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建了粥棚之后城南的流民更多了,粮食消耗也多了从一开始的一天十石到现在都要近二十石了,随着流民越来越多,动静越来越大,城里也逐渐流传出了王府出粮救济灾民的事情,一时间洛阳城里都在传王府转性失了志,大把的银子扔给了泥腿子。
这天下午朱由渠带着海哥儿三人正走在回王府的路上。忽然看到路边一个身穿官服的人正微笑着看自己。“这人不会是个傻子吧,但是穿着官服站在大街上的人能是傻子吗?但自己又不认识……难道是这个前身认识?遭了!可不能落出马脚!”
“小王爷这是刚从城外回来吧?”果然,等朱由渠走到此人身边时,只见这人拱手作揖说道。朱由渠听到这人说话暗道:“苦也!自己哪里认的此人,还身穿官服,只是我也不认得大明的官服所对应的官职啊,这可如何回话!!”正在朱由渠暗自焦急时,突听来人又说道。
“在下洛阳县令陈奇瑜,或许小王爷不曾识得在下,可否有幸邀小王爷茶馆一叙?”说着便把手向着旁边茶楼一伸,摆出请的手势。
心头正百思电转间,听到这舒了一口气,抬头朗声道:“原来是陈大人当面,有何不可,请!”随即便一马当先向着茶馆走去。“原来这人只是个县令,还好前身不认识他。”
走进茶馆只见一个小二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几位雅座还是………”
“自然是雅座!”这小二也是个有眼力劲的,看几人衣着华贵,还有穿官服的,嘴里只说雅座后面的话直接含糊掉。
“您楼上请!”
走在楼梯上,朱由渠忽然感觉这个县令的名字有些熟悉。按说明朝的一个小县令自己怎么会知道,陈奇瑜,脑海中浮现出这三个字,灵光一现,原来是陈奇瑜,此人也可算得上明末的名将了,现在还只不过是一个县令?还是重名?也罢,今天就且听他如何说道,到底是不是此人以后自知。
思索间,众人已来道二楼雅座,朱由渠,陈奇瑜二人寒暄一句就对面而坐。海哥儿三人另外坐了一桌。
“小王爷之贤名已广传洛阳城了,假以时日广传天下亦非不可得啊!”待二人坐定,陈奇瑜便说道,说完目光直直的盯着朱由渠不再说话。
“惭愧,惭愧,当日大病初愈,心情大好,路遇饥民,看他们可怜就施舍了几个银钱,实在不足为道啊。”对于这种当官的说话还是小心点好,谁不知道这大明朝的王爷难啊!
果然,听到朱由渠如此说,陈奇瑜那直直盯着朱由渠的眼睛里似乎发出一道精光,随即内敛,然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平和起来,但是却没有立即说话,似乎在组织语言,又或者在思考朱由渠说话的真诚度。良久才说道:“小王爷心地善良,又慷慨解囊,令在下佩服!”
“然而,小王爷不知宗人府早有训诫,所有藩王不得无故出城,又加之私自救济灾民,就不怕宗人府弹劾你,收买民心,意图不轨吗?”说完竟悠然的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只是此时对面的朱由渠听到这里脊背瞬间冒出一股凉气,额头浮现冷汗。心中泛起惊涛骇浪:擦嘞!自己怎么把宗人府这茬给忘了,大明朝的宗人府那就是悬在所有皇亲国戚头上的一把剑呐。尤其是现在大明战乱纷起,朝廷税赋入不敷出,这宗人府巴不得哪个不开眼的撞到自己手里,也省却了朝廷的一大笔俸禄啊。还好还好,自己现在有了准备,也好寻找对策,只是眼前这陈奇瑜看似是在呵斥自己,给自己戴高帽,其实是在提醒自己啊,好人呐。
“陈大人哪里话,小王这未及弱冠,寄住洛阳王府,这也算不得违背宗人府训诫吧?再说这救济灾民一事,就是随手施舍了几个银子的事,哪里能是收买民心啊,陈大人说笑了,啊哈哈哈……”形式比人强啊,此时朱由渠也只能陪笑着说着。
“只是随手施舍几顿粥食自然算不得甚么,然现在小王爷停止施粥,怕是之前所做皆废,徒惹人笑话而已!”陈奇瑜说着又倒了一杯,并示意朱由渠一同举杯饮茶。
朱由渠端起茶杯,心中想到:这家伙是话里有话啊!在他嘴里自己施粥于灾民那是要获罪宗人府,自己停止施粥那是徒惹人笑话,且听这家伙壶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朱由渠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拱手向陈奇瑜道:“不知陈大人何以教我?小王定当感激不尽!”
