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完犊子!被单本体竟然被染黑了!这是什么鬼!对方要黑化了吗!还是已经黑化完成了?
可是为啥就算暗堕了, 变化也是呈现在原本白色的被单上啊!有种很迷的感觉!难道是只会撒刀子的智障作者终于对美少年网开一面了吗!
虽然内心槽点满满, 但是安原时羽还是硬生生地遏制了说出来的念头。
而且山姥切国广也冷冷的回答道:“关你什么事。”
说完,他转身要走,显然连水也不想打了。
笑面青江急忙叫住他,“切国,等一下!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披着黑色被单的少年只好再次转过头来, 低气压盘旋在周围, “……什么事情, 快说。”
“我和她, ”青江指了指一旁装作乖巧模样的审神者,“想回地面上去, 你能指条路吗?”
少年被吓了一跳, “你……你终于不想赖在这里了?”
“这里多无聊啊。”笑面青江嘻嘻哈哈的摊手,“三天才出现一次的你,每次说话都不超过十句,而且这里又没有身上只穿吊带背心的小姑娘供我围观,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
身上裹着白衣、实则只穿小背心的安原时羽:……
山姥切国广眼神莫名的看了他几秒, 又看看那位满脸期待之色的女孩子,俊脸顿时绷得更紧,拉了拉兜帽,低声说道,“就算我让你们通过, 他也不会允许的。”
安原又懵逼了, 小声的问笑面青江, “他?那又是谁?”
青江同样神秘而小声的回答道:“你猜。”
审神者:……
杀了你哦!真的杀了你哦混蛋青江!
“没事!”付丧神笑着避开这个问题,转而高声回答对方的话语,“只要你把我们带过去,说服他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
金发的少年付丧神注视他们良久,最终还是略微犹豫的点了一下头。
“那就跟上。”
结果当安原时羽穿回已经晾干的黑红色外套,并把白衣还给笑面青江时,山姥切国广明显愣了一下。
“加州清光的……外套?”
“嗯?对啊。”安原时羽一边系扣子,一边好奇的问,“你也认识他?”
不知这个小问题戳到他哪里的痛处,少年的表情变得抑郁极了,“是啊,我认识我们本丸的那位加州清光……但是像我这样的仿品,认识其他刀剑也是很奇怪的事情吧。”
审神者顿时惊了,她有点手足无措的赶忙道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不是你的错。”对方自暴自弃的低气压已经快要实质化了,“反正我就是这样连话都说不好的一把刀……”
到底要怎么样啦!这别扭力已经破表了吧!
“哎,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里。”笑面青江从后面拍了拍安原的肩膀,“反正我每次见到他,他都在说这些重复的台词。”
听到这话,山姥切国广没有生气,反而有点放松下来,“随便你们怎么说都好,反正很快就会对我这样的仿刀失去兴趣的,我知道。”
这台词本来就够消极了,而青江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对,我对你们这些男人不感兴趣。”
安原时羽面无表情的打掉了这货偷捏自己肩膀的爪子。
——这两人的对话,真的好糟糕啊。
“喂。”山姥切国广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安原的思考,后者连忙抬起头,却看见提着一桶水的付丧神正站在一面峭壁面前。
这面峭壁大约有五六米的高度,上面有很多缝隙和突出处,然而与地面的夹角几乎是呈90°。
“你上的去吗?”少年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
——卧槽不是吧!真的要爬这面峭壁吗!
作为一个高烧刚退不久的病患,安原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妈的还是徒手攀岩?
于是她诚恳的回答道:“上不去。”
披着黑被单的少年表情看起来更加阴郁了,他皱着眉头,十分不情愿,却还是很体贴的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带……”
“没事!我来就好!”
笑面青江的插话让他原本的念头作废,因此山姥切国广也只能拉紧了帽檐,冷哼了一声,“……随便你们。”
话音未落,他就自己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了上去,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两个人,似乎想看看他们要怎么爬上来。
“青江,你干嘛拒绝人家的好意?”
安原小声的问这位忽然出言的同伴,谁知青江只是笑而不语,忽然一把抱起她,往肩上一扛,活脱脱一副要抓压寨夫人的山贼头子嘴脸,“抓稳咯。”
——还好不重。
“诶诶诶?”
