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五天(二十七)(1 / 1)

此为防盗章这么看来, 不救人也没什么损失嘛!对不对。

但审神者还是没办法离开。

就像青江曾经跟她说过的:你的心太软了。

——这样不好,不仅仅是会吃亏, 更会吃很多苦的。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

安原时羽这个人就是这样, 永远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一点点的沉下去,自己却袖手旁边的站在岸边,毫无作为。

尽管不清楚三日月宗近身上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奇怪的变化, 可是如果她什么都不做……那这个故事, 听起来岂不是太可悲了吗?

于是她下意识的倒退几步, 以至于鞋后跟在湿润的泥土上搓出一小堆起伏, 随后就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如果这是一个注定要悲剧的故事,那么安原时羽她不介意成为这个故事里面最悲伤、也是最无奈的那个角色——一个即将破损的救生圈,亦或是最后一根稻草之类的……明明是在做无用功,但还是向需要者伸出了援手。

她人生中所有的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构建成奇妙的矛盾关系, 逼着她在命运的崎岖之路上狂奔。

当一脚踏入漆黑冰冷的水中,安原时羽发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奇怪的幻觉,那些潜伏在苦海中的亡魂绝望地向她伸出手, 影影绰绰的虚影在现实的视野中闪现。与此同时,审神者的耳朵里仿佛有无数人在说话,他们每个都在说着不同的语言, 或熟悉或陌生,还有些声音在哭泣和惨叫……听起来简直让人发疯。

“主——!”

神思恍惚之间, 女孩子似乎听见有一个很遥远的声音传来, 也许是那声音太过惶恐紧张, 以至于穿破了那些细碎的哭泣声和叙说声,硬生生唤回了她的思绪。

安原时羽猛地停下脚步,震惊的低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漫过胸前、快要到脖子处的漆黑湖水。

什、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这么深的水位里了,她明明才踏进去一步而已?

审神者诧异的回过头,却发现自己距离刚才所站着的岸边已有七八步。而不知何时赶来的压切长谷部正一脸焦急的望向她,“快回来,不能再往前走了!您要想着【一定要回到岸上】这个念头,坚持想着它,才能回来!”

原来他已经找到了石切丸和山姥切国广,至于安定,估计也会很快找到。但是哪怕是身为付丧神的他们,现在也不敢太过靠近这片苦海——准确来说,是切国死命抱着长谷部的腰,才没让这人扑下去把主公拖回来。

安原时羽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脸色有多么的苍白憔悴,她只能看见对方的紧张,但没有太过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于是她低头看了看这片古怪的苦海,扯了扯嘴角,回头对长谷部说了一句无声的“抱歉”后,就深吸一口气,猛地扎进水里。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恕我不能照做,因为还有人在等着我。

压切长谷部眼睁睁的看着审神者的身影消失在水面上,牙齿都几乎要咬碎了。

“放开我!”

山姥切国广忍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猛烈杀气,谁知下一秒,石切丸就开口劝道:“放手,切国——让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跳下去,为了那个傻子陪葬吧。”

披着黑色被单的金发少年几乎是话音未落就松开了手,并且毫无形象的滚到了一边,因为如果他再不放手,那锋利的亡者之刀就要切断他的手臂了。

长谷部气愤的瞪了出言不逊的石切丸一眼,又恶狠狠地低声骂了一句什么,也没空理会刚才阻拦自己的山姥切国广。而是提着刀,神情阴沉的望着这片死气沉沉的湖面。

这帮家伙根本不明白他的内心……

如果主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不介意永远的留下来陪她。

……他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离别,不要再让他一个人留下了。

漆黑冰冷的湖水迅速的淹没了她的头顶,安原不知道岸上的几人都是怎样的各怀鬼胎,她现在只有尽可能的浑身放松,任由暗处的水流将自己拖下去。

在水中,她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发现原来这苦海并不是全部漆黑,而是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黑色丝线,隐隐有光渗透下来,然而安原一点也不想搞清楚它们到底是什么物质——密集恐惧症患者要是来到这里一定会吓晕过去。

