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脑袋嗡嗡的。
不是因为纣王晚上还要宠幸他,也不是因为纣王说要和他造人。
而是因为纣王直接就要在寿仙宫大殿接见苏护。
他还没有想出应对之策呢。
虽然他不怕苏护,也不怕被苏护看穿。
可是……
他不是九尾狐。
占用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就要履行女儿的义务。
若是还像封神中那样,逼迫的人家直接造反,最后害的老苏家直接绝后,那可就太不地道了。
眼见着奉御官已经前去宣旨,叶欢眼睛一眯,讪笑道:“大王,臣妾父母前来朝歌,为公也为私,公在私前,还请大王先在龙德殿召见家父,商谈公事,待大王和家父谈完公事,臣妾再和双亲共论天伦之情。”
“爱妃多虑了,孤召国丈来此,即为公也为私。”
纣王一愣,随即笑道:“在公,孤是大王,而爱妃也同朝理政,在私,爱妃乃是苏护的女儿,而孤则是苏护的女婿,让他来寿仙宫,我们可公私一起谈,也省了一些繁文缛节。”
“况且,天劫之后,我大商王宫基本被毁,现在也就爱妃的寿仙宫和九间殿重修完毕,其它各处宫殿,还在建造之中,哪来的龙德殿啊。”
我去!
叶欢一个趔趄。
他刚回朝歌,虽然知道王宫在天罚之下被毁,可是在看到寿仙宫之后,他以为其它各处宫殿也早已修缮完毕,没想到,只是自己的寿仙宫和纣王早朝的九间大殿修缮完毕了。
怎么办?
没法拖延时间了。
难道要……
叶欢眼睛一眯,随即咬咬牙,为了不然妲己的父母伤心,不让他们走上不归路,看来只能自己牺牲一下了。
想到这里,叶欢连忙道:“既如此,那臣妾先去沐浴熏衣。”
说完,不待纣王答应,便已经走出大殿。
看着叶欢急速离去的背影,纣王一愣,然后猛地一拍脑门,便向着叶欢追了过去。
“爱妃,孤的衣衫也有些凌乱,就让孤和爱妃一起沐浴熏衣吧。”
“臣妾要见的是父母双亲,自然需要沐浴熏衣,以示郑重,大王召见臣子,何须如此?”
叶欢皱眉。
不这样,孤又怎能和爱妃鸳鸯戏水?
纣王心中腹诽,突然,竟然有些感激苏护起来。
要不是苏护前来,他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堂堂正正的和妲己一起沐浴。
心虽如此想,纣王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来,反而掷地有声的道:“爱妃此言差矣,若是没有苏护夫妇,孤又岂能和爱妃双宿双飞?”
“所以,为了表示孤对苏护腹诽的感激之情,孤必须要搞得隆重一些,以示孤对苏护的感激之情,再说,苏护这次来朝歌乃是为我朝歌军民运送物资来的,孤怎能不郑重。”
真的吗?
叶欢撇嘴。
大家都是男人,你心里想什么,真以为哥不知道?
“既然大王如此说,那就请大王沐浴熏衣吧。”
叶欢点点头头,随后看向一旁侍立的胡喜媚,“妹妹,你赶紧帮大王沐浴熏衣,玉容,跟本宫去宫门口迎接侯爷夫妇。”
话落,叶欢又看向纣王,“大王,您已经让奉御官去传旨了,若是我们一起沐浴熏衣,那等苏护夫妇前来,没人招待岂不被人笑话,你就先去沐浴熏衣,让本宫前去代大王召见苏护夫妇。”
纣王:“……”
这不是孤想要的啊。
区区苏护,又有何面子让孤为他沐浴熏衣?
可是,不等他开口,叶欢已经带着玉容走出了寿仙宫,而一旁的胡喜媚则是媚眼如丝的上前道:“大王,喜媚已经放好了热汤,我们这就沐浴吧。”
纣王:“……”
算了,退而求其次吧。
心中之火,必须排掉。
……
走出寿仙宫,叶欢直接带着玉容走向一处假山。
玉容疑惑的皱皱眉头,“娘娘,我们不是要去迎接老爷和夫人吗?”