审神者还没反应过来,肋差付丧神就自己窜上了这面足有五六米高的峭壁,看不出来,虽说人家本体上都是锈迹,战斗力几乎为0,但是机动能力竟然还保留了几分。
直到双脚重新落地,安原对上山姥切国广那双漂亮的翡翠色眸子——尽管下一秒,少年就闷闷的别过脸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人扛上来了。
“就、就这样结束了?”
“不然咧。”
笑面青江摸摸她的脑袋,眼中的笑意不由得真实了几分,随后他望向阴沉着俊脸的少年,“走吧?”
“……啊。”
在接下来所有人都闷不做声的一段路上,安原时羽觉得气氛十分压抑。
她不想跟笑面青江说话,因为后者一开口就是黄段子。而山姥切国广又对她敬而远之的态度,好像她下一秒就要杀了他似的。
……这使得审神者的好奇心小猫只能在心里滚来滚去。
“那个,”她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问着在前面带路的少年,“你和青江以前是同一个本丸的吗?”
带路的付丧神没有回头,声音从兜帽底下传来。
“不是。”
“那你是怎么和青江认识的?”
“……打水。”
真是一个惜字如金的家伙。
“好啦好啦,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你再问下去的话,切国故意带错路怎么办?”走在队伍最后面的笑面青江微笑的对审神者说道,“还有你的好奇心也太重了吧?你当初可没有对我那么热♂情哦~”
安原的表情冷漠,“啊?你在说什么?”
“哎呀,好绝情啊!伤心了伤心了!”
“那你就伤心吧朋友。”
然而此时少年人也很不配合的补了一句,“我不会带错路的。”
笑面青江:……
一个两个都在吐槽他是什么鬼啦!男人色.情一点有错吗!
“小心前面的路,要扶着墙走。”
山姥切国广并不太在意笑面青江的心情,而是好心的提醒队伍中疑似实力最弱的审神者。
展现在他们前面的是一条狭小的道路,一面是极具视觉压迫感的石壁,一面却是空荡荡的悬崖。阵阵冷风吹来,伴随着地下暗流的奔腾之声,显然距离底部也不知有多深。
不过安原更加高兴了。
“嗯!多谢提醒!”
少年人似乎有点不自在,但还是别别扭扭的嗯了一声,谁知下一秒略微走神的他一步踩空,直接掉了下去!
那、那个是悬崖啊?!
我勒个去!这是什么神剧情发展!
“药……药研?是你吗。”
审神者壮起胆子问道,一边拼命安慰自己,药研活着都没有伤害她,怎么可能风化以后还来报复自己呢?
躺在地上的刀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安静,仿佛刚才那古怪的在刀鞘中撞击声,不是它发出来的。
也许是恐惧压过了原本的悲伤心情,安原时羽呆了好几秒,还是胆战心惊的拿起了刀——很好,这次没有发出响声了。
然后她勉强松了口气,换了一个方向,这才走了一步,刀又响了起来。
“喀拉喀拉——”
“救命啊!有鬼啊!”
在经过一番自己吓自己的事情以后,安原时羽总算发现,只要自己朝某个方向走,这把刀就会乖乖的,不会发出那种恐怖的提醒声。
“这个,刀先生啊……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清光和药研也没来得及跟我说。而且……刚才拿你当拐杖,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我也不想那样的嘛……所以,乖一点啦……”
审神者哆哆嗦嗦的说着,并艰难的往前走,在她看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景色简直都是一模一样。
白雾,杉树。
就这两样,没别的了。没有人,没有声响,也没有先前的黑影来袭击。
她就这样惴惴不安的在这把突然醒过来的刀的指引下,慢吞吞地走了近乎七八分钟后,眼前的雾气猛地散开,露出了背后的建筑。
安原顿时惊呆了。
她看见了什么?一座规模不大的小本丸?
此时的天空变成了久违的清朗蓝天,而金灿灿的阳光洒下来,照得坐落于杉树林之中的这座本丸崭新如初,仿佛一点也没受到大灾变的影响——要知道,就算是她自己家的本丸,第一眼看见时,也是破破烂烂的,活脱脱一副危楼整改的烂摊子啊!
