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胸口中弹,昏迷不醒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为何我这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温情直视加索的眼睛,疑惑的问道。
“哪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就是,你受伤了,然后抢救了36个小时,少帅也在手术室外守了36个小时吗?”
加索闻言心中隐隐猜到她想问的是什么事,不由自主的垂下了眼睑,眼神有些飘忽,却强自镇定的说道。
温情一直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神态,见他眼神游移,心中便知,那日果然有事发生。
说来也怪加索太不会撒谎,若是郁雪在这,怕是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得出结论。
还好今日她是来找加索打探消息,温情挑了挑眉道:“先生,您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那日的事情的确与我所知有些不同。”
“夫人,你想多了,我有什么可瞒你的。”
加索心中有些着急,不知该不该说,也不知要如何措辞,只得再挣扎一番。
温情转身向旁边走了两步,冷静的分析道:“先生,这al370的药效如此之强,先前我又逢如斯大难,按理说,此刻的我应当是不是便会药效发作,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可……”
“可我已然很久没发病了,这是不合常理的。”
说到这里却是忽的转过身,一眼便看到加索眸内的紧张,温情也不说他,只是继续自己的话道。
加索强迫自己拿出作画时的镇定自若,操着一口带着奇奇怪怪的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夫人,病情好转是好事,你又何必追着不放这些事……”
“不是我追着不放,我只是想了解清楚,我不知道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温情淡淡的打断了加索的话。
加索闻言不再说话,本来他就很纠结,很犹豫,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此刻两条浓重的眉毛更是纠结的拧做一团。
温情见他似是也如医生一般欲咬紧了牙关,就是不与她说出实情。
温情叹了口气,语带无奈的说道:“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这样,对我三缄其口,难道我身为当事人,一点知情权都没有吗?”
“夫人,不是这样的,没有人瞒着你,只是有些时候,活的太清楚了会很累的。”
加索见不得她这般无奈的模样,轻声安慰道。
温情轻笑一声道:“活的不清不楚才痛苦,今日医生告诉我说,我的体内的病毒在消失……”
说到这温情深深地望了一眼加索道:“先生当真不知究竟是为何?若是有朝一日让我知道,先生是有意瞒我,我看咱们这朋友是交不下去了……”
加索被她的眼神一瞄,心知她是认真的,终于再也不能继续装傻充愣下去。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我都告诉你……”
“那日你气息奄奄的被送往医院抢救时,其实你腹内的孩子并未流掉,甚至还可以保住……”
温情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加索见她的模样,有些悲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却并未停止他的诉说。
“但救治你的医生发现,你体内所中药物al370并非无法清除,而清除al370的最佳方式,便是……”
说道这里加索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的温情,只见她眼眶红红的,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肚子。
想来温情已然猜到了,那个清除药物的最佳途径。
加索暗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最佳途径便是,将毒全部引到孩子身上,再将孩子孩子拿掉。”
听到这里温情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下去,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加索看得心下不忍,上前扶着她坐在就近的凳子上,关切的问道:“夫人,你还好吗?”
温情却似是听不到的样子,呆呆的坐在那掉着眼泪,一双手还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肚子,仿佛这样她死去的孩子便能回来一般。
一旁的加索,自然知道她的内心有多难过,所以,他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她缓过神来。
原本温情只觉得是这孩子与自己无缘,才会在自己怀孕之际经历这种种险象,从而保不住这孩子。
谁曾想,她腹中的孩子,那一团尚还神智不全甚至还卫生神智的,她的孩子,竟是带着她体内那令人痛的死去活来的毒,代替她死去。
温情此刻终于知晓为什么加索会劝她说,人有的时候活的太清楚会很累。
原来,活得太过清楚明白了,不仅会累,还会很痛。
可她后悔吗?不,她怎么会后悔,若是她没有一门心思的想要弄清楚自己不知道的那个事件,她怎会知,她的孩子为她而死,她的生命如此有价值……
良久之后,温情终于稍稍压抑了些心中的痛楚。
她缓缓的动了动有些酸涩的眼球,恨恨地道:“这是我的孩子,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瞒着我将毒引到他身上,甚至还想要继续瞒着我。”
看着温情哭得通红的眸子,听着她此刻有些嘶哑的嗓音,加索的心中也不好受但他此刻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温情也不是那般无理取闹的女人,自是不会在这样一个做不了任何决定,甚至可以说是外人的人面前发泄自己的情绪。
“是谁允许他们这样做的?”温情声音嘶哑的开口道。
其实便是加索不回答,温情也知,这种事情,除了身为她夫君的慕寒能做决定外,还有什么人能左右。
果不其然,加索声音低沉的开口道:“那日医生这般说后,我便急急的去寻了少帅……”
温情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加索见她这样,不禁回想起那日,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不敢轻易的下决定,于是慌慌张张的跑去找了慕少帅。
当他气喘吁吁的告诉慕寒,将毒引入孩子体内再拿掉孩子便可救温情时,他明显的捕捉到慕寒脸上的痛色与自责。
孩子和妻子只能选一个,这样的选择无论是对谁而言都是一个难题。
慕寒自是也不例外,慕寒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少帅,这件事你要怎么抉择?”加索看着陷入思考的慕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