“嗯!”
叶欢点头,方向去不变,继续向着假山之后走去。
“可是娘娘,这不是前往宫外的路啊。”
“这是捷径,你不知道吧!”
叶欢转头轻笑,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妖异的光芒。
下一刻,玉容只感觉眼前一花,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看着跌倒在地的玉容,叶欢幽幽一叹,心道,对不起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委屈你了,若是这次施法失败,你放心,我就是拼却这条老命不要,也会帮你争取到封神的名额。
然后,叶欢缓缓将手放在玉容的额头上。
他要翻看玉容的记忆,找到妲己在冀州之时的点滴记忆。
搜魂术!
这是叶欢刚从系统那个坑逼那里兑换出来的一门法术。
可以看到被搜魂者过往的一切记忆。
不过,此法比较危险,若是施法者不熟练,或者心绪一个不稳,受法者轻者会意识受损,变成痴呆之人,重者则会直接脑袋炸裂而死。
另外,这样翻看别人的记忆,对于施法者的精神力也是一种考验,毕竟,这等于是重新经历了一遍受法者的人生。
若是意志不坚者,或许就会浑浑噩噩,产生人格分裂。
所以,一般情况,没人使用这种法门。
可是,为了不使冀州数万大军卷入战争之中,为了不使苏护夫妇亡命天涯,他也只能大胆一试了。
很快,玉容的记忆便全部浮现在叶欢心头。
就是已经被玉容选择性遗忘的一些往事,都全部一一浮现在的叶欢的心头。
不过,叶欢没有去理会玉容的其他记忆,而是直接翻到了冀州记忆的那一块。
玉容是苏妲己的切身丫鬟,从八岁开始,就一直跟在苏妲己的身边。
对于苏妲己和冀州候府所有人的关系,全都一清二楚。
同时,苏妲己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都和玉容诉说,苏妲己和苏母谈心的时候,玉容也大多都在场。
观看玉容的记忆,叶欢就好像重新经历了苏妲己的一生。
将玉容记忆翻看结束,叶欢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这苏妲己还真是可怜。
当初,西伯侯姬昌偶然在冀州候府做客,苏护知道姬昌能演先天八卦,看相卜卦无不灵验,便央姬昌为自己的子女看相。
结果,姬昌看到十岁的苏妲己,便被苏妲己的美貌惊住,同时更是算出,苏妲己有王后之命,当即便为苏妲己和自己的长子伯邑考定了亲。
伯邑考学识渊博,人品又好,苏妲己也是一心倾慕。
可是……
当纣王旨意到达冀州,苏妲己便想要和伯邑考私奔,当时伯邑考都已经承诺,哪怕丢掉性命,也要带妲己逃离冀州。
可是,当苏妲己收拾好一切,在哥哥苏全忠的护送下赶到和伯邑考约定的地点时,见到的却不是伯邑考,而是手握刀枪剑戟西岐士兵和脸色冷冽的西伯侯姬昌。
然后,苏妲己和苏全忠便被姬昌的人给绑了,送回冀州,同时姬昌还亲自登门,撕毁婚约,以威逼利诱的手段,促使苏护不得不同意将苏妲己送入宫中。
面对心上人的背叛,面对未知的命运,苏妲己的一颗心早已凉透,她想过自杀,可是在母亲和父亲那悲伤的哭诉下,她终究还是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只是,却如同行尸走肉,完全没了以往的灵动之气。
观看玉容的记忆,叶欢突然觉得,也许九尾狐害死苏妲己,从另一方面来说,其实也是帮苏妲己解脱了。
就在叶欢准备收回手的,退出玉容意识海的时候,突然,玉容意识海深处的一团亮点,引起了叶欢的注意。
那是什么?