那么这座呆在重重迷雾之中的本丸,怎么还能保持游戏闭服之前的完美外表?!
“吱呀——”
出乎她预料的,这座看起来空无一人的本丸突然打开了门,一位褐色头发,穿着深紫色神父长袍的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来,他衣衫修长而整洁,浑身气质都透着一种宗教般的禁欲感。
在见到又累又是伤的安原之后,这人顿时展颜一笑。
“咦,阁下是迷途的旅人吗?要不要进来休息一下呢?”
安原时羽的瞳孔微缩,她知道这位长相俊朗中带有几分严肃意味的年轻付丧神是谁了。
压切长谷部。
——还是别人家的。
整件事情都太诡异了——永远罩住森林的迷雾,古怪作响的打刀,沐浴在阳光中的崭新本丸,微笑又热情的压切长谷部……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默不作声的打刀,脸上露出了客客气气的笑容:“那我便打扰了,长谷部先生。”
既然是手中的刀,指引她来到这里,那就一定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压切长谷部虽然看起来像个霸道总裁,但他的脸上,总是保持着温和谦逊的微笑,再加上忠犬般的性格,向来是被很多玩家,视为秘书或者管家之类的可靠角色。
他打开了本丸的大门,邀请安原时羽进来做客。
话说这家伙就一点也不怀疑,突然出现在森林里的迷路之人的身份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这位审神者在踏进本丸的那一刻,突然愣了一下神。
“怎么了,客人?”长谷部细心地问道。
——这个地方……很不对劲。
安原时羽迅速回过神来,压下了内心的惊诧不定,对他笑着摇摇头,“没事,只是能够有这么好的一个歇脚之地,我高兴的有些失神了。”
“哈哈,您太客气了。”付丧神笑着关上大门,“也许是因为本丸处于森林中的关系,主命我们,一定要热情的款待路过的旅人。所以,阁下您也不是第一位登门造访的客人了。”
“你们的主公?是这座本丸的审神者吗?”安原饶有兴趣的反问道,“她可真是一位热情好客的人啊。”
“主确实是这样的性格。”
长谷部微笑的欠了欠身,“还有,请用‘他’来称呼主,主上他是一位男子。”
“啊,抱歉……我事先并不知晓。”女孩子有点愕然,她猜测了很多,却没想到会是男性审神者当家。
“没事没事,”付丧神一边引着她往庭院里头走,一边回头笑道,“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要能够带领大家好好的走下去,就是一位好的主上,不是吗。”
“是啊。”安原时羽笑眯眯的回答道,“对了,那能否让我拜见一下你的主公?我想向他,亲自表达自己的感谢。”
在前面引路的长谷部,闻言又爽朗的笑了两声,自从见到安原时羽后,他好像一直都在笑。
“主有事外出了,恐怕您今天见不到他呢,不过他明天应该就能回来了。”
“喔……那可真是遗憾呢,我休息一会儿就打算走了。”
安原故作遗憾地咂了咂嘴。
“要不,”压切长谷部有点犹豫的停下来,转身给她一个建议,“我见阁下好像也受了一些伤,一路走来应该也累了,不如在本丸里先休息一夜,明日再走?”
原本就是想要留下来,探究这个本丸秘密的安原时羽略作思考,最后还是“勉强答应”。
“……说起来,本丸里已经很久没有新的客人来了。上次来做客的,还是一位迷路的刀剑男士。”
压切长谷部随口说道,此时已经带她来到了后院,安原却看见一群付丧神坐在走廊下下棋喝茶,十分悠闲的模样。
“哟,又有客人来了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主公应该会很高兴吧。”
“长谷部,下午茶茶点还没准备好吗?你可以去厨房催一下吗?”
