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洳谙听了宣游的禀报,低头不语深思起来。本来笙洳谙认为莫道魂等人会找寻其他的门路进入竹隐宫,但没料到他们盯上的竟然会红泥酒坊。
恩萝虽为女子,身上却又五分英侠气,且功夫身手颇为了得,是个认死理的脾气,笙洳谙不想恩萝参与进来这些危险之事,所以也并未事先告知她竹风海中的情势严峻。如今她酒坊的秋五来竹隐宫送酒后无故昏迷不醒,恩萝一定会追究到底,这样一来势必会扰乱原先的计划,让莫道魂等人有所防备,这却如何是好?
笙洳谙在正殿一筹莫展,见外面脚步飞快跑来一个侍从,躬身禀告道:“旷年御君已经到了竹隐宫,正在殿外。”笙洳谙忙起身出殿迎候,却见凌臻已经接到旷年御君,正和旷年说笑着信步而来。
笙洳谙忙将两位御君迎入殿中,落座奉茶后,旷年便问起如今竹风海中的形势如何,笙洳谙把大概事态细说一遍,也将红泥酒坊一事一并告知于他二人。
凌臻和旷年御君对于笙如谙御君和这位恩萝姑娘之间的瓜葛,多多少少知晓一点,在笙如谙御君这里,恩萝姑娘的身份十分特别,不远不近,不亲不疏,倒是不好处置的。
凌臻便沉思一番说道:“此时正是紧要关头,绝不能惊动峥词和莫道魂,否则或许会功亏一篑的。”旷年接话道:“不错,此时既然峥词已经潜入竹隐宫,正可任由他来去传递消息给莫道魂,只是酒坊主家那边,也应该早早告知一番,以防不测方可。”
笙洳谙缓慢的点了点头,说道:“只是秋五已经昏迷不醒,那恩萝脾气执拗,若是以实相告,她必定不会放过峥词,但现在万万不能因小失大,以我之见,莫不如,先隐瞒实情,告诉恩萝竹隐宫已经再暗中查找暗害秋五的人了,先暂且按下此事方可。”
凌臻和旷年都不好过多参与笙如谙和恩萝姑娘之间的事情,也只能任由笙洳谙决断。
峥词这里对所处之境毫无察觉,将混入竹隐宫探得的情况一一的都传回给莫道魂,莫道魂看完消息便交给站在一侧的索重,然后芷怜过来服侍莫道魂吃下岑莲丹,索重细细看完正要和莫道魂商议下一步的抉择,忽见族人步履匆忙的进入后殿,禀报道清兰兮来了。
清兰兮向来行踪飘忽,上次祭用循息之术探知珑庭气息后,便隐无踪迹,找寻不见他了,眼下又忽然而来,定是有了什么大事。莫道魂和索重不敢怠慢,急忙迎候清兰兮入殿。
清兰兮进入大殿中,落座后眼神斜睨见到一个陌生的女子正站在莫道魂上尊的身边,似乎在暗暗的打量自己,清兰兮便冷冷看了芷怜一眼。
莫道魂知道清兰兮素来孤僻的很,不愿意见生人面孔,忙挥手,让芷怜出殿去了。芷怜十分顺婉,躬身退出殿外去了。
清兰兮方对莫道魂说道:“东篱夜看守凝烟不敢擅自离开幽淮川,特地寻我来此,有重要的消息要尽快告知上尊你知晓。”
莫道魂略皱眉头,眼睛盯着清兰兮,问道:“不知是何事,竟有劳你清兰兮大人走这一遭?”
清兰兮一字一顿的说道:“萤樾,不见了。”
莫道魂和索重听了这句话,脸上都是一惊,莫道魂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明显立刻更加惨淡起来,索重忙说道:“会不会又私自下山玩去了,萤樾平时在山里闷个十天半月也不稀奇。”
莫道魂紧跟着点点头,说:“不错,萤樾在山里管照那些动物,十几天不露面也是平常的。”
清兰兮接着说:“东篱夜说,萤樾是炼药炼制到一半的时候不见的,即便她要偷偷上山或下山去玩,也不会拿贵重的药材炼制一半就离开的。东篱夜的意思是,萤樾是被人带走了,以幽淮川内的巡守力道,能有人潜入幽淮川毫未被人发觉,萤樾也没有任何踪迹留下,这个人,绝不简单,如今,这个人是敌是友不清楚,带走萤樾的目的也不清楚。”
莫道魂似乎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向后退了两步,跌坐在石凳上暗自沉思。索重素来说话无忌,但此时也未敢鲁莽多言,只是紧锁眉头细想萤樾会被何人掳走。
半晌,莫道魂缓缓的道:“萤樾的心计我还有几分把握,在幽淮川中,任凭玄术再高深的人,也不会毫无痕迹的抓走她,若是她半点踪迹都不曾留给东篱夜,那么,一定是她心甘情愿跟着走的。”
说完停顿了一会儿,莫道魂又接着说道:“能让她这样离开的,只有一件事。”
清兰兮和索重都看着莫道魂,莫道魂沉沉的说道:“是因为她的娘亲,一定是。”清兰兮一皱眉,索重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惊说道:“上尊夫人,不是,不是早就。。。”磕巴了半天,还是没有敢直接说出来。
莫道魂叹了一口气,黯然道:“不错,本尊一直以来也以为阿泉早已离世,可是,上次萤樾在舞絮台被清兰兮打下了悬崖,回来后,她拿出了一样东西给我看,这样东西和她娘亲有关,我和萤樾对于这样东西都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静观其变。何况眼下这竹风海中如此变故,本尊也只能暂且按下阿泉的事情,可是萤樾思母心切,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萤樾的本事,本尊心中有数,想来,她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
说完,看着清兰兮,道:“倒是如今眼下,峥词传回来竹隐宫中消息,何不烦请清兰兮大人一看,也好稍作商议。”
清兰兮看着莫道魂,萤樾是莫道魂唯一的亲生女儿,萤樾不见了,东篱夜急的连夜传信给自己,请求自己下山告诉莫道魂加紧寻找,以防不测。而莫道魂,却是这般不同心境,为了如意偈,连自己女儿的生死都能延后计较,可见世间的人心难测,令暖难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