叶欢眉头微皱,忍不住就想要上前查看。
可是那点灵光,只是一闪便随即消失不见。
这……
叶欢皱眉,他现在好歹也是大罗金仙巅峰的存在,虽然说,他只是为了提升修为而提升,并没有多关注其它的一些修炼法门,法术的运用等等。
玉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意识海中的一点灵光,又如何能逃脱他的法眼。
可现实就是那团灵光真的逃脱了叶欢的法眼。
再次寻索,结果依旧徒劳,叶欢醒醒的退出玉容的意识海,看着仍旧昏迷的玉容,叶欢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这玉容,看来也不简单啊。
不过,这并不是他最烦心的事。
反正简单不简单,跟他没关系。
他现在最烦的就是,按照玉容的记忆,苏护的妻子苏夫人精明非常。
任何事,只要稍微露出一丝马脚,苏夫人就能抽丝剥茧,将之彻底揭开。
这倒是一个狠茬子。
若是接下来在接见的途中,被这女人发现什么问题,那可就坑大发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叶欢长舒一口气,随即拍拍玉容,“玉容,你怎么了?”
玉容身体一颤,随即睁开眼,有些迷糊的看着叶欢,“娘娘,玉容刚才怎么了?”
只是,这句话刚一出口,玉容就惊出一身冷汗。
在宫中这么长时间,她见多了宫中的残酷。
自己陪着娘娘迎接侯爷和夫人,竟然恍惚起来,这不是找死吗?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玉容知罪。”
“你可能是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吧,等下回来,你就去好好休息休息,不用一直伺候着了。”
叶欢上下打量一眼玉容,随即转身向着假山外走去。
玉容疑惑的挠挠头,昨夜,她睡得很好啊。
而且,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为了仙子呢。
今天早上起来,她更是精神饱满,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叶欢刚走出假山群,便见到奉御官领着一对中年夫妇,向着寿仙宫走来。
从玉容的记忆中,叶欢知道,眼前的男女,正是苏妲己的双亲,苏护夫妇。
见叶欢向他们行礼,苏护夫妇大惊,惶恐不安的急忙回礼。
“娘娘如今乃是成汤王后,怎能向苏护行礼?”
叶欢一愣,随即笑道:“父亲,母亲,不管女儿身份如何变化,你们都是女儿的至亲,没有你们,又拿来的女儿,女儿向你们行礼,天经地义。”
说着,叶欢一下子扑进苏夫人的怀中,娇声道:“母亲,这次来,要多住一段时间。”
艾玛,这苏夫人保养的是真好。
虽已中年,可是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
这皮肤水嫩滑腻,这身材凹凸有致,那里像是孩子都已经二十多的人。
感受着女儿在怀中撒娇,苏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柔情,“妲己,你现在可是王后,在这王宫中更应注意礼节,怎能还跟以前一样躲在娘亲的怀中撒娇?”
“夫人,王后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听到这话,苏护脸色瞬间大变,疾声喝道。
虽然妲己是自己的女儿,可她现在已经是大王的女人,身为臣子,又岂能直呼主子的名讳?
这要是在自己家里,也到无妨。
可现在是在王宫,而且身边还有纣王的奉御官,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他们可就有的苦吃了。
苏夫人一惊,也立马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将你就要向叶欢请罪。
叶欢连忙拦住苏夫人,转头看向苏护,“父亲,女儿终究是您的女儿,您和母亲呼唤女儿的名字,又有何不可?”
然后,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奉御官,“你说呢?”
“侯爷,王后娘娘说得对,您就不要拘礼了,这样反而让王后娘娘有些不自在了。”
那奉御官心头咯噔一下,额头冷汗瞬间就沁出来了。
他哪敢有意见。
当初的延宽,就是前车之鉴。
在这宫中,哪怕得罪大王,也万万不能得罪王后苏妲己啊。
“父亲,母亲,你们听到了吗?在这王宫中,你们不必拘礼,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叶欢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苏护和苏夫人。
苏护和苏夫人闻言,眉头却是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他们在冀州之时,曾听过不少传言,最多的就是妲己蛊惑大王,残害忠良,造炮烙,置虿盆,使得群臣不敢言,宫人惶惶不安。
妲己只是随口一问,便让那奉御官身体颤抖,冷汗直流,妲己在这些宫人心目中形象,可见一斑。
苏夫人忧心忡忡的看向怀中,仍旧笑意盈盈的叶欢,“女儿啊,你还记得当初临进宫之时,母亲跟你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