“能不能给我们拿多两幅纸牌过来?下棋好无聊。”
被众人七嘴八舌围着的长谷部有点不高兴,“没看到我在招待客人吗,茶点和纸牌的事情,等会再说吧。”
随后,他转头对正若有所思的打量这一幕的安原解释道,“这帮家伙……都是因为主太过于宠溺他们,以至于大家平时都比较懒散,让您见笑了。”
安原时羽的眼睛眯了眯,“话虽如此,但长谷部先生还是挺喜欢这里的氛围吧。”
不然也不会任劳任怨的去做这些帮忙跑腿和招待客人的琐事了。
“那是自然。更何况,此为主命,我当然会尽心尽力的完成它。”
身形清瘦的长谷部笑着摆了摆手,回答得无懈可击。
接下来,没走多久,他就带安原来到了一个较为安静的房间门口,打开了房门,露出里面简洁干净的摆设。
在付丧神交代完一些住宿的注意事项后,安原就以身体不适的借口,表示自己想要休息一下。
“……今晚恐怕就不能和各位一起用餐了,多谢你的盛情邀请,长谷部先生。”
“没事,您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好好休息吧。”
压切长谷部非常客气的答应了,他的体贴本性,注定了他不会强迫客人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至于晚餐,我会专门为您送来的。如果已经没什么事的话,我便不打扰您了。”
结果等人一走,安原时羽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转身扑到自己的那把刀旁边,用指头狂戳它。
“喂喂,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可惜这把刀沉默不语,也不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声了。
安原心中愈发疑惑,从她进来的一刻,就感觉到这座本丸的时间,似乎还停留在大灾变之前,也就是游戏闭服之前。
无论是房屋的完好程度,还是刀剑们的气息,都是非常积极向上——这就不太正常了。
就连刚才经过庭院,哪怕是匆匆一瞥,安原时羽也没有发现那几位刀剑付丧神中,有谁是暗堕了的。
要知道,就连表面上完好无损的萤丸(他的伤口在衣服底下遮掩),身上都有一种腐朽的气息,而其他几位,无论是烛台切、清光还是药研,哪怕竭力表现的再正常。如果仔细去感知的话,就会发现,他们身上的气息都带着一股黑暗的味道。
可是这座本丸里的刀剑们没有那种气息,就连跟她呆了快五分钟的压切长谷部也是如此。
所以说……这里,莫非是一个不受外界大灾变影响的“桃花源”?
所谓的“桃花源”,出自晋代文人陶渊明笔下,描绘了一个与世隔绝、淳朴美好的独立小世界。
因此在东方人的心中,这个虚无缥缈的桃花源,就有点类似西方的“天堂”或者“极乐世界”。
但是身为人类玩家,安原时羽是知晓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本质秘密——比如在这场刀剑男士们口中的“大灾变”,其实就是“闭服”。
既然目标是关闭甚至摧毁整个游戏世界,那么这座本丸……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
她想不通。
思索一阵,安原又觉得脑袋开始发晕,心知是自己今天的伤势所致,这回真的要休息了。
于是她又敲了敲那柄全程都在装傻的打刀,“喂喂,你醒着吗?我不管你引我来这里想要做什么……但是至少要在我睡觉的时候保护我吧?有什么异常状况发生的话,一定要叫醒我哟!”
刀安安静静的躺着,不过也许是错觉,审神者觉得自己遭到了某种无声的鄙视。
——当他是闹钟吗?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不敢睡得太死。安原时羽睡了也不知多久,忽然只听见手机一阵震动,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关掉那个闹铃。
“啪!”
打刀连带着自己的刀鞘,突然砸在她脸上,疼得审神者立刻睁开了眼睛——她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带手机来这个世界。
“卧槽!疼死我啦!没叫你用这种方法叫醒我啊!”
“喀拉喀拉!”
这一次,刀抖得比之前都更加要剧烈,似乎十分急切的在呼唤她。
安原知道有事情发生了,当即推开被子坐起,抓起打刀,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
“轰隆——!”
外面的雷电忽然划过夜空,照得房间里一片透亮,安原时羽这才看见走廊上出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什么人在外面!”她吼道。
“嘭!”
纸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手持打刀的安原愣住了,因为来者居然是一个粉色短发的小男孩。
“秋田藤四郎?!”安原时羽难以置信的念出了他的名字。
这把出自粟田口派的柔弱小短刀,也是一期一振的弟弟之一。
并且他一直以来都是卖萌吉祥物之类的存在,如果说是要来刺杀自己,那根本就是个笑话嘛。
“是的,客人!”秋田并没有意识到面前之人有多么紧张,他只是满脸是水的对她大喊,“出事了!长谷部先生要我通知您,快离开这里!”
