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想让我指挥操练？”沈南星惊讶地问。
楚樾没有答话，只是将手一指，“你不敢？”
“谁说的！”
沈南星被激起了傲气，熟悉的战场味道让她蛰伏在血液中蠢蠢欲动的战斗天性叫嚣着，几欲破体而出。
她一步站上前，凝神细看台下正在操练的士兵。
楚樾笑一笑，比肩站在她身边。
“可看出什么问题？”
沈南星没有说话，但眉头却越皱越紧。
半晌，她斜眼看了一眼楚樾，语出惊人。
“你就准备用这些人去抵挡北胡的骑兵？那不是找死吗？”
她这话一出，楚樾到没什么反应，沈南星反而感受到身侧四面八方有数道目光射来，带着惊讶。
燕十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同僚，低声问道：“这人谁啊？在侯爷面前口气挺大啊！”
“你是烧糊涂了还是得了眼疾？”
燕六本来还探究地看着沈南星，这下被燕十惊掉了下巴，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燕十脸一板，“你这是骂人呢！”
燕六看他不像是开玩笑，十分佩服的抱了抱拳。
“小十，你如此眼瞎，还能做侯爷的贴身管事这么多年，真是失敬失敬！”
燕十不明所以，正要大骂，就听到楚樾叫他。
“燕十，将此事当值带兵操练的人领上来。”
看到燕十匆匆去了，楚樾才慢条斯理地问：“说说看，差在哪里？”
沈南星伸手指向操练场，朗声说道：
“这操练场右侧的士兵，明显无论士气还是身法力量，都十分精干，若我没猜错，应当是镇北王世子亲率的赤羽军。”
沈南星看到楚樾点了点头，便将手一动，指向左边。
“这边的，和赤羽军相比，那可谓是云泥之别！不仅精气神十分懈怠，而且空有架子没有力量，虚浮得很，不堪得用。”
“哼！”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南星转头去看，就见燕十带了一个穿着黑色军服，身材高大的男人过来。
那人正翻着白眼，一脸不屑地瞪着沈南星。
沈南星眉头一皱，就想起两年前和这人在镇府衙门的过节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为李红筱助阵的姓侯的校尉。
侯明并没有认出沈南星来，对楚樾抱一抱拳，就要开口，却被楚樾挥手打断。
楚樾看也没看他，只是对沈南星示意，“接着说。”
沈南星也不再理会侯明，只是转过头接着说：“若是就这样的水平，若是在一般的战事中，由赤羽军做主力，勉强也可一站，可是……”沈南星看向楚樾，神色认真，“你们需要抵挡的，是有着塞北雄鹰之称的北胡骑兵，只怕是毫无胜算了。”
“毛头小子，胡言乱语！”
侯明终于是听不下去，出声讽刺。
沈南星一看见他就想起当初这人差点害死了自己，他踹向自己那一脚，今日正好有机会，怎么也要踹回去！
“让你插嘴了吗？瞎哔哔什么！”
沈南星一反常态的嚣张惹得楚越瞧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端起了架子，对侯明说：“原来今日当值的是侯校尉。”
“回禀侯爷，正是在下。”
这回楚樾来，是打着看望表哥的名义，是以摆明了身份。
“你是对沈公子刚才所说有什么意见？”
侯明斜一眼沈南星，态度傲慢。“我是不知这小子什么来头，不过，就冲他大放厥词的样子，就晓得是个哗众取宠的家伙！”
楚樾自然知道这侯校尉是李祺的心腹，本就看他不惯，如今听他这样诋毁沈南星更是动了怒，他掩下眼中深沉，反倒面露和煦的笑意。
“侯校尉是军中干将，有什么想法，可畅所欲言。”
沈南星看他眼睛一眯，便知道这人又要使坏，也冷静下来，对侯明翻了个白眼不做声。
侯明是李祺一派，自然不将楚樾放在眼里，可他的身份大得能压死人，那今日正好用这个小子搓搓他的锐气！
“侯爷，我北疆驻军驻守北疆多年，功勋卓著，无论是过往的功绩还是赤羽军赫赫威名，都是受皇上嘉奖，百姓传诵的，怎能容这么个身量不足的无知小子诋毁？
即便是我带领的北疆军，比不上赤羽军那般全是精兵强将，那也是可以一当十的好兵！
侯爷，你不是出身沙场，不要被这些满口妄言的小人骗了。
这操练场风大灰多，侯爷还是早点回府歇息得好！”
沈南星一听这话眼皮一翻，两部迈到了侯明面前。
“你不过一个校尉，竟要指挥起侯爷的日常起居来了？胆子不小啊！”
侯明并不惧怕她，脑袋一扬，满脸的轻视。
“侯明不敢，不过术业有专攻，我不过为了北疆战事着想……”
“噗通！”
沈南星也不等他说完，抬脚就扫向他的下盘，侯明一个不备被绊倒，人面朝着下面乌泱泱的士兵，摔了个大马叉。
下面正在操练的侯明麾下的士兵顿时骚动起来，楚樾一个眼神过去，数名燕卫飞身下去，制住了不明所以的士兵。
侯明气得直哆嗦，爬起来大骂，“侯爷！你便是这样让手下之人侮辱军中将领的？可别怪我去找世子评评理！”
楚樾将手一摊，一副混混样子，“反正我都是要回府歇息的人了，你去呗！”
沈南星心中有依仗，更是有恃无恐，她靠在栏杆上，放大了声音凉凉地说：“你还有脸去找世子？找世子说什么？说你被侯爷带来的白面小生一脚就撂翻？身为将领，下盘虚浮，怕是马步都扎不稳，还有脸说自己带的兵能对北胡骑兵以一当十，真是牛皮不怕吹破！”
她这一番连敲带打的话，惹得下面侯明自己的队伍不满地喧哗起来，旁边的赤羽军反而纪律森严，只是不少人面露不俊。
赤羽军自然瞧不上侯明这种靠溜须拍马混上去的人，只是沈南星外貌是在不能服众，不少人也是觉得她不过嘴皮子厉害。
侯明丢了这么大一个脸，委实咽不下这口气。
“你就不是吹牛吗？你又有什么本事！”
沈南星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转过身，一脸的嚣张得意，明明身量比侯明矮，却生生让人觉得她高人一头的错觉。
“我有的是本事，今日便让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