很奇怪,她原本以为自己在潜入水中后会遭受到更加强大的精神攻击,亦或是听见、看见和感受到更多乱七八糟的哀嚎和痛苦。

……什么都没有。

除了那些静静漂浮着的黑色物质,先前的一切幻象幻听全部消失了,她的视力和听力再度回归了正常的水平。仿佛先前她亲身感受的那些诡异景象,以及将她在不知不觉中拖到更深水位的东西都消失了。

太奇怪了吧……敢情这人人畏惧的“苦海”只是一个冒牌货?挂羊头卖狗肉的那种。

不过想想这毕竟只是一个负责收敛废弃数据的游戏副本,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虎头蛇尾的故事到处都有。

没时间想太多,安原时羽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脚碰到了某种坚实的东西,应该是湖底。她屏住呼吸,伸手向下摸索,一下子就摸到了一件修长的物品。

没等她高兴,这把刀就悄无声息的碎了。

那一瞬间,安原看清楚——原先的利刃连同着外壳,在刹那间化作几十条细长的黑丝,从她手中滑落挣脱,与周遭的环境迅速融合。

审神者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呼吸,鼻腔中冒出了两个气泡,飞快的升了上去。

只有站在这深深地湖底,抬头仰望头顶那遮天蔽日的黑色物质,她的心底立刻生出巨大的寒意。

这片水域里……到底埋葬了多少刀剑,才会将苦海染黑?

她胆战心惊的又摸了两把刀,先后都碎裂开,变成了黑色的不明物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审神者感觉到渐渐而来的气闷与肺部即将爆炸的痛苦——时间不多了。

如果她摸到的下一把刀就是三日月宗近,可万一他也……

用那头昏脑涨的脑袋思考都知道,审神者开始感到绝望,但是她还是不想就这样放弃,为了缓解自己氧气不足的困难,她无师自通的运转起灵力。

“嗡——”

灵力在血液中奔腾,在死寂的苦海中回荡起奇妙的声响。

无数的黑线像是突然僵硬,下一秒,它们全部都“活了”过来。

字面意思。

突然出现在水底的灵力宛若黑暗中的烛火,哪怕转瞬即逝,它们也想要得到更多。

安原时羽看见蜂拥而来的黑色丝线简直要被吓尿了!放眼望去,所有的视野都被这种不明物质给包围!

她感觉到血液猛地涌上大脑,灵力不受控制的逸散,只有水底世界才听得见的嗡嗡声顿时回荡不绝,仿佛要唤醒沉眠在苦海深处的巨兽。

熟悉的冰冷和苦难,重新包围了她。

一瞬间,铺天盖地而来的悲伤和痛苦几乎让她想要放声大哭。

那些记忆,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统统席卷而来。

安原时羽好歹忍住了痛哭的冲动,她想要挣脱这些悲伤的东西,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那些黑色丝线缠绕着她的身体躯干,恶心又可怕,想要把她身上所有的快乐和珍重都给吸走。

她开始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所剩不多的氧气从她微启的唇齿间泄露出去。

好累啊……就这样睡过去好了……

人生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不如说,为什么要有意义呢……

干脆睡过去吧。

睡着了,就不会再感觉到痛苦和绝望。

你会沉浸在极乐的国,得到永恒的幸福。

…………

……

黑暗中,倏然闪过一道白光。

那道光并不强烈,甚至可以说是很微弱,可它偏偏出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水底,这就很神奇了。

可是安原时羽并不觉得哪里神奇,她只是感觉到身体里那潜藏着的印记再度浮现出来,手持太刀的三日月宗近施施然的靠近并斩断了那些纠缠不清的黑线,动作迅猛又凌厉,水底深处的阻力一点也没有妨碍到他去保护别人。