……出、出事?
于是他手起刀落,直接砍翻了几个想趁乱扑上来的敌人,然后很惊奇地看着它们变成了一堆普通的雪块。
“好神奇呀。”他喃喃自语,另外一提,这句话他今天已经反复的说了至少五次(前面四次都失忆忘记了)。
神奇个鬼啊!
那边拼命把腿从雪地里扯出来,极力往这边赶的审神者听见这话,差点一个泄气就扑街了。
还好,三日月在感慨完之后,总算稍微认真了一点。
只见他一刀逼退新冲过来的敌人后,另一只手在身后的雪墙上方一撑,整个人帅气的翻身跳过来!
他衣袖翻飞之间,机动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但老人家明显忘记了这面雪墙的地基不稳,毕竟只是由敌人尸体所化的雪块所零零散散的堆积而成——所以隔着一段距离的安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穿着蓝色狩衣的貌美付丧神“啪叽”一声砸进了松软厚重的雪地里。
脸朝下。
好像只要是这个文里出现的人物摔倒了,都一定会得到【百分百脸朝下】的糟糕诅咒。
审神者:……妈的智障。
这家伙果然是失智了吧。
这边付丧神很没用的摔倒了,见他半天爬不起来,安原还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扭到老腰……不过那边的雪地亡魂才不会等你爬起来呢,它们嗷嗷直叫的翻墙而过,眼看就要扑到三日月的背上!
安原见状大惊失色,自家的欧气结晶眼看就要被敌人叼走了——她能不着急吗?
这人一着急,方法就自动冒出来了。
只见她忽然伸手一拍面前的雪地,灵力的通道瞬间被构筑起来,淡蓝色的灵力如同活过来的长蛇,在雪地中风驰电挚般冲到三日月宗近面前,一口“咬”住了他的衣袖,将他整个人硬生生地拖回来!
直到这个时候,跑得最快的那个雪地亡魂才堪堪冲到先前三日月所在的原位置。
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三秒钟,直到怀里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安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用灵力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因此审神者惊疑不定的抬起手,看看自己那只平凡无奇的左手,总觉得新世界的大门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打开了一条缝。
“小、小姑娘……”
躺在她怀里的柔弱老人家哆哆嗦嗦的开口,他刚刚被粗暴地拖了十几米过来,冻得连话都说不连贯惹。
“在在在,怎么了?”她忙不迭的安慰道。
“老爷子我……是不是要死了?”
“才不会咧。”安原时羽也是醉了,不过是在雪地上“滑行”了几秒钟,三日月宗近就开始想七想八。
“嘛,没事的,”脸色苍白的老爷子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有形的事物终会损坏,我恰好在今天而已。”
“……少在那里自顾自地给我说完结台词啊!”安原时羽气得简直想把人往地上一扔然后掉头就走,然而就在此时,已经赶过来、但距离还有几步远的加州清光忽然大声惊呼:“主人小心!”
安原没有时间抬头,都听到面前骤然放大的粗重喘息声和夹杂着风雪的低吼声。
她浑身一紧,下意识地想要用什么东西去格挡——下一秒,她的手摸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扁状硬物。
于是此人想也不想,在千钧一发之际,掏出埋藏在雪层下方的那个东西,直接朝自己面前砸过去!
不知为何,这个原本冷漠残酷的敌人见到那个东西后,居然硬生生地扭转身子,想要避开它——情急之下,它却忘了自己此时正身处半空中,动作难以协调——这样强硬扭身造成的后果就是它重重地砸进了一旁的雪地里。
这还没完,它身后的其他雪地亡魂也像是突然嗅到了空气中的某种毒素,吓得不敢靠近过来,只能咬牙切齿地隔着好几步,瞪着他们。
然而几个人都懵逼了,不明白为啥原本气势汹汹的敌人突然畏惧如虎狼,于是安原下意识地看向手上的这个“武器”。
是一块键盘。
染血的白色键盘——跟她刚才在意识里看到的那块诡异键盘,完全是一模一样。
这、这玩意儿还能具现化的?
“主人,”清光抱着一大堆刀剑,气喘吁吁地总算冲到她身边,并及时的把扭到腰的老年人给扶起来,“你那个是……键盘吧?”
