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拉慢的电影镜头,他眼睛里氤氲的怒气丝毫不掩饰,眼神浓稠有如化不开的墨色。
和中午如出一辙的俊美脸庞,此时看起来却没有了那时的温和。
戾气,这是陆栖迟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第一个词。
他这样裹挟着狂风暴雨的模样,和记忆里某个身影重合起来,走神还不及一刻钟,凌厉的掌风从她耳边刮过。
赵子瑾生生挨了他一拳头,清俊的身影被他打得连连后退。
他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上。
江温远嗤笑,眼神里夹杂着凉薄的嘲弄,“就凭你还想和我抢女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他受不了。
是了,他不愿意其他男人和陆栖迟走的这么近。
尤其是身形气质像极了那个人的男人。
陆栖迟黑白分明的眼光不可置信的望向他,他注意到了她眸光的变化,从开始的谴责到后来的疑惑。
如若不是自己后来说的话太出乎她的意料,这女人说不准就要站在赵子瑾的阵营指责自己了。
似乎一直都是这样,陆栖迟的心里眼里从来没有装得下他这个人,每次发生这种事情,她的第一反应总是要指责他。
女孩的目光寡淡,低声细语道,“江温远,我不是你太太。”
所以,且不说她和赵子瑾间什么都没有,就算是有什么,也在他江温远的管辖之外。
他没必要为了莫须有的事情伤人或者生气。
江温远的瞳孔重重收缩在了一起,她知道如何惹怒他,从来都是。
她就在他的咫尺,一只手足以碰到的地方。
江温远甚至都没有经过思考,很短暂的时间里只是遵从了心里本来的反应把她柔软的身子打横抱起来往车边走。
身体离地的时候,陆栖迟被吓到了,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啊”的惊呼。
她有恐高,一直都是这样。
“你放我下来!”
几乎是毫无章法的在他肩膀上挥动着拳头,她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蛋因为惊恐看起来更加惊惧。
柔弱却毫无攻击性的在他怀里。
赵子瑾终于回过神来,他们两个的对话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但无一不在透露着:他们两个的关系是有多亲密。
然而江温远的步速实在是太快,他扯开了步子跑才到了他面前,大口大口的呼着气,俊秀的脸上带着些许固执,
“麻烦您先把她放下来,这样强制带走人是违法的。”
江温远眼含怒气斜了他一眼,隆起的眉宇表达了他的不耐烦,他现在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偏生还要迂腐,“滚开。”
赵子瑾由他书生气的坚持,“这位先生,您这样让她很不舒服。”
她很不舒服,江温远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轮得到这样一个外人来说?
现在女人在他怀里,舒不舒服只能由他埋单,别人谁又干涉的了。
江温远长脚猝不及防的踹在了赵子瑾的胸口,“刚刚那一拳是打你不知死活,我的女人你也敢动心;现在这一脚是踹你不知好歹,我的闲事你也敢管。”
其实说白了他解释这么多浪费这么多口舌,无非只有一个原因,即使在盛怒的时候,他也不愿在陆栖迟心里留下暴戾的形象。
他说完,抱着怀里的陆栖迟扬长而去。
赵子瑾身体很弱,他空闲时间除了拍戏就是在看书,基本上没有抽出时间来锻炼过身体。
相反因为太多呆板的消费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有些透支。
他坐在地上,远远的望着,那个人,抱着的是他情窦初开的女孩儿。
或许人这一生里,最悲哀的事情是你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遇到了最想保护的人。
初冬的地面很冰凉,就像是坐在冰上。
他却丝毫没有察觉一样,真的是自己和世界脱轨了么?
是不是有了一天自己有了那个男人一样强健的身体就可以保护好他喜欢的人了?
那么……他会为了她去强身健体,一直到自己可以把她光明正大的带到身边来。
而此时的赵子瑾不会知道,有些人,不是你努力就能及得上的。如果这是一场赌局的话,他从动心的那刻就输了,输得彻底。
……
江温远把陆栖迟放到了后座,他虽然生气但还是把握的好尺度,动作不算用力。
就在陆栖迟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去驾驶位开车的时候,江温远缓缓凑近了他。
俊美的脸庞摩挲着她的,感受她细嫩光滑的肌肤带来的独特触感,他的嗓音沙哑性感,
“嗯,迟迟。你和他那么亲近我很生气。”
陆栖迟拿开他压在自己身上的手,一双眼睛清明的望向他,“你生气?”
后面的话她虽然没说出来,但江温远已然看出了她的意思。
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他又是她的谁?
即使这样把她困在身边,还是阻挡不住她一颗想要远离的心。
江温远薄唇在她脸上流连,从额头到下巴,每亲一次都带着虔诚的爱恋,
“是,我会生气。所以迟迟你不要和其他男人走的太近,我会生气也会嫉妒。”
他的认真,陆栖迟都看得清。
所以才不知道如何说如何做。
陆栖迟不是那种情商很高的女孩子,就拿她现在的记忆来讲,恋爱经历基本上可以当零算了。
她噤声,男人也不说话,只是用一双泼了墨般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很久没有这种自嘲的情绪了,陆栖迟想。
“江温远。”她直呼了他的名字,“我不知道你是在吃什么醋,但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你太太。邢妈妈的身体好的也差不多了,我也应该告辞了。”
她的瞳孔,如果此时只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认真。
没有丝毫的虚假与掩饰,她是真的想要离开他。
江温远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抱紧了她的身子,手臂箍得她很紧很紧,语气里是少有的惊慌失措,
“不要离开,不要走……”
他一直在重复的,只有这两句话。
陆栖迟两只手抵在他的坚硬的胸膛,用力推了几下。
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