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哭穷?别忘了你能苟延残喘到现在,可是我的功劳。”蓝色披风开口。燕南渡愤怒地踢了一脚旁边的阑干,大吼道:“你在威胁我吗?你敢对我动手,我就敢将你的恶行昭告全阁!”
“不会有那么一天。燕南渡,十天后,我要见到炼血宝鼎。”蓝色披风拍拍燕南渡的肩膀,冷笑着离去。
“混蛋!你这是杀人!”
燕南渡对着蓝色披风的背影啐了一口,却又颓唐地往地下一倒,脸上仍残留着几分愤怒。
“老兄,我都看到了,告诉我你的秘密。”
突然一人声起。
燕南渡受惊一骨碌爬起来,看到一人大剌剌走过来,来者身着弟子阁服,头发,身上沾了细碎的草屑,但双眼很冷。
“我认得你,打败江春夺得玄云榜第十的秦润。”燕南渡有些不善地盯着秦润,一脸警惕。秦润抓抓乱蓬蓬的头发,把草屑抓下来,又跺了两下脚,顿时他身上的草屑灰尘纷纷飘下来。末了,他才似笑非笑地道:“刚才那人是谁?我想知道。”
“你看到了还是听到了什么?”
燕南渡双手慢慢往后背摸去。空气一时紧绷起来。秦润嘴角一扯,“如果我没听错,那人跟你要三口炼血宝鼎,这是干什么用的?炼血…炼谁的血?野兽?还是……人?!”秦润说得越多,燕南渡就越紧张,终于他“唰”一下抽出一柄巨钺,恼羞成怒地砍向前者:“你的话太多了!”
虽然说着话,但秦润一直在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见他拿出武器,当下身形急退,手腕一转,纯钧浮现。他持剑与巨钺相击,纯钧烟灰剑身一刹金光闪烁!
“砰!!——”
剑钺相击,一声震天之响!气浪滚滚而出,两人各退数步!
燕南渡玄云榜第七,实力极强,而且手中巨钺绝非凡器,即便不是神兵也是圣品,当其磕向纯钧剑时,强悍的力道震得秦润半边手臂发麻。
“怎么?想杀人灭口?”
秦润冷冷笑着。燕南渡手掌狠狠攥了下,他原本黑色的双眼里骤然一道红光划过,气息忽而节节暴涨!不多时,漫天威压相逼!他的实力在一种不知名的诡秘手段下突然暴增,一瞬间接近半神!他举钺而至,一股狂暴而紊乱的气流在其周遭动荡!
巨钺狠狠一挥,所过之处沙石乱走!
使用了秘法的燕南渡实力狂增,堪比开启战神神脉的秦润。
秦润手握纯钧剑与之相斗,剑扫,草木横折!所幸此处实在是偏僻,两人相斗倒一时间无人察觉,即便是有人察觉,内阁私斗猖獗,也不会有人格外注意。
“去死!!”
燕南渡赤红着眼睛大喝一声,巨钺劈头过来!秦润不与其正面相斗,便在周围斡旋。他亦大喝一声:“吞天诀!”
——举剑相问,万灵归刃,一剑吞天!
纯钧剑金光大盛,发出一阵嗡鸣之声。周遭猛然一阵骚动,无数股能量开始朝秦润所在之处聚集过来,然后以风雷之速尽数被纯钧剑所强行吸纳,剑压冲天!
秦润挥剑,一道粗壮火线宛如游龙朝燕南渡急射而出!火线划过空气,摩擦得空气剌剌作响!
巨钺锋芒与火线狠狠撞击在一起,地动山摇一声响!继而浊浪滚滚四散开来,秦润唯恐被自己的能量波及赶紧往边上退去。谁知此刻燕南渡破浪而来,巨钺高举,直直落下!!
秦润慌乱之中拿剑抵挡,当即被那巨钺锋芒震得吐血,蹬蹬退了好几步。燕南渡见状大喜,又攻将过来,秦润遂与之再斗。数个回合后,两人各有胜负。秦润身上被巨钺锋芒拉到,衣服数处破裂。燕南渡则生生挨了秦润两剑。
与前者短兵相接,燕南渡凶狠地道:“倒是块硬骨头!”秦润有些体力不继,他咬牙道:“你牙口不好,还是别啃了!”说罢他想再施展一次吞天诀,突然心口位置一烫!
在秦润的心脏处,本一直蛰伏着一根细小的被火焰包围的筋脉。当初因为并无不适,秦润也没当一回事。但突然的,或许是受到了外界刺激,火脉动了一下!这一根细细的火脉开始疯狂变长,从心脏到右肩,再到右臂,一路横冲直撞,摧枯拉朽!
