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年?小半年?”
我喃喃着,拳头再次捏紧,半年的时间,这栋三层小楼内到底死了多少人,没人知道。
“顾大师,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个赌局,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组织起来的,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矮胖子小心翼翼的劝道。
见我没反应,又说道:“顾大师,有一个情况你可能不知道,来这里等死赌命的,大部分人都是自愿的!”
“你说什么?”我陡然一惊。
“我说,这里超过九成以上的人都是自愿的!”矮胖子向后退了一步。避过了我吃人般的眼神。
“狗屁的自愿!”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骂道:“没有止疼药,只有简单的营养药,他们到底是疼死的,还是病死的。没人知道,这种情况,你和我说他们是自愿的?”我一把拽住矮胖子的脖领子,恨不得弄死他。
“他们真的是自愿的!”矮胖子畏惧看着我,带着一丝哭腔说道。但眼里却没有一丝闪烁。
我立马明白,他没说谎。
我缓缓撒开他,冷声道:“你要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今天别想活着离开!”
“顾大师,他们不自愿又能怎么办?他们得的是癌症,还是晚期,如果可能的话,谁想这么等死?他们也想活,可他们没钱啊!”
矮胖子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压抑着声音冲我喊道,发泄着情绪。
我冷冷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对于他说的话,我是认同的。
癌症晚期,想要救治过来,很难很难,即便能救,需要的钱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顾大师,但凡来这里的,都是被逼的没办法,他们不想活吗?他们不知道疼吗?”
矮胖子继续发泄着,“有很多来这里的,都是反复了很多次,为了治疗,已经把家底掏空了,再治下去,就是家破人亡!”
“得上癌症,早期的还好,有治疗价值,但是手术加上后续的治疗,怎么也得十万往上吧?如果严重点,二十万也打不住,这个没错吧?”
矮胖子的情绪平复了一下,反问了一句。
“没错!”我不得不承认,矮胖子没说错。
“这个钱,对于一些县城的居民来说,咬咬牙能拿出来,但也相当于搬空了家底,这个没错吧?”矮胖子再次问道。
“没错!”我再次点头。
“如果是农村的呢?农村的如果得了癌症,他们能拿出多少钱来治?”矮胖子又问道。
“不知道!”
我违心的说道。
早些年。农村的都是土里刨食,一年到头攒不下几个钱,现在可以出去打工,肯干的能吃苦的,一年下来,有可能攒上四五万。
但只是有可能,一旦倒霉得上癌症这个病,基本上是掏空家底,甚至掏空家底也凑不齐钱,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人死了,钱没了。
“不说咱们小县城,就是大城市,得上癌症这个病,一般家庭也承受不起吧?”矮胖子又问道。
“是!”我又一次点头。
“来这里的,都是癌症晚期,家庭一般甚至困难的,他们很清楚,这个病,他们治不起,就算是治了。也活不太长,与其掏空家底,给家人留下一堆债务,还不如来这里赚上一笔,死了也能给家里留点余钱!”
矮胖子又激动起来。唾沫横飞的说道。
我沉默了,因为我知道,矮胖子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现在闯入病房。去解救一些病人,他们恐怕不会感谢我,反而会恨我,这就是现实。
他们在拿命赚钱,他们不想给家里舔乱。只想死后给家里人留下一点东西,这就是穷人的悲哀,也是绝大多数家庭的悲哀。
“顾大师,你知道病房内为什么要装上一块挂表吗?知道他们的眼睛为什么紧盯着挂表吗?”
矮胖子再次发问。
“不知道!”我下意识摇头。
“原因很简单,他们撑的时间越长。得到的钱越多,他们在拿自己的命去拼!”矮胖子红着眼睛对我喊道。
“活人,我管不了,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但是那些死人。我得管!”我抬起头,面对着矮胖子,沉声说道。
这些癌症晚期病人,他们活着的时候,为了家里能多拿一点钱。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死了,他们被禁锢在病床上,难以离开,这不应该是他们应该经历的。
我要做的很简单,帮他们解脱。
一楼的这些房间内。我看到的那些被禁锢在病床上的阴魂,有二十多个,他们不得解脱,只求一死。
这种惨况,比活着还痛苦。
“别他妈的搞得好像你们做慈善一样。我只问你一句,李悦他们仨又怎么说?他们仨的家人可没哭着求着要来你们这里用命赚钱,是你们把他们仨的家人给劫走的!”
胖子冷笑一声,给了矮胖子一巴掌。
“你以为我们想劫他们,前一阵人少,赌局不够!”矮胖子扯着脖子喊了一句。
喊完,他意识到说错话了。
我和胖子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就像他说的那样,确实有人是自愿的,但也有人。是被劫来的。
赌局一旦开始便没法停下来,为了满足这些赌客,app的运营者只能不断寻找愿意赌命的人。
如果找不到,那只能用劫的。
我意识到一点,云县的各大医院恐怕都有他们的人。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他们是怎么知道李悦三人的家人的了癌症的。
正是通过内鬼向外透漏病人的信息,他们才能准确的把人劫走。
而且,恐怕不只是云县,其他县恐怕也有他们的人。
医院。派出所,各类有权有势的人,他们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网络,这个网络的能量到底有多大。没人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这股力量,一定很大很大。
我现在有些明白,矮胖子的嘴为什么会这么硬,为什么总想着跑路!
因为他很清楚那股力量到底有多大!
胖子也想到了,不过这货的脑回路和别人不同,换做别人,恐怕会担心,但是胖子眼中只有兴奋。
“哥,咱们哥们弟兄,怕过事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干就完了,怕个屁啊!”胖子咧嘴一笑,转头看向矮胖子。脸刷的冷笑来,说道:“你个瘪犊子,别怪老子没提醒你,在搞那些有的没的,老子废了你!”
胖子说的没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无论矮胖子找了什么借口,事实摆在那里,他们根本没把人命当一回事,他们在拿人命当做赌局。
“走,上二楼!”
我缓了一口气,压着矮胖子沉声说道。
老年公寓一共三层楼,一楼二楼,病情相对较轻,存活时间大多在三天以上,三楼基本上都是处于濒死状态的。
app里,一楼二楼的病患,押注的时间为天,三楼押注的时间是小时。
老年公寓内有护士,也有医生,但都在三楼,他们主要的服务对象是那些濒死的。
沿着楼梯向上,矮胖子眼神很阴沉,满脸的不情愿,这和他之前的状态完全不同,他似乎对上楼有些畏惧。
进入二楼,一片寂静。
除了一楼和三楼有保安和医生护士,二楼是不设防的。
我推开一间病房看了一眼,和一楼的情况差不多。
倒是三楼,偶尔有脚步声响起。
有一点我很奇怪,我们在一楼时的说话声音并不小,矮胖子激动那会,声音还很大。
按理说,三楼的人完全能听到,为什么三楼的人没人下来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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