“哈哈!小王爷过谦了,自洛阳城外灾民聚集伊始,本官就已上报朝廷请求赈灾,然洛阳距京城何其远也,尚未收到回复,现在灾情严重不得不立即救济灾民啊!今又没有朝廷命令不敢开仓放粮………”说着便停了下来,意思是你懂的。
“得嘞!感情您是想当好人又不肯出银子啊,行了,这事您看着办吧,银子的事交给我了。本王这就回府了,您多担待!告辞!”不管坐在那里由于朱由渠变戏法一样的变脸而呆愣住的陈奇瑜,说完便径直下楼,海哥儿三人急忙起身跟上。朱由渠边走边诽腹着:此时不跑何时跑,再跟你待一会怕是内裤都被你算计了,按说这陈奇瑜不是明末名将吗,怎么就这么会算计人?这要是以后碰到那些东林党的大文官可怎么得了啊!
朱由渠回到王府自己的屋里,不由得暗自庆幸今天遇到了陈奇瑜,不然后果还真不好说。这他娘的什么事啊!还能不能愉快的做好事了!不过把救济灾民的事推给陈奇瑜也没办法,那宗人府可不是好惹的,至少现在是不好惹的。反正那些灾民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个王爷的好了,再怎么说以后的钱粮还是自己出啊。正在胡乱思考间,海哥儿和小环,春儿三人走了进来。
“小王爷,小的们有事要禀报。”海哥儿说完躬身等着朱由渠发话。小环,春儿也是一脸紧张之色。
“有事你就说啊,干什么吞吞吐吐的,本王也不是不讲理的!”朱由渠早已注意到三人的举动,话只听了一半就没下文了,不由说到。
“小王爷,小的斗胆问一句,这给那些泥腿子施粥要到什么时候啊?咱们,咱们快撑不住了!”海哥儿脸上明显的焦急之色。
“怎么就撑不住了,也没让你干活啊!也就是跑跑腿而已,本王还不是一天两趟的跑着!”朱由渠气到。
“小的不是那个意思,这几天咱们施粥都已经耗了近两百石粮食了,小王爷您的俸禄一年也就两千石啊,再有一个月咱们可就要喝西北风了!”海哥儿急忙说道。
“啊?我们吃的,花的,用的不都是王府的么?”朱由渠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次是先入为主了,习惯性的以为自己住在王府所有花费都是王府的。
“咱们平时吃的确实是王府的花销,可是王大总管自从知道你在外面给那些泥腿子施粥,已经跑来闹了两次了,说是再这样下去,就要断了我们的三餐,只是您最近都在城外不知道,小环,春儿不敢告诉你!”海哥儿继续说道。
“这大明的制度也真奇葩,老子和儿子干嘛要分的那么清楚呢?”朱由渠这样想着却没说出来。
“王总管那里我去说,城外的粥棚还得继续施粥,朝廷的赈灾粮就快到了,再说,再过个把月就要收麦子了,到时候情况肯定会好转,说不定就不用再施粥了。”朱由渠想着也只能暂时这样安慰三人了。
第二天早起,朱由渠换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装束才出门,还是小心为上,虽说现在是乱世,到还没有彻底大乱,专管皇亲国戚的宗人府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刚走出城外看着这突然出现在城墙边明显不是自己建造的施粥棚,朱由渠便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走上前去,看来大明的富贵阶层还是有好人的。
竟然是几个女子在施粥,目光四下打量了一圈最后落在一个明显是此间主人的身影上,此女脸戴纱巾,只从露出的双眼,额头来看就算不是倾国倾城级别的,至少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身材婀娜,皮肤白皙,玉指如葱。强忍住上前扯下纱巾一睹芳容的,上前一步,拱手道:
“观姑娘衣着举止不似平常人家,竟亲自下力为这些灾民施粥,真乃菩萨心肠,可见姑娘为人也是秀外慧中,在下佩服!请恕在下冒昧,可愿告知芳名?”朱由渠不由自恋的想着:见到美女当然先拍马屁,哪个美女不喜欢被人夸赞,然后要联系方式啊,当然这个时代只能问姓名了。
只是过了半晌,竟没人搭理自己。
“哼!我们小姐可是县令陈大人的外甥女,岂容你这登徒子在这放肆!要吃粥就去排队,不吃就赶紧滚蛋!”一个丫头模样的女孩喝道。
“额……这………”朱由渠讪讪的摸摸头,好没面子啊。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忽听一句悦耳的女声。
“小女子仵明瑞,好叫公子知道。”说完美女就又忙起自己手里的活计。
“请恕在下唐突,咱们有缘再见,告辞!”不能贪,第一次见面能知道名字就不错了,嗯,很好的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