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臣下听得这样安置,彼此都面面相觑,因为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看到凝烟被凌臻救回来后的状况,想要凝烟伤势痊愈,恐怕是很难了。如王说完这些随即退朝回到后宫。众臣子并无其他异议,也就慢慢都散出谨敬殿外。
恒雍师尊快上前走一步拦住正向着殿外走的凌臻御君,说:“御君可是在怪老臣多言?”凌臻御君施礼,道:“并不是,师尊来提这件事正好,否则本君也不知要如何禀奏如王。”恒雍继续说:“但是如王的回答甚是模糊,老臣不明白如王如此安置凝烟姑娘是何道理,本来我以为如王会让御君带着凝烟姑娘回苍云涯,可是如王并没有这样做。”
凌臻御君沉吟一下说:“凝烟现在伤势未愈,烟胧殿灵气集盛,在那里养伤是最好的办法。”恒雍见凌臻如此回答,长叹一声,摇摇头,转身径自离开了。
凌臻御君也慢慢踱步走出谨敬殿,迎面正好见到一位绰约女子翠袖飘然而来,正是掌管昭阙宫歌舞侍奉的女官侍翩若,在谨敬殿高高的玉石阶上,翩若向凌臻御君见礼,凌臻身影暂止,点点头仍旧迈步离开了。翩若看着凌臻御君远走的身影,暗自叹息一声,自回宫了。
走出很远后,凌臻转头看了看隐在浓雾蔽日,瑶林琼树后的烟胧殿,默然无语,怅惘回到苍云涯去了。
时光悠悠而过,转眼已经过去几十年。
梦安国战乱初定,五大地境也已经慢慢休整完毕,恢复了从前的繁华荣耀。只有昭阙宫所在的昭阙城尚未修缮完,于是各处匠人纷纷聚于昭阙城,在各处修缮被毁坏的房屋殿阁。宫中所缺少的各处宫人也在慢慢补齐。这日由如王下诏宣在战伐中失去家人亲眷,无处着落的臣民可奉召入宫为宫人或侍从。
龄露儿,一个孤身女孩子,父母都在战乱中伤逝。独自一人奉召入宫,因为年纪尚轻,且十分伶俐娇俏可人。更擅长收露凝香,于是被安置在淘制霜粉花露的胭脂阁。胭脂阁是专门收集各种花露草汁凝练香露或丹丸的地方,有宫中药官蒲霜师伯掌管,人不少也不累,蒲霜师伯甚是和悦,因此龄露儿在胭脂阁也蛮是顺心随意。
这天龄露儿在后宫花园中收集好了花露,拿着玉瓶正准备回胭脂阁,因为入宫不久不是太熟悉宫中路径,顺着石子小路走了许久也不见胭脂阁的殿阁,又走了几间重楼深苑的殿阁竟渐渐的越走越僻静起来,龄露儿四下见不着人影,远远见到前面不远处有一道高高的巨石牌楼,牌楼后所见之处灵雾迷蒙,朦胧的隐着无数的参天花木和碧翠修竹,隐隐的,更有些许冷冷凉凉的雾气幽幽飘过。龄露儿在宫中这段时间从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地方,更不曾听人提起这样的地方,不敢贸然的闯进去,忍不住好奇便伸长了脖子去看。正在观望,冷不防身后有人大声喝到:“你是何人,胆敢在此张望?”
龄露儿正全神贯注的看前面,被这背后冷不防的喝声吓了一大跳,一柄冰冷的钢刀刷的一声按在耳畔,刀刃对准了脖颈。龄露儿吓得一眨眼,忙转过头看,只见一个一身素银盔甲的巡宫兵按着一柄大钢刀在瞪视着自己,宫兵的身后还有两个也穿着盔甲的将领在看着自己。
龄露儿看到是巡护宫殿的兵将稍稍松了一口气,忙说道:“我是胭脂阁的侍女,因为收采花露走的远了一些,找不见回路,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还请将军指示我回到胭脂阁的路。”
那个巡兵见如此说,收回钢刀,问说:“你是胭脂阁的人,怎么在宫里从来没见过你,你是谁的门下侍女?”龄露儿回答:“我是初入宫的侍女,在胭脂阁的蒲霜师伯门下,叫龄露儿。”说完从衣袖中拿出名符交给巡兵,巡兵看了看上面的字迹,然后转身对站在后面的一个穿金色盔甲的人说:“是前时奉召入宫的侍者。”
那人的面庞前遮着半面金甲,只露着眼睛和半个鼻梁,眼神犀利。没有任何神色的点下头。于是宫兵把名符还给龄露儿说:“从那边的小路就可以走出去了,以后这个地方不可以再来,否则会重罪论处,记得吗?”龄露儿收好名符,点头谢过,立刻从旁边小路走出去了。
这里,那个金甲将军让两个巡兵继续巡视,自己则落后两步,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石牌楼上一缕青云缓缓飘过,显现出刻在上面的三个大字“烟胧殿”,一时间心绪百折,隐隐的叹口气,快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