安原十分惊奇:“你居然认识这个!”
“我们为什么不认识键盘这种东西啊……”清光回答的很无力,看来审神者一直把他当作老古董一样来看待,令他感到了不满。
三日月拍打着身上的雪块,慢悠悠的插了一句话,“不,比如我就不认识。”
没人问你话!
安原时羽见到眼前越来越多的雪地亡魂,几乎是呈半包围姿势,她试探的把键盘一举,愣是吓得那个方向的敌人迅速的后退了几步。
有效!
她暗自大喜,一边慢慢地往回走,一边像个神经病一样挥舞着手里的染血键盘。
没有人敢直面那个键盘,哪怕它什么都没做。
这招很有效,直到他们走到了冰墙边上,安原时羽用另一只空出的手搂住了这些烦人的刀剑小伙伴后,那些雪地亡魂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那么。”安原心满意足地用键盘挥了挥手,同时身体往后一靠,“再见。”
命运之墙破碎的声音响起,同时那阵熟悉的传送白光瞬间包裹住她,呼啸着直冲天际。隐约间,她还能听见底下那些怪物发出了懊恼愤怒的吼声。
这层地狱里的风雪,刹那间变得更加猛烈。
“轰隆!!”
这时候,审神者才注意到此时外面是瓢泼大雨,深紫色的雷蛇在云层中肆意游走,时不时发出了沉闷的巨大雷声。
她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顾不上被淋得满身是水,一出院子,就看见了眼前宛若地狱般的混乱场景。
“啊啊啊啊!”
“停下!蜂须贺!停下来!……不要杀他!那是前田啊!”
“……给老子滚开!”
“长谷部!救……”
“混账!混账啊!你怎么能杀了前田!蜂须贺,你已经暗堕了!”
“主公人呢!他去哪里了?我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
“我、我也是!这是怎么回事!他不要我们了吗?!”
“小心!下一波地震又来了!”
“哈哈哈哈,暗堕又怎么样!杀了又怎么样!你们,不也在开始刀碎了吗!”
在一片混乱惊慌的呼喊声中,天上的雷声咆哮响,照得庭院中的付丧神们个个脸色阴晴不定,然而伴随着哗啦啦下个不停的大雨,刀光剑气在黑暗中豁然爆发出来!
在这片黑暗的混乱中,时不时传来“嘭”的一声——这是刀剑因为意外而碎裂的悲鸣。
还有那个彻底暗堕的刀剑,也跟刚才想要阻止自己的压切长谷部打了起来!
安原看着蜂须贺那身往日里金光闪闪的盔甲,迅速变得灰暗无光,而他本人也几乎变得面目全非,内心凛然不已。而她自己也一个没注意,就被猛烈摇晃的大地给震得摔倒了。
等她好不容易爬起来,天空中正好闪过一道闪电,使得她正好看清楚了——那把暗堕的刀,一刀砍断了压切长谷部的脖颈!
血猛地喷了出来!
忠心耿耿的付丧神之血,混杂着滚滚的雨水,迅速地在地上蔓延开。
眼看是活不成了。
安原时羽简直要被震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由于生怕引起那个发狂的蜂须贺虎彻的注意,她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不是她不想帮忙,实在是不敢去帮忙啊!怎么明明下午大家还和睦相处,晚上突然就狂性大发了呢!
不料身形狼狈的审神者才跑到前院,腰间的打刀又开始颤抖了。
“怎么!还要我回到那个恐怖的地方去吗!”
她混杂着恐惧和惊慌的大吼道。
“喀拉喀拉!!”
“开什么玩笑!”
一路以来,安原时羽受到的种种惊吓,和同伴走散的不安,以及亲手送走爱刀的悲痛,一下子在这血雨腥风的夜晚爆发了。
“我可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刀抖得更加剧烈,似乎在哀求她再坚持一下,不要就这样离去。
然而安原铁了心要逃离这诡异的本丸,她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地拉开了大门。
白色的雾气顿时涌了进来!这一次,直接灌进了她的口鼻中!
安原的脚步当场顿住了,她捂着脖子,艰难的想要说点什么,可是雾气就像是一双大手掐着她的脖子,堵死了她的呼吸。
…………
……
“啊!”
