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咬住了星隐的小腿根子,星隐一只手拽着棠姬的一只脚,另一只迫不得已拿出铁棍对着如花当头一棒,星隐感觉腿根子那里的咬合劲松了一下,刚以为成功了,没想到如花这次咬的力度却比上一次大,星隐觉得腿根子上的肌肉都快掉了。于是又一棒子砸了下去,这次如花终于掉下去了,失去了如花牵在他俩的重量,星隐同棠姬迅速被黑洞吸了进去。
在进去的最后一刻,星隐不忍心地看见了红着一颗头的如花。
没有往致命点砸去,只是砸晕了,希望她不要和自己犯娇贵。
二人被吸进了黑洞,里面也是漆黑一片。星隐躺在地上,觉察到躺在自己身上的人在动。
“漠生?你没事儿吧?”
星隐在感觉是她后背的地方拍了拍,
“我冷,好冷~”棠姬有些微微颤颤地重复“冷”这几个字。
冷?
星隐触摸到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果然奇冷无比,指尖触碰上去,感觉自己的肌肤都要被冻在上面。
刚想问,怎么办的时候,一阵伤口再次被撕裂的痛从心尖处抖出来,本能反应,星隐推开了棠姬。
“你干什么?!”
虽然看不见再次想要吃自己的女人,但是星隐的愤怒程度一点也不比看得见她的时候轻。
意外地,她不再倔强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解释。很明显她是带着抱歉的语气在同星隐说这三个字的。
“对不起”
然而更让星隐自己意外的是,他听完这三个字后,怒意竟然消了大半,而且富有了史无前例的那种善解人意的感情。
天知道是什么鬼,如果星隐此刻能看见她,肯定会过去,摸着她的头,慈眉善目地问“你为什么又咬爷爷啊?爷爷真那么好吃么?”
只是这里太黑了,星隐也不知道漠生被他推到哪里了,或者自己跳到哪里了。
“漠生,你在哪里?快到我身边来!”星隐握紧自己手里的铁棍子朝四面八方挥去,无论那个女人多想要咬自己,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而自己是个男人,所以在这里,只有他,才能做为守护者。
奇怪的是,在这黑暗里,星隐看不见一切,棠姬对一切却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少年,手握铁棍,眉心紧凑,双唇紧抿,眼睛谨慎地戒备四周,一边想要保护自己,一边对抗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会讲话的黑团。
他是那个没有本事,却一腔孤勇的少年。
刚刚吃进去的血,在她的筋脉里温暖柔软,如暖风一样轻轻柔柔吹开来。
很久以后,棠姬想到温暖这个词,所有的词意解释只有他。
这些黑气团缠绕着星隐,一个闷劲地想要往他体内钻去,还有的缠绕在他的铁棍上面。
星隐艰难地挥动他的铁棍,可那些荒魂本部就是虚无,这实体的铁棍哪里伤得到他们。
“我同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来伤害我们二人,你们这些荒魂,可知道这是轮回的禁忌?”
这些荒魂只是一个劲地重复一句话,“阴主~……”也不知是不是有的荒魂话语太飘渺,乡音太重太厚的缘故,星隐听成了“银主”
“呸,什么银主金主的!小爷我告诉你们,我没有钱,我连半颗桐子都没有,还有钱,对你们有用吗?你们不会是吝啬鬼,守财奴的野魂吧?”
棠姬看见,星隐那些受伤流血的地方吗,没有一团黑气敢于靠近。
“你的血”她对着星隐说道。
星隐忙里偷瑕地问道,“血,什么血,不会吧姐姐,吃我也得分情况呀。”
星隐摸瞎子般胡乱挥舞,看不见一只灵级较高的荒魂已经幻成了一把锋利的剑,剑端杀气凝重,直直地朝星隐刺来。而星隐却仍傻乎乎地左右挥舞着铁棍。
“小心!”棠姬一把推开了星隐,那煞剑刺了个空,星隐只觉得从眼角那里开出了一道三尺多长的阴寒。
“怎,怎么了?”星隐很是吃惊这样意外的情况。
“有剑。”棠姬简单地回答。
“剑,什么剑?你能看见?”
棠姬习惯性点头回答。
“喂,说话呀,姐妹儿。”
“‘是的,有剑。”
“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剑的?”
