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意识再次清醒时,依旧是在那处漆黑空间中。
橙黄色光芒将意识笼罩在内,只觉得有些温暖;四周皆是长着一张人脸的半透明怨魂、显得十分渗人。
好在有这道光芒保护,荀缺周围的魂魄都显得是很慵懒祥和。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熟悉的土屋第三次映入眼帘。
荀缺翻身坐起,矮脚木床发出一阵“咯吱”的声响。
有关“树妖”与“阵法”的情报,自己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如果还要深入发掘的话、难度会越来越大。
他定下这一次轮回的目的:查清周家村所有村民的喜好、性格和人际关系!
没错!这一次、荀缺不会再到处乱跑,而是“扎根”在周家村中、获取所有村民的资料!
阻止村斗的发生,甚至是让二十一村联合起来、抵挡住官兵;一个外人要做到这些事、可能性几乎为零。
最大的难点就是:只有五天时间,五天之后、自己建立起来的所有人际关系都会清零!
所以,荀缺必须尽可能地掌握每个人的资料;等到资料足够充足,就可以在最短地时间内、获取到这些村民的信任!
这个过程,也许会经历十次、百次轮回;无数次积累、只为了最后那一次达成目的!
等到周大虎打猎归来,荀缺调整好动作与表情、迎上前去:“恩公,就是您救了在下?”
“你终于醒了?”周大虎走到那块长石板前,将手中的野兔剥皮、去掉内脏,然后在土屋前的木桶中洗净。
方才在屋内时、荀缺就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取得他的信任,此时说起话来根本不带停顿:“在下家住郁水上游,前几日突降暴雨、不慎跌落急流之中,幸得恩公相救。不知恩公贵姓?”
“你别一口一个‘恩公’、让人听得直起鸡皮疙瘩。”周大虎略带嗔怪道:“咱叫周大虎,你直呼咱姓名就行、别再喊得文绉绉的。”
荀缺也顺势改口、抱拳答谢道:“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周大哥搭救了。”
将兔肉洗净后,周大虎正要走进灶房:“今晚算你小子有口福,咱炖点萝卜兔肉、给你补补。”
一开始,荀缺本打算为其做饭、以拉近关系;但仔细思考一番后,又将这个想法甩出脑外他打算伪装成一名富家子弟,而富家子弟肯定是不可能亲自下厨的。
在四周闲逛一会后,周大虎端着铁锅走出灶房:“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在下姓荀名缺。”听见呼喊声后,荀缺径直走回土屋:“周大哥称呼在下一声‘老弟’就行。”
“荀老弟、快进屋吃饭,来尝尝咱的手艺。”
土屋内摆放着一张短腿木床,还有张断了一只腿的小方木桌;这两样东西、便占去了大半位置。
小方桌断掉的那只桌腿被木板固定住,此时、一锅萝卜炖兔肉正端放在桌面上。
那只兔子的确够肥,即使剥皮放血、去掉内脏后,也有四五斤重;再加上几根胡萝卜,这一锅也足够两人吃饱。
周大虎家既没凳子、也没饭碗;两人也只能站着吃菜,时不时用筷子夹一块直接送进嘴里。
饭吃到一半,荀缺纠结很久后、终于开口道:“周大哥,其实我家也有些薄产;等我回到家中、一定要厚谢您!”
“哎~!”周大虎不悦道:“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咱救你是别有用心一样。再过几天,等咱把事忙完了、一定亲自送你回家;到时候你要是敢给咱塞东西,咱可一定翻脸!”
荀缺有些窘迫地在屋内环视一圈:“周大哥,您既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肯定不能看您住在这土房子里。不瞒您说,我家中也算得上富裕、给您建几间砖房还是可以的。”
听见这句话后、周大虎的动作明显一顿这次村斗之后、自己可是要娶瑶花过门的,要是让老婆住在这土屋里、他肯定舍不得;如果能有几间砖房的话……
“你父母赚钱养家也不容易……”周大虎的意志明显有些动摇:“对了,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家有二十余顷田地,靠收租过活。家父想让我考取功名,所以打小读了些四书五经。”
“唔”刚吃下嘴的兔肉差点喷出,周大虎连忙捂住嘴、一双眼睛瞪得浑圆。
在古代,一顷大约等于五十亩;二十顷、就是整整一千亩!
这可是大地主啊!
周大虎连忙将铁锅推到荀缺面前:“你吃,多吃点肉。那砖房的事……”
“周大哥,您这样可就是看不起在下了。”荀缺露出不悦的神情:“您既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就是再怎么报答都不为过!”
将周大虎的利益与自己捆绑在一起后,接下来的行动无疑就顺利了许多。
既然许下了将自己闺女嫁给周大虎的诺言,那周家村村长与他之间的仇恨、多半也是装给外人看的这家伙毕竟坏了自家闺女的清白,只要两人还没成婚、当爹的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察觉到这其中的复杂关系后,荀缺顺着周大虎这条线、以商量砖房所在地为由,成功见到了周家村的村长。
凭借着那股“富养”出来的气质、和肚子里的墨水,荀缺成功忽悠住了周家村村长!
在许下几个空口承诺后,老村长立刻将他奉为座上宾。
得到自由出入村庄的许可后,他便开始疯狂地搜集起有关这个村子的一切不论是家长里短还是每个村民的姓名,这些都是以后要用到的!
在村中闲逛一天,荀缺走到村中心的一间院落门前这里便是村长家,也是接下来几天的住处。
展示出异于常人的谈吐、并且表明家世后,村长便邀请他在自己家住下。
至于周大虎,刚见面时、村长差点没忍住一拐杖砸在他的头上;即使有荀缺从中周旋,在他完成承诺之前,也不可能住进村里。
毕竟,有着偷看别人闺女洗澡被发现这件事,就连周大虎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在村里呆着。
为了方便搜集情报,荀缺也只好扔下他、答应暂住在这里。
等到三月初四深夜,荀缺正准备入睡、不远处又是传来一阵哭喊声。
“看来这一次轮回又快结束了。”长叹一口气后,依旧面不改色地盖上被子。
“砰!”房门被踹开,一名土匪打扮的壮汉手持火把、冲入屋内。
看清木床上鼓起一团的薄棉被后,他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手中长刀缓缓举起。
就在这时,荀缺翻过身来、直直地看向那人:“下手利索点,别砍歪了。”
“啊!”没想到那壮汉胆还挺小,居然被吓退两步、跌倒在地。
壮汉背后背着一个麻布口袋,其中大概是放了一些洗劫而来的值钱物品;此时他跌倒在地、麻袋中的物品也滑落而出。
其中一卷画格外显眼,画轴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晃当”的一声。
荀缺慵懒地闭上双眼:“我先睡会觉,你看情况下手吧。”
意识到自己拿着钢刀、而面前之人手无寸铁之后;那壮汉恼羞成怒,连忙站起身、一刀砍在木床之上……