满脸冷汗的安原时羽弹了起来,她惊恐地环顾四周,入目的却是客房摆设,只是那刚才那被活活窒息而死的感觉太过清晰,顽强的停留在感知中。
——是梦吗?
“轰隆隆!”
陌生又熟悉的雷声忽然响了起来,闪电划过夜空,照出了门外的矮小身影。
那是秋田藤四郎的身影。
安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一把握住了打刀,内心惊惧不已……不是吧!
“客人!出事了!长谷部先生要我通知您,快离开这里!”
——跟梦里一样的台词?!
男孩子急吼吼的跑来,满身满脸的都是雨水,而这一次,审神者看清楚了他脸上的惶恐和害怕。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跳起来,冲到门口,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抱起他跳到了走廊的另外一边!
秋田藤四郎惊异不定的从她肩头看出去,发现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地面已经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谢、谢谢您救了我!”秋田惊魂未定的向她道谢。
顾不上太多,安原摸了摸小短刀的脑袋,叮嘱道:“快躲起来!”
“可是大家都在外面吵架,突然就动手了……”男孩子情绪低落,他难过的说道,“而且现在又是地震,又是雷雨的……我不知道能躲去哪里。”
审神者想了想,连忙问道:“你们本丸,就没有坚固一点的地方吗?”
“仓、仓库?”短刀不太自信的回答道,“因为那是主公氪金最多的……地方。”
“那你就去那里吧!”
送走了秋田藤四郎,安原时羽深吸一口气,任由雨水拍打着自己的脸,猛地拔出了打刀,向院门口走去。
然而还没走到门口,一个披头散发、恍若恶鬼的付丧神就提着沾满血的长刀冲了进来!
他身上的盔甲黯淡无光,流淌着暗红的血水,却仰起脸,对着手脚冰凉的安原时羽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
……
“啊呀!”
安原时羽再一次睁开眼,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来,眼睛看到的依旧是熟悉的客房。
这次是被暗堕的蜂须贺虎彻给宰了吗!
雷电在夜空中再度闪过,安原终于知道了自己陷入的不是什么梦境,而是——时间的轮回。
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这座本丸,不停地回溯这段时间记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段记忆,应该就是那个幕后操纵者,关于大灾变当天,所记住的深刻悲痛。
如果想要结束这段轮回,那就必须触发某个条件……会是什么条件呢?
她低下头,看着静静地躺在手心之中的打刀,目光深深地沉了下来。
——这就是,你带我来的目的吗?
秋田藤四郎拉开了门,才说了第一个词,“客人……”
安原就拔腿冲了出来,抱起他就往外跑,没等小短刀反应过来,她就又把人放下了,并严厉的说道:“去仓库!”
说完,安原时羽就握着刀,杀气腾腾的冲了出去。
这一次,她直接宰了还没完全暗堕完的蜂须贺虎彻,因为后者此时还很虚弱——可是正是这个举动,却把长谷部刺激得当场发怒。这位平日里的老好人一旦发怒,就跟狂躁的狮子没什么区别。
“我热情的款待您!到头来,您却杀了我的同伴?好吧!那就给我一个交代吧!”
时间轮回第三次,安原时羽在长谷部的刀下跪了。
很好,看来蜂须贺不是那个“触发条件”。
…………
……
第四次,她救了秋田,并等到蜂须贺动手杀了前田藤四郎之后,方才与长谷部合力镇压了暗堕的付丧神。但因为在雷雨的天气中呆了太久,安原时羽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给劈中了。
这死亡的滋味真是“酸爽”极了。
…………
第五次,依旧是先救小短刀,然后救下了前田,结果被暗堕的蜂须贺虎彻当成了新的靶子——被砍得满身是血,噗通一声栽进泥水里,又跪了。
由于两次都死在同一个人手中,安原时羽对于蜂须贺的好感度已经降到了有史以来最低点。
…………
第六次,安原还是选择救两个孩子,并及时联手压切长谷部,赶在雷电劈下来之前,成功镇压了蜂须贺。然而就在她稍稍松了口气时,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了……
…………
第七次,救人,镇压,躲雷电,躲地震。
以上事情都完美达成,安原时羽心想这下总行了吧?