白色的光芒在他身边浮现,庞大的灵力正在重新构建和保护他的身躯。

审神者的努力终究是起了效果,遵从某种深刻而隐晦的潜藏规则,他终于被再度召唤回来。

然后,身着深蓝色狩衣的付丧神向她遥遥地伸出了手。

“来,主殿,到我身边来。”

他的嘴角含笑,眼神深邃的根本不像一个会三分钟失忆一次的人。

在这一刻,安原时羽深信,她在这方充斥着无边痛苦的水底深处,看见了那属于夜空上最皎洁的明月。

她用仅剩不多的意识挣脱开残余的黑色丝线,挣扎着游了过去。手刚一碰到三日月的黑色手套时,整个人就被拽进他怀里。

“主殿真是好孩子呢。”他低声说道,神色淡然中又有些许欣慰,旋即他见到那些黑色丝线重新靠拢过来,当即皱了皱眉,“我们回去先。”

审神者垂下了头,过度的缺氧和灵力的流失,使得她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哎,没氧气了吗?这可真是……没办法了……”

迷迷糊糊之中,安原感觉自己口中被人咬着舌尖,轻轻地渡了一口气。

……大概是错觉吧。

她只是痛苦地闭上眼睛,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隐隐揪着发疼。

那个一直保护她关心她的青江,明明跟周围那些刀剑残骸是不一样的,为什么最后都是同样的结局。

这是第几次了?

前一秒还在谈笑说话的朋友,下一刻就毫无征兆的死去……这样哀伤的经历,她到底还要经历几次?

又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不知道一个普通人的一生中,会目睹多少次死亡。但在这个世界里,她看到了比自己过去大半辈子都还要多的死亡与分离。

也许对于那些刀剑来说,这样子摆脱一切的沉睡未尝不是好事,可是……有没有人想过她真正的感受?

没有。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快要无法感受到自己真实的内心了。

“……你真可怜。”

她小声的自言自语。

披着和善爱人的外衣,再苦再痛也能对人微笑,然而底下到处隐藏着怎样自私卑劣的灵魂,没有人说得清楚。

身后的枯树忽然掉落了一截干枝,“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像是在赞同这个观点般的无声嘲笑她。

沉浸在复杂思绪的审神者被吓了一跳,待回过头去才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尽管只是一截树枝,可她还是明白:自己该走了。

临走之前,她用手帕将那把碎刀的残片包裹起来,小心的揣进怀里带走——由于当初捡起他时,便没了鞘,如今也只能如此。

此处虽说是大片的墓地,刀剑与怪物的残骸随处可见,可安原还是不想把笑面青江一个人埋在这里。

那样……太孤单了。

在收拾碎片、这个令人忍不住难过起来的过程中,安原脑子里有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跳出来:审神者对于刀剑来说,算不算是另外一种鞘呢?

约束它们,释放它们,安抚它们,是囚牢,也是归宿。

出于这种想法,或许才是最后笑面青江会对她说那番话的原因。

【“但是我已经不冷了……你就是我的火。”】

扪心自问,安原时羽不敢保证自己有没有拯救到对方,可是她希望自己的出现,能够给青江那像是泡在冰冷湖水的一生中,带来或多或少的温暖,哪怕只有一点点。

这样,对他而言,或许就足够了。

安原时羽怀揣着那个手帕和里面的东西,心不在焉地顺着内心的“线”缓缓地走着,脚下时不时会传来骨头和刀剑碎裂的脆响,周围阴风凄凄惨惨的的吹过,卷起地表上猩红的风沙奔向远方。

当不知走了多久,又有新的大风刮过时,安原时羽下意识地顺着这阵打着旋儿的风沙方向看过去,眼睛不易察觉的顿时睁大了。

湖泊。

漆黑平静的湖泊。

然而有一轮血月高悬在湖面上。

不!那不是月亮,而是……!

审神者猛地停下脚步,墨色的眼眸倒映出坐在湖中央的场景:无数外形完好的刀剑插在潮湿的泥土里,这个不足巴掌大的湖心岛上,满是寒光。

但问题是,在这么多看似沉睡的刀剑之中,只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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