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就在那次鸡飞狗跳后不久到来了,期间鹅毛大雪在村子里飞了两天,瞬间万物被白雪覆盖,路边偶有红梅盛开,在这白雪皑皑的景象里,到成为了一抹亮色。
在这辞旧迎新,一年中最为重要的节日里,大家欢笑着,庆贺着,祈祷着来年的风调雨顺,家人健康平安。
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春联,院落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人们换上了盛重的装扮,代表着对此节日的重视,遇到上门化缘的,平日里最穷的人,也不吝啬给两文银子,村里还专门请了杂戏班子来表演,场地被人围的水泄不通,甚至别的村的人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刘氏也是早早的就忙活起来了,今年特地早点去拜了观音庙,感谢观音送子,然后祈祷全家身体健康,来年可以顺顺利利。
洗了脸的水不要往外倒,期间不要用剪刀等等,刘氏交代了一大推,初夏都不知道有这么多习俗。
初夏穿着大红夹袄,又被刘氏盘了两个发髻,用红发带绑着,张安民这边则在年前把全家的房屋都修葺了一遍。
但是生活在一个院子里的张家人,却不像一家人,那次之后,刘氏和初夏是再不在那两屋边去,尽量不碰面,反正张安民都说了,年后要分家,刘氏说也就再忍这么一会儿,初夏的想法是,对方要是再不要脸,可就不要怪自己了;所以初夏让张安民在屋外搭了个小炤,自己家单独做饭吃,她怕自己看着那些人的脸,会吃不下饭。
可有些人就像没脸没皮似的,昨天当你是仇人,今天跟你笑嘻嘻,比如蔡氏和三婶,还说初夏一家开小炤云云,初夏左耳进右耳出,就当她们在放屁。
蔡氏倒是想把初夏家锅给端回来,她私心觉得老二一家肯定背着自己个吃好吃的,可让张老爷子给按住了,“你闹,你在闹下去,我看老二到时候就得提分家!到时候月钱没了,老三欠的银子我看怎么办?”
“他敢!反了他了!”
张老爷子现在也是把算盘打到了张安民的身上,照目前看来,老二一家是最能挣钱的,心眼也是最实的,将来还清老三家的银子,栓子蒙学等都得靠老三出银子。
蔡氏是那种老妪,偏又事理不分,现在眼看着老二一家做荷包银子哗啦啦的,还想着怎么从里面把银子弄过来,怎么可能让老二一家分家出去。
“不想你就给我少折腾,成天别整那些没用的,你没看到老二现在对我们的态度跟以前都不一样了吗?”
“我哪里折腾了”蔡氏不满,“我不就多说两句话。”
尽管再不喜欢,新年的饭大家还是一起吃的,没吃多少就下席了,连张安民都吃的很少,原因就是刘氏已经单独用小炤给一家人做了吃的,那可是有肉有汤,初夏吃的那叫一个爽歪歪。
因着刘氏是与家人失散流落过来的,所以新年期间也无娘家可探亲,大伯母一家倒是走家串戚多,而三婶则因为欠着银子而不敢回娘家。
新年持续到元宵节才算结束,这一段冬日里漫长的时光,悠闲而又散漫,伴着凛冽寒风与新的希望,飘荡在这片原野。
而初夏发现,世界的善与恶,人心叵测,是不分大人与小孩的,现在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小娟,看起来是这样一个乖巧的女孩。
起因是一碗糖水,这糖水是稀罕物,一般在新年待客时才会有,当然对于小孩子们来说,更是有着吸引力。
那天家里来客人了,有一位远房亲戚早就已经搬走了,可能是因为发家富了,特地回来转转,这不就带着礼物到了张家。
而为了多得点压岁钱,蔡氏叫来了所有的人来了大厅,初夏本不想去,可刘氏说这是待客之道必须去,所有就去了,那亲戚估计也是发家了,有钱也喜欢显摆,给每个孩子都发了十文压岁钱,而初夏的这十文钱还没捂热乎,就被刘氏拿了去,“娘替你存着。”
待人走后,屋里就剩下了几个小孩,这时候小娟给她端过来一碗糖水,“喏,糖水,可甜着了,我刚弄的”,端着碗的水似乎有点不稳,还撒了点出来。
初夏将糖水接过来,“谢谢了。”
而小娟看着她接过了那碗糖水后转身就快速离开了。
看着那碗糖水,初夏没有喝的欲望,她比较喜欢白开水,而糖水喝了后嘴巴干涩,正想着不要浪费,栓子就哒哒的跑了过来,“你喝的什么?”
“糖水,给你喝吧”,初夏一看索性便给栓子了,栓子便一口气喝完了。
过了一个时辰,本来在院子里耍的开心的栓子突然抱着肚子哭着打起滚来,把大伯母和蔡氏吓坏了,而栓子叫着肚子疼,还呕吐了,大伯父赶紧去请了大夫。
诊断,砒霜中毒,幸好误食的不多。
大家都很奇怪,怎么会砒霜中毒,但是栓子已经哭着睡过去了,而这时候,小娟看了初夏一眼,似乎有点疑惑又有点慌张。
就那一眼,以初夏的思维,她似乎瞬间明白了一件事,那碗糖水的问题,要不是自己给了栓子,那么恐怕中毒的就会是自己吧?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那砒霜又是从是从哪里来的?她也只比自己大了四岁,却有这样的举动,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底板升起。
这件事后来当然没有了下文,其他人也只当栓子乱吃了什么东西,而初夏也不会去捅破这件事情,不然以他们奇葩的思维,说不定会以为是自己干的,只是她没办法再用以前的心态去看待小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