“啊!!”
体内出现一根疯狂暴走的筋脉,秦润痛呼一声,当下分神被燕南渡一脚踹到了地下!那根火脉渐渐凸出皮肤。秦润撩起衣袖一看,右臂上一道细细的赤色筋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宛如一道游动的火焰山脉!
见秦润身有异状,痛苦不堪,燕南渡瞅准时机,一下砍来!
火脉一直冲到秦润的右手掌心,继而冲破皮肤,化作一团赤红的火焰!火焰如莲,血一样赤红,但暗流涌动,有种奇异的古老的苍凉气息!只要看上一眼仿佛灵魂都会被吞噬!
巨钺砍来,秦润不受控制地用右手去挡!赤色火焰猛窜!
“轰!!——”
秦润包裹着赤焰的右手对上锋利巨钺,一声轰鸣,巨钺居然被生生击断!秦润一掌拍向燕南渡的胸口,后者惨叫着重重摔在地上,当即无法动弹!
何方妖火,竟暗伏秦润之身,强悍之极!
秦润呆呆地看向那道火脉又迅速撤走,缩回心脏。顾不得太多,他趁机制住燕南渡,逼问道:“说!那个蓝色披风是谁?!”燕南渡被赤焰击中,当下全身麻痹,一脸骇然。眼见秦润来问,他死活不答。
“告诉你他会杀了我的!”
燕南渡声音有一丝畏惧。秦润揪着他的衣襟,“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杀了你!”燕南渡却是哈哈一笑:“你在恐吓我?但你不是他,他是魔鬼!一个可怕又可悲的魔鬼!”
这家伙说得还真没错,秦润倒真的不敢杀他。秦润一贯是以暴制暴,但今天却碰壁了。不是他心不狠,而是一个宛如魔鬼的对手将他对比得太善良,太人道!没办法,秦润只得放了他。
在江雪阁,一股洪流暗涌,谁想知道真相,谁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笃笃!”
入夜,秦润因为太疲累,便想早早休息,刚脱去外衣,便是响起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他匆匆披衣打开房门,一张清柔若山茶花的小脸便暴露在冷冷的月色下。
“烟棠?快进来,外面冷。”秦润忙把前者请进屋。烟棠有些拘束地坐在桌旁,“秦润哥哥,你要睡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她有些不安地看着秦润的松散的外衣。
“我睡觉早着呢!”秦润笑道。烟棠有些掩不住的欢欣道:“秦润哥哥,我是来谢谢你的,我泡了几次药泉,实力提升了好多呢!”
秦润也很高兴,“那值得庆贺!明天带你去酒楼吃饭!”烟棠犹豫了一下,突然有些吞吞吐吐地道:“我想说…我…我不想再去药泉了……”
秦润挑眉。
“对不起,药泉太贵了…我资质愚钝,不值得你为我…为我这么破费,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还你的情……”烟棠一急,话便乱了三分,她轻咬下唇,一滴泪突然就从眼眶里滚出,顺着她清瘦的小脸淌下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一哭,秦润便手忙脚乱地道:“怎么就哭了?哎…什么值不值的!你我可能有缘,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把你当做妹妹一样看待。如果你想还情,就做我妹妹吧!”
烟棠怯怯抬眸,忽然破涕为笑,有些郑重地点点头。秦润亦笑,然后他伸出手揉了揉她软软的发丝。
坐了一会儿,秦润突然有些懊恼地捶了捶脑门,自语道:“有女孩过来我是不是得招待一下?让你干坐着连茶水都没有,是不是太失礼了?”烟棠忙道:“没关系的!”但秦润这人倔,他还是一阵翻箱倒柜,然而什么吃的也没有,真正是家徒四壁,两袖清风。
秦润窘迫地笑了笑,“要不我出去买些糖栗子吧!小万象宝街有个点心铺的糖栗子很好吃哦!”说罢烟棠劝也劝不住,只得由他兴冲冲去了。
夜寒于水,月光透过薄薄的云照在漆黑的冰凉的窗棂上,有一丝压抑。桌上的烛光猛然跳了一下,忽明忽灭。
秦润一去半刻未归。
烟棠坐累了,便起身到窗口张望,又暗自埋怨自己心急,失了矜持。
“砰!砰!砰!……”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宛如风雨欲来!
烟棠心头一跳,犹疑了一下,她轻轻打开门。
门一开,一道寒风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