似乎是为了证明她的言论错误,她头顶的天花板垮了下来,毫无征兆的那种——还是整整两层楼。
历史上应该没有被本丸屋子给压死的审神者吧?
……
第八次,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也避开了那栋危楼。
可就当她想要询问长谷部一些事情时,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刀!瞬间穿透了她的心脏!
压切长谷部看起来震惊极了,而安原则是颤抖着回过头去,想看看是谁。
入眼的是一位穿着浅葱色外套的黑发付丧神,少年模样,扎着马尾辫,他脸上笑得一派天真单纯,手中的利刃却缓缓拔了出来。
大和守安定!想不到是你!
在彻底昏迷前,安原时羽依稀看见笑容诡谲的少年舔了舔沾血的刀锋,抬头问压切长谷部。
“一起来?”
阴影迅速地布上了长谷部那双原本温润明亮的眼眸。
“……好啊。”
好个屁啦!怎么你又黑了啊!
借着整栋楼的木质结构,火焰迅速地环绕了整个二楼。而安原时羽都要急疯了,因为原本在哭哭啼啼的宗三在发现自己身处火海中,顿时变得有些精神失常了,怎么叫他都不听。
只见他眼神涣散,浑身发抖,死死地抓住审神者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火……这炎火之梦……又来了……”
织田信长死在了本能寺之变的夜晚,伴随着他“天下布武”的野心一同被烧的,还有宗三左文字这把爱刀。
从那以后,纵使化作了付丧神,宗三对于这熊熊烈焰,依旧是恐惧不已。
如果说平时的战斗力是10,那么到了火海中,大概连0.5都不剩下了吧。
安原时羽急了,眼见挣扎不开双手,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要死在这里!
于是她用脑袋,猛地砸了一下美丽又忧郁的男人的额头——结果这一下,宗三倒是没事,反而砸得她先前受伤的鼻腔,又喷出了新的血来。
审神者觉得非常尴尬,看到美丽之人然后不停流鼻血,好像是色狼才会做的事情。
可她有什么办法!她也很绝望好吗!
还好宗三这时候总算回过神来,看到了满脸都是血的审神者,又注意到她身上那异常熟悉的灵力波动。因此哪怕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他也忍不住大惊失色道:“主、主人?!”
安原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卧槽你的反射弧那么长?!现在才注意到我!
“您……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太危险了!”
宗三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天生恐惧火海的自己,怕是没办法保护好突然出现的审神者。
安原时羽只能一边捏着鼻子止血,一边快速地跟他说,“不要管那么多了,总之这里快要坍塌了,你快跟我走!”
她站了起来,却发现对方依旧无力地瘫坐在角落中,面无血色的注视着周围光亮的火海和自己。
宗三左文字看着她,脸上浮现出悲凉又病态的笑容,“果然是这样……您来这里,只是想要拥有我……这么做才能满足您吗?一直……都是这样呢。”
“那位魔王拥有过的东西,就这么吸引人吗?”
吸引你大爷啊!
向来耐性极好的安原,这回都险些一脚踢过去。
——妈的自恋狂!老子在时间轮回里,挣扎了足足三十六次!就是为了满足区区虚荣心吗!
“我没有想那么多!”安原俯下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毫不客气的咆哮了起来,“我在进来之前,甚至不知道这屋里的人是谁!谁他妈的有空思考虚荣心那种鬼东西啊!!”
宗三左文字看起来完全被吓坏了,“那……那您进来……只是为了……”
“只是为了救人而已!别给我想太多了!”
安原时羽再也受不了这个笨蛋的自怨自艾了,正在此时,她忽然听见了头顶传来的异响,顿时大急,没有来得及犹豫,就用力推开了站在自己身前的付丧神。
“轰隆!”
头顶的横梁被火焰烧断,猛地砸了下来!结果正好砸在审神者的背上,径直把她压在了下面。
被推开的宗三急忙扑过来——尽管看起来像是腿软,没能站稳——可他还是哆哆嗦嗦的抓住了安原时羽背上的重物,想要把它抬起来。然而手上没力,根本抬不动。
“不、不要白费功夫了!别管我!”
被压得连连咳血的审神者说话都不连贯了,因为她知道,再过十几秒,这栋楼就要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