星隐想此女人什么都不知道,这里明明全都是些阴气重的荒魂。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是剑。”棠姬淡淡地回答。刚说完,刚才那只灵级较高的荒魂又重新刺回来,如果不除掉眼前这个男人,他们是无法靠近阴主的,因为阴主的体内已经有了这男人的活血,只要这男人活着,他们回到阴主体内就会被活活烧死。灵级低的荒魂不懂这些,只是凭着本能去向至阴的地方,没想到一只两只刚钻进棠姬的身体里就被生生烧死,那些烧出来的精气悉数都被戴在棠姬脖子上的盅蚕吸去了,所以此刻盅蚕在微微发着光,白色的弱弱的光。
棠姬也没有注意到那重新刺回来的荒魂,当发现那只荒魂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真正地感觉两眼一黑了,那只荒魂直刺自己的心口,那锐利的煞气直接没了进去,至阴的煞气能让火热的心脏骤停。
所以不可避免地,星隐觉得自己犯了天地毁灭级的心脏病。当星隐一个趔趄将要倒在地上的时候,棠姬及时地扶住了她这位伙伴,然后顺势跪到地上,以让他觉得好受些。对她来说,这一扶带给她的感觉非常陌生,好像冬天的雪花,见到了春天的花朵。
“我是不是要死了?”星隐颤抖着问。
现在星隐觉得自己浑身哪里都是伤,原来人即将要死的时候是真的很脆弱。星隐不知怎么就握到了棠姬的一只手,
“咦?漠生,你的手是热的?”
日后回想起这件事,星隐自己都佩服自己,临死前,还想别人是冷是热,心不是一般大。
棠姬抽回了自己的手“你不是说自己是天下最厉害的人吗,你也会死?”
“哈哈,人终有一死的呀~”星隐突然很想和她此刻坐下来慢慢谈谈人生,只是发现自己的正上方有一个微弱的白光,
冥王如此爱惜良才,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吗?地府就点着灯笼来找自己啦~
星隐去捉那道光。
“你干什么?”棠姬看着他的手朝自己的脖子抓来。
“你的?”星隐问。
“什么?”棠姬问。
“光”星隐说。
棠姬低下头去,那条项链在闪闪发光,便是将它摘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当那条项链在发光的时候,所有的荒魂都对他们退避三舍。灵级很强的荒魂也近不了他们的身。
“这是什么?”接着幽光,星隐看见了那是一条会发光的项链。
“不知道”棠姬也仔细地瞧着它,星隐心口的煞气也缓缓地被盅蚕吸走。
棠姬是聚阴主,而盅蚕便是天生的修阴者,毕竟能在冥格阴池里存活下来的阴盅,一般的阴灵还真不是它的对手。
而星隐在谈话之间也自感心口轻松,不一会儿,除了物理损伤,什么煞疼也没有了。
盅蚕的光暗了下去,棠姬没瞧出什么名堂,便是将它重新系到了脖子上。与星隐的星石一同挂在了一处。
星隐用手指头带着撒娇意味般戳了戳棠姬,棠姬看着他不怀好意的表情。
“漠生,你看将那条项链送我,如何?”
棠姬没有分秒地犹豫,果断地站了起来,骨子里天生的霸道还是有的,自己的东西,永远都应该是自己的,谁也休想拿走。
星隐身子虚了个空掉在了地上。
“你不会死了”棠姬站起来后说道。
星隐很快便重振旗鼓站起来,摸到棠姬的衣服,他天生有聚宝癖,所有的宝贝都想要收入囊中,只要是他看中的宝贝,就是将它们偷来,他也不觉得有分毫的罪恶感。老白眉曾经告诫他: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可这条戒训,在他想要得到宝贝的时候便是忘了个精光干净。现在他是非常渴望得到漠生的项链,那会发光的灵链。
“漠生~”星隐半要求半撒娇的语气。
棠姬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甚至还觉得他死皮赖脸,他越是这样,就越是坚定了守护自己东西的决心。
星隐感觉到对方坚定拒绝自己的决心,很小人地伸手想要去捉那条链子,谁知那条链子认主,星隐没有碰到,便觉得那链子杀意腾腾,便是忖度着,然后对棠姬道,“漠生,你吃我几块肉,给我那链子如何?”
棠姬清楚地看见他的认真脸,有些吃惊,手指放在盅蚕灵处,摩挲了一会儿。
很是清楚地告诉星隐,“不好。”
星隐讪讪地住了嘴,看着这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其实精明得很,反正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得到那条灵链是早晚的事,不急这一会儿的。于是便恢复了自己一派得正义风气,
“不给就不给嘛,小爷我什么没有见过?”
嘴上说放下,心里还是放不下的。星隐在黑暗里转了个身,殊不知,这每一丝的黑暗,都是荒魂,如果用一个比喻的话,他俩此刻就在荒魂的肚子里,危机还没有解除,主人公倒自先解除了自己心里的戒备。
“黑乎乎的,比茅坑的臭石头还硬。”星隐耍小性子,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将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句话拼凑在一起的。
脚一踢,便是踢到了自己的铁棍子,星隐将它重新握到了自己的手心里。随着盅蚕阴灵闭息,荒魂们重新以更强的力量结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