉戏的两只鸟儿“看看你们两个,给我找了多大的麻烦。”
“娘娘,这些事情让奴婢去就是了,何必劳烦王爷呢?”醉竹幽怨的开口,显然是很不喜欢逍遥王的轻浮。
“他去有他去的好处,一来搞砸了赖不到我头上二来嘛”从安危险的眯着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若是咱们弄,保不齐得得罪人。而换做北辰第一公子去她们只怕花痴还来不及。”
从安想了想又叫道:“杏儿。”
正在给香炉添香的杏儿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怎么了小姐?”
“你这是什么香?怎么感觉怪怪的?”从安嗅着空气里残留的香气皱着眉头问。
“这就是您寻常用的花木香啊。”杏儿莫名其妙的回答。
“不对,刚刚那群女人在的时候决不是这个味道。”从安肯定的说。
醉竹似乎想到了什么“您是说刚才是么?花木香太小家子气了,刚刚诸位小主在的时候燃得是太后娘娘赏的紫云香。”
从安心头微动,总觉着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末了才来了句“我也不爱熏香的,刚才的香味道太重,还是收起来吧。”
“是。”
“对了,还有,你去把太后赏的那几匹锦缎翻出来再找几个手艺好的宫人做些绢花来。”从安想了想又道:“要喜庆些的。”
“是。”杏儿虽然不解但仍是匆匆去了。
“小姐。”雪柳和匆匆走出的杏儿擦肩而过小心的入殿。
从安见她来自然是高兴的,这些日子以来雪柳虽仍在她身边服侍但除此之外明眼人都能看出雪柳大有把自己封闭起来的意思。
“怎么了?”从安立刻来了精神。
“宫宴之上雪柳该做什么呢?”雪柳小声问,刚刚从安召集诸嫔妃时她并没有出现,只是躲在内殿偷听。
从安没想到雪柳会在意这件事也是一惊,这个她还真没想过,不过想来若是诸位嫔妃都有表演单留了雪柳一个反倒会令雪柳难堪。
只是...从安有些为难,比起那些自幼练琴学舞的嫔妃们雪柳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宫宴之上诸多亲贵但凡有一点偏差也会落人口舌。
“你有想要做的事么?”从安反问。
雪柳沉默了一下道:“大公子曾教雪柳舞剑,不过只是花架子罢了。雪柳想在宫宴上做剑舞可以么?”
从安的嘴角抽了抽,大姐你是真的想舞剑还是想在宫宴上刺杀皇上啊?
从安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宫宴上定然不会许你带利器入场的,你想做剑舞也好,器具的事我再想想办法,你先练着。”
“是。”
或许是这些日子相对之前来说对从安而言太过忙碌,新年转瞬而至,宫宴上的丝竹响起时从安还处在些许迷糊之中。
“小姐,好了。”雪柳为从安插好最后一只发叉对着后者轻声道。
从安睁眼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得感慨,雪柳的化妆术当真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不过雪柳自己却穿的些许有些清冷,与一身红妆的从安形成鲜明对比。
“那就走吧。”从安点点头,她对这些宫宴本无兴趣,不过虽说她把活儿都推给逍遥王和醉竹干但毕竟有个负责的名头,若不早一点去现场盯着她也多少有一点不放心。
从安刚欲出门李承德却走了进来说是皇上传召。
这种时候皇上找她做什么?从安皱了皱眉头,吩咐杏儿今晚跟在雪柳身边贴身照顾,自己领着醉竹去了。
逍遥王早早地便到了宫宴上,他有种预感,今晚的宫宴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他的那位皇嫂怕是得把他的皮扒了。
皇上皇后尚未入场,太后之位也空着,那些大臣女眷们多少也自在些,见得难得一见的逍遥王如今早早地便坐在那里一个个面色绯红偷偷地笑着,就算有的女眷已经四五十岁但是脸上如小女儿般的娇羞依旧是遮不住的,更有甚者已经偷偷地朝着逍遥王暗送秋波,惊得逍遥王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随着钟声响起,萧允辰拉着从安的手同她一起进入殿中,坐在首位之上。
“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皇上皇后的到来太后也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的入殿。
随着钟声再一次敲响这个宴会终于开始了。坐在萧允辰身边的从安多少有些不自在,曾经新年她都是和家人一起过的,哪像现在,爹娘坐的离她那样远,连说句话都要小心翼翼的。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娱乐的节目过了大半,不得不说萧允礼确实是花了心思的,这些表演虽不算太过出彩但都是中规中矩的并未出什么乱子。
从安微微松了口气,想到一直未上场的雪柳不由得将目光望向她的座位,而后一愣,座位之上并没有她的影子,就连杏儿也不知去哪了。
这丫头,该不会是跟大哥私会去了吧?从安惊得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从安忙向自家大哥望去,见后者还好好地坐在座位上才勉强放下心来。
殿中的光线忽然暗了下去,众人正惊疑时忽然有丝竹声响起,一身水蓝色纱衣的雪柳从天而降,手里拿得是从安为她准备的红色的长缎,长缎末端连着小臂长缎手指粗细的银色的镂空棒。雪柳将长缎抛向空中而后抓住那根银棒翩翩而舞。
从安目瞪口呆的看着翩翩起舞的雪柳,她一直都知道雪柳好看,却未曾想过她能美到这种地步。且不论苟从忠的眼睛已经在雪柳身上放不开了,就连萧允辰也一时间被这道身影迷恋。
若是从安事先知道雪柳这所谓的剑舞舞起来是这幅姿态她还会帮她么?答案是否定的。
一曲将终,殿中的光线慢慢的恢复起来,也不知雪柳事先安排了什么机关,空中竟忽然下起花雨来,从安细嗅却发现这股香味与她宫里长燃的花木香是一般味道。
最先回过神的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切逍遥王“皇小嫂好舞姿,这大殿之中怕是无人